《港湾商业观察》施子夫 王璐
作为行业首屈一指知名度较高的知名品牌爱尔眼科（300015.SZ）近期因“虚假证明”及“商业贿赂”深陷旋涡。
而在此次事件之后，关于爱尔眼科的违规现象仍遭外界曝光。显而易见，身为上市公司，且行业头部企业，爱尔眼科何以屡屡违规？违规背后是否与其庞大且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密切相关？至少目前看起来，爱尔眼科还缺乏对公众的详细说明。
01
4家医院出具虚假诊断证明，商业贿赂也被点名
根据国家卫健委信访回复单显示，关于“出具虚假诊断证明”排查情况，江苏、安徽、湖北三省分别会同多部门，组织专家和监督执法人员，共对辖区内爱尔眼科医院公司下属93家医疗机构进行了排查。排查发现江苏南京爱尔眼科医院、扬州爱尔眼科医院、安徽蚌埠爱尔眼科医院、湖北咸宁爱尔眼科医院等4家医院涉嫌出具虚假诊断证明。三省在国家卫健委发函前已根据日常监督和群众反映，掌握部分爱尔眼科医院出具虚假诊断证明情形，并依法依规作出行政处罚；本轮排查新发现的违规情形正在进一步调查。
信访回复单还披露了爱尔眼科涉嫌商业贿赂的细节：“2022年宿迁市卫健委收到宿迁科以康爱尔五官医院商业贿赂问题的举报，联合市场监管、医保等部门开展调查，并于2023年4月处理完毕。目前，该医疗机构已经注销，涉案相关人员已由当地纪检监察部门处理。”
此外，扬州市卫生健康委于2024年4月收到爱尔眼科医院出具虚假证明问题举报，根据存在的问题立案查处，已责令整改、警告并处罚款。已再次对该院整改情况进行现场核查，未发现相关问题。2022年8月，应征青年王彪因体检视力不达标，在蚌埠爱尔眼科医院进行双眼全飞秒手术治疗，术后医院出具诊断证明书但未填写日期，患者自行将时间填写为2021年12月，顺利应征入伍。后患者因右眼“炎性肌纤维母细胞性肿瘤病”，经治疗无效死亡。其父亲举报后，安徽省卫生健康委已针对医院存在的开具诊断证明书不规范问题，给予蚌埠爱尔眼科医院、当事医生作出警告、罚款，不良执业记分等行政处罚。
国家卫健委表示：“将继续督促相关省份，对排查发现的问题，依法依规作出处理；要求各地卫生健康行政部门加强日常监管，压实医疗机构医疗质量安全管理主体责任，切实保障医疗质量安全。”
针对国家卫健委的信访回复，爱尔眼科医院集团公共事务部相关负责人对外表示，回函中所提到的有关医院违规事宜，属地监管部门已经给予相应处罚，相关涉事医院已按照监管部门要求进行了整改，爱尔眼科医院集团也按照内部规定，对涉事医院相关负责人做出了严肃处理。
一位医疗行业从业人士向《港湾商业观察》指出，对公立医院而言，像爱尔眼科这样开虚假诊断证明的行为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其属于重大严重的违法违规行为。一般而言，患者病历及诊断证明都会经过严格管理，而且基本上都是当天就诊当天开具完成。“爱尔眼科之所以敢于开虚假证明，核心可能还是利益驱动，这背后也反映了公司整体在内部合规的管理上存在不小漏洞。”
02
股价一个多月跌超两成半，旗下医院还继续“虚开”？
著名经济学家宋清辉也强调，从国家卫健委披露的问题来看，爱尔眼科在虚假证明及商业行贿问题上都相当严重，虚假证明一方面已经查处了4家医院，另一方面诊断书不规范问题也与患者死亡存有关联，众所周知，去任何医院就诊，只有信息准确无水分才能判断出最佳治疗方案，而无论是出于利益驱动，又或是其他原因，虚假诊断证明或将造成极为严重的医疗事故及纠纷。种种现象来看，爱尔眼科作为上市公司，必须要遵纪守法，且作为医疗行业更要高于或至少不低于行业基本准则，从内控合规以及品牌知名度和投资者信心等综合角度，公司此次必须深刻反思，避免再度发生类似问题。
