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天马微电子（深天马）发布最新一期调研活动公告，涉及手机、智能汽车多方面，虽然总体基调积极，但如何走出亏损泥潭，依然是绕不过去的问题。尤其是当手机领域不加掩饰地喊出“零毛利”口号，上游企业如何应对内卷，也成了更尖锐的问题。在业内观点看来，每次的市场周期都是一次洗牌，今年以来，龙