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汽车人

撰文/ 张 鸥

编辑/ 钱亚光

设计/ 师 超

来源/ CNBC,Detroit News,Automotive News,题图:Todd McInturf

在经历了长达一年的动荡之后,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完成了最高职位的改朝换代。肖恩·费恩(Shawn Fain)以不到500票的微弱优势击败了现任雷·库里(Ray Curry),成为UAW五年内的第五任主席。

3月26日,费恩宣誓就职。仅仅一天之后,他就以新身份出席并领导了四年一度的UAW特别谈判公约大会,宣布“建立统一战线,为未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这是UAW新的一天。”费恩说。

54岁的费恩是UAW Members United改革小组的成员,也是Stellantis印第安纳零件厂的工人领导。

“这次选举不仅仅是两位候选人之间的竞争,它是对于UAW前进方向的一次公投。”费恩在当选之后的一份声明中说:“长期以来,工会一直被具有自上而下、公司理念的领导层所控制,他们不愿意与管理层对抗,结果,我们看到的就是让步、腐败和工厂关闭。”

他感谢了为他投票的工会成员,称赞这样的选举结果是“陷入困境的工会在方向上的历史性改变”,并表示将对雇主——也就是各大汽车制造商采取“更为激进的方法”。

肖恩·费恩在3月27日的UAW特别谈判公约大会上▼

丑闻

在本次选举中还包括了其他两个董事会职位,这意味着未来会出现工会几十年来最大的领导层动荡,因为工会执行委员会的大部分成员将由首次当选的董事组成,他们不属于70多年来控制工会的“行政核心小组(Administration Caucus)”。

费恩和他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在竞选时承诺“不腐败,不让步,没有阶级划分”。最后一条是指汽车制造商在此前谈判中实施的分层工资制度,工会成员们要求取消这一制度。

这次洗牌是在UAW爆发大型“丑闻”之后进行的。

一项联邦调查发现,多年来,在UAW内部存在着普遍腐败现象,十几名高管挪用超过100万美元的工会资金,花费在豪华旅行和其他奢侈的个人开支上。

调查导致15名UAW官员被定罪,其中包括两名前主席、三名菲亚特克莱斯勒高管和一名曾任职工会领导人的通用汽车董事会成员。涉案人员的刑期从60天到5.5年不等。

2020年底,根据一项拟议的民事和解协议,联邦检察官结束了对工会长达5年的腐败调查,并安排了一名独立监督员,开始对工会进行为期6年的监督。

检察官马修·施耐德(Matthew Schneider)表示,和解协议结束了调查,但是如果再次出现非法活动,仍然会提出相应指控。

卸任的雷·库里(左)与检察官马修·施耐德(右)▼

暴风前夕

UAW的大变革是在全美范围内更广泛的、有组织的劳工运动和正在向电动汽车过渡的行业背景下发生的。除此之外,也不得不提持续了数月的经济压力,例如通货膨胀和衰退风险。

今年秋天,UAW将与底特律汽车制造商(代表福特公司、通用公司和Stellantis的谈判代表)展开谈判。对于投资者来说,双方的谈判历来是每四年一次的短期逆风,通常会导致成本增加。但伴随着过去数月的联邦调查、新领导团队的选举,今年的谈判预计将成为近些年最具争议性和最重要的谈判之一。

对华尔街而言,复杂而旷日持久的谈判所带来的担忧已经提前引发了成本警惕。

摩根士丹利分析师亚当·乔纳斯(Adam Jonas)在1月份的一份报告中说:“虽然市场倾向于忽略掉潜在停工的一次性影响,但它可能无法忽视今年谈判之后劳动成本出现两位数增长的可能性。”

费恩计划在谈判中为工会成员寻求福利收益,包括加薪、工作保障,以及提出恢复生活费用调整(COLA,在第二个日历年开始的退休、福利上调,以应对不断增长的生活成本)。

汽车制造商则大概率会反对在其业务中增加固定成本,并继续支持更灵活的福利,如利润分享,在公司业绩好的时候给员工更高的奖金。他们可能会使出浑身解数进行谈判,在不引起长期罢工的情况下寻求自己满意,同时也能让工会点头的最好方案。

在2019年的最后一轮谈判中,底特律汽车制造商和UAW之间的谈判内容包括通用汽车的全国性40天罢工事件。这次罢工使通用在2019年损失了约38亿-40亿美元。

“有太多的不定因素。”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驻底特律的汽车政策顾问克里斯汀·季切克(Kristin Dziczek)说,“这将是自2009年破产以来最具影响力的谈判之一。”

2019年9月,UAW成员在通用汽车的底特律Hamtramck装配厂外进行罢工▼

(图源:Michael Wayland/CNBC)

康奈尔大学劳工专家阿特·惠顿 (Art Wheaton) 则认为,福特、通用和Stellantis会让谈判尽可能艰难,以试图实现利益最大化,甚至有可能以牺牲长期关系为代价。

费恩在谈判方面有一些经验,他曾在2009年和2011年参与和底特律三巨头的谈判。但作为主席,惠顿说:“他可能会发现,兑现竞选承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就是集体谈判的本质,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宣战

在整个选举过程中,费恩的演讲一直言辞激烈,将这些汽车制造商称为“敌人”。

他说:“我们聚集在一起,准备与我们唯一的、真正的敌人进行战争——那些市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雇主,拒绝给予我们的成员公平的、应得的份额。”

费恩的竞选核心一直是采取更积极,或者说更激进的谈判方式。在选举前一份泄露的文件中,他承认未来的挑战,但表示工会在历史性的选举后会选择“战斗”。

在特别谈判公约大会上,这位新主席列举了工会在消除层级(同工同酬)、结束工厂关停和改善所有人医疗保健、退休保障方面需要做的工作,强调UAW应该团结,指出“即使我们内部有分歧,我们也是在一起战斗”。

Unifor主席拉娜·佩恩(Lana Payne)也在UAW特别谈判公约大会上进行了发言。Unifor是加拿大汽车工人的主要工会,代表了23500名汽车行业工人,在通用汽车、Stellantis和福特的各个工厂工作。

与UAW一样,Unifor与底特律汽车公司的合同也是在今年到期,两国工会将同时展开谈判。佩恩表示,Unifor将提出工资、养老金、健康和安全福利以及明确的产品计划,“无论公司是否愿意”。

费恩则强调了两家工会的一致性。他说:“我不担心与Unifor的竞争,我相信有很多产品可以分配,特别是在当前电动汽车的扩张之下。我们必须一起工作,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样我们就不会让自己被公司鞭打。”

本文由汽车商业评论原创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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