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合浦角雕手艺人白耀华父子。 本版图片均由深圳晚报记者 严文婷 摄
▲广西合浦角雕细节图。■ 深圳晚报记者 白雪
在文博会12号馆广西展厅内，一排展现海洋生物以及飞禽走兽的牛角雕塑引起了观众的注意。其中一件雕塑，有三五只留着长须的大虾在海浪上形态不一，造型逼真，角雕色泽温润如玉却有独属于虾的虾青色，一时让人分不清是虾还是雕刻。“这些都是用牛角雕刻的，是国家级非遗项目合浦角雕。”白霆麒说道。
白霆麒是广西北海最年轻的市级非遗传承人，也是广西合浦县金蝠角雕厂的总经理。这次文博会他们“全家出马”推广合浦角雕，白霆麒和母亲负责在文博会展示、售卖合浦角雕工艺制作的小工艺品，他的父亲则在相距十米的展位上负责合浦角雕较大的工艺品展位，可谓是文博会上的非遗“上阵父子兵”。据悉，其父白耀华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合浦角雕技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各种形态活灵活现 海洋气息扑面而来
合浦角雕是广西极具代表性的传统工艺美术，这种雕刻技艺是将当地牛角雕刻成水族动物、飞禽走兽等形态的工艺品，制作工艺复杂。深晚记者在展位上看到，角雕作品除了鱼、虾、螃蟹等海洋生物之外，还融入了北海渔民抓虾抓螃蟹时用到的地笼。地笼上窜出来的螃蟹、虾跳跃于浪花之上，水草在水中摇曳……只要在展位上稍作停留，便仿佛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海洋气息。
据白霆麒介绍，北海居民平时吃海鲜较多，螃蟹、虾、鱼这些艺术灵感就来源于他们的日常生活，“我们只是用手艺把看到的题材记录下来。”
明代起，合浦就有了牛角雕，用来挂在家中寓意吉祥；清代时，合浦角雕图案结构艺术化，简单的图腾转化成独特的民间传统工艺，形成了独特的艺术系统。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合浦创办了合浦县工艺美术厂，培养了一大批技术能手及熟练工人。白霆麒的父亲白耀华就曾在合浦县工艺美术厂学艺、工作。目前，合浦角雕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合浦角雕之所以用牛角雕刻，是因为牛角硬而韧，薄而透明，弯而不折，可细雕如丝、薄如纸。按照白霆麒的话来说就是“用牛角雕刻出的颜色与真虾几乎一摸一样，虾的虾须、外壳、虾脚都能够活灵活现。”据深晚记者了解，这些雕塑都是运用牛角本身的自然色，基本不会上色，因此对于材质、颜色的选择也大有门道。
“牛角中大体有非洲角、白水牛角、黄牛角等。白水牛角会用来做虾，深黑色的水牛角适合用来当雕塑的底座，非洲角晶莹剔透，但容易开裂，所以一般会做成水槽这样的小配件。”白霆麒说。
父亲负责设计雕刻 儿子负责包装销售
合浦角雕的传承故事也是“上阵父子兵”的体现。白霆麒介绍说，在角雕制作工程中，父亲白耀华主要负责各类角雕艺术品的设计，自己则负责角雕商品的包装、销售等，他笑称：“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工人请假我就上手磨牛角，参加文博会就化身宣传员，向大家介绍这项非遗技艺。”
白霆麒是“95后”，在非遗传承中是少有的“年轻一代”。2019年他从黑龙江大学毕业后就回到合浦学习角雕，并帮助父亲经营金蝠角雕厂。白霆麒九岁开始就接触角雕，对于这项技艺的传承，充满了使命感。
合浦角雕并不简单，创作一件角雕作品往往需要经过选料、开料、削坯粗雕、打磨、粗磨、细磨、抛光、热处理造型、过蜡、组装成型等十几道工序。工作环境不可能一尘不染，但白霆麒已经习惯了在工厂里东奔西跑。
父亲白耀华的双手已满布老茧，但正是这双饱经沧桑的手，通过磨轮的震动就能做出平雕、浮雕、镂空等。作为合浦角雕技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对儿子的回归十分欣慰，他向深晚记者表示，以前作品图在脑海里，根据脑海中的构思直接上手，把白色颜料画在牛角上进行切割，有时会造成原料浪费。儿子回来后，在电脑里做好比例准确的设计图，成了自己的好帮手。
父子两人携手发展文创艺术品
白霆麒家中是作坊式的制作模式。“小时候家里租了一栋小破楼，一楼手工制作角雕，二楼用来睡觉，十分辛苦。”但在父子两人携手之下，合浦角雕正往文创品、艺术品两个方向发展。
对于白霆麒而言，他正在竭力将合浦角雕工艺制作成的梳子、发簪等与文创融合起来。譬如，在包装上依照年轻人的喜好，将这些小工艺品做成非遗文化礼盒，在工艺品设计上也加入了海洋文化特色，梳子顶部设计成了海浪的形状。“我希望文创类的手工艺品能让更多人认识到合浦角雕。”
父亲白耀华则运用自己积累多年的精湛技艺，让合浦角雕更具艺术价值。“一位教授曾经对我说，艺术要设计才能再上一个台阶。做商品只能多卖两三件，但对文化没有贡献。”刚开始，白耀华不太接受这个观点，但渐渐地他下定决心要把合浦角雕做成真正有贡献的艺术品。
现在，父子两人除了制作角雕外，还致力于合浦角雕的推广、教学，两人均为北海艺术设计学院等学校的校外指导老师。“明年我还要写一本书记录合浦角雕，这是时代赋予我们手艺人的责任，不完成对不起这门技艺。”白耀华感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