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财长耶伦访华前脚刚走，布林肯后脚就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出和关注了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中国存在产能过剩”。此前李强总理在与德国总理朔尔茨会谈时，专门就“产能过剩”问题做出了正面回应，他表示要以市场眼光和全球视野，从经济规律出发，客观、辩证看待产能问题。笔者对此的理解是经贸问题要“在商言商”，美欧不应拿政治话语来说产能问题。产能过剩与否，需要依据实际数据，从全球视野、产能概念本身来深入分析。
产能过剩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问题，需客观、辩证分析
从概念本身来看，产能过剩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问题，其既是一个总量的概念，也是一个变量的概念，而且产能过剩也有绝对过剩、相对过剩、结构过剩等多种情形。简单说，产能过剩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供给严重超过需求而带来的状态。产能本身是一个动态发展的变量，需求比较容易因各种原因而变化，而供给也分现有产能、在建产能、拟建产能等。因为需求变化供需均衡点可遇不可求，非要说供需平衡才不是产能过剩，那就是强词夺理了。比如说，在新冠疫情期间，全球产能都是过剩的，那是因为百年不遇的新冠肺炎疫情让需求立即收缩导致的临时性的需求不足带来的供给过剩。美国制造业产能利用率在2020年一度降到了62%，而中国由于加强了百姓的疫情防控，中国制造业的产能利用率降至67%。疫情给全球带来的冲击是一样的，世界同此凉热，中国也并没有因为疫情带来的“缺芯、缺箱、少柜”等供应链冲击而埋怨谁。世界各国都在同甘苦共患难，并没有谁指责谁，你是不是产能过剩了。
从实际数据来看，既然从产能这个概念本身较难分出伯仲，那我们不妨拿产能利用率这个客观的数据来作比较，这样公平合理。产能过剩与否需要用实际数据来说话，就以最新的统计数据看，2023年四季度美国的产能利用率是77.24%，作为发展中国家和制造业大国的中国的产能利用率是76%。中美两国产能利用率是区别并不大的两个数，所谓“中国产能过剩”又从何说起？
从全球视野来看，产能问题是一个全球问题，关系到国际合作。而国际贸易的原理就有绝对优势、相对优势之说，还有要素禀赋理论等。就是各国都生产自己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然后互相交换，互通有无，取长补短，使彼此都获得最大利益，互利共赢，共同进步，这就是国际合作。因为现在的全球市场是开放的市场，现在的世界是经济全球化的世界，世外桃源、闭关锁国的国家并不存在，各国都有对外依存度，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依靠国际合作、国际分工、国际贸易，世界就能共同进步。每个国家在设计产能的时候一定不能只管自己不管他人，尤其是作为全球制造业大国的中国。
西方所谓的“产能过剩说”，实际上只是打压他国的一套说辞而已
作为制造业大国，中国是唯一拥有完整的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拥有41个大类、207个小类、666个小类，超大规模市场需求加上长期技术创新的积累，中国用几十年走过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由于拥有完整的产业配套能力、丰富的人力资源，中国在生产本国所需之外，还有物美价廉的商品外溢，可以让全球受益。耶伦所谓的“一国产能超出本国所需就是产能过剩”，既言不由衷也并不符合经济学原理。2017年美国出口大豆的57%、飞机的25%、汽车的20%、棉花的17%都销往中国。而中国也从来没有指责过美国产能过剩。美国卖给全球各式各样的金融产品，我们也卖给美国机电产品、纺织服装等，大家互通有无，互利共赢，哪里来的就“中国产能过剩”了？
“产能过剩说”近年来一直存在于某些西方话语体系当中，特别是存在于中国具有竞争力的行业和企业发展的过程当中。中国新能源汽车经过多年“摸爬滚打”，才发展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在这一过程中，市场是裁判员，物美价廉的商品永远都受到市场的青睐，很多中国品牌的新能源汽车生产是先有订单再安排生产，设计多大规模的产能当然是因为有需求，否则比亚迪也不会因为需求太过旺盛而自己造船来运输出口汽车，因此，所谓“新能源汽车产能过剩”纯属无稽之谈。
有的国家看着中国制造业的发展感到眼红，又是调查又是指责，实际就是要进行打压。这些手段其实并不新鲜，从全球产业发展的角度来看，不少行业正是在不断被喊“产能过剩”的过程中成长壮大的。而耶伦在去年针对中美经贸关系的演讲中就明确指出，拜登政府出台的基建法案、芯片与科学法案以及通胀削减法案三大法案的目的其实就是增长美国的产能。毫无疑问，所谓“产能过剩说”，实际上只是一场打压他国具有竞争力的产业的一套说辞而已，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此我们不必太在意，但仍需要有所防备。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研究员、合作研究部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