从近一个多月来看， 爱尔眼科在资本市场上的信心有所不足。10月9日至11月26日，爱尔眼科股价跌幅达26.03%。
值得关注的是，此事件发酵不久，根据《山东商报》旗下泰山财经11月21日发布的《爱尔眼科陷“假证明”风波，济南部分门店也称可配合造假》一文显示，对于多地出现的出具虚假诊断证明的情况，根据泰山财经实地调查，济南爱尔眼科门店表示“提前3个月做，写成6个月”，另一家门店则表示“修改病历的话这个办不了，但我们会给你复印件，你怎么操作我们就不管了。”
该文还指出，另一家济南爱尔医院医生表示“修改病历的话这个办不了”。但在进一步询问时，该医生则表示“要拿空的病历也可以”。“初诊日期改不了，手术时间这些都是手写，你都可以改。”
03
三季度业绩增速创多年来新低，被下调盈利预测
与此同时，爱尔眼科在业绩上也开始承压。
今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63亿元，同比增长1.58%；归母净利润34.52亿元，同比增长8.5%；扣非净利润31.13亿元，同比增长0.26%；毛利率51.02%，同比下滑0.91个百分点。
第三季度，公司实现营收57.56亿，同比下滑0.68%，归母净利润14.02亿，同比下滑4.56%；扣非净利润13.28亿，同比下滑1.34%；毛利率53.91%，同比下降2.4个百分点。这也是公司今年各季度中首次出现营收净利润双下滑现象。
如果从2016年以来三季报观察的话，公司业绩增速也创下历史新低。更细来看，2016年三季报-2023年三季报，公司营收同比增速分别为26.25%、42.16%、39.75%、26.25%、10.78%、35.38%、12.55%、22.95%；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分别为30.71%、35.06%、41.43%、37.55%、25.60%、29.59%、17.65%和34.97%。
而在业绩增速大幅放缓之际，爱尔眼科的销售费用反而持续攀升。
2020年三季度-2024年三季度，爱尔眼科销售费用分别为7.408亿、11.07亿、12.58亿、16.07亿和16.40亿，销售费用率分别为8.65%、9.55%、9.64%、10.01%和10.06%。
华安证券认为，公司整体业绩承压，主要系消费疲软、经济恢复不及预期导致消费类业务增速下降。
东吴证券在11月3日发布的研报中指出，考虑公司新建医院仍在爬坡，且消费力疲软下屈光业务增速放缓，将公司2024-2026年归母净利润由40.4/48.8/57.5亿元调整至36.99/44.70/51.44亿元，24-26年对应当前市值的PE估值分别为36/30/26倍。公司新院爬坡后有望贡献利润，大环境复苏后消费眼科恢复预期强、增长弹性大，维持"买入"评级。
国信证券表示，单三季度业绩承压主要受消费环境不景气以及去年同期基数较高影响。考虑宏观环境影响，下调盈利预测。下调2024-2026年营业收入至206.49/238.21/272.41亿元（原为226.38/261.58/299.58亿元），同比增速1.4%/15.4%/14.4%；下调2024-2026年归母净利润至35.34/42.62/51.02亿元（原为39.54/47.63/56.99亿元），同比增速5.2%/20.6%/19.7%，当前股价对应PE=27.3/22.7/18.9倍。
“短期消费因素影响公司2024全年业绩增速，预计随着行业环境改善，屈光、视光等业务增速将逐渐复苏，看好公司作为民营眼科龙头企业的长期业绩表现。”国信证券认为。（港湾财经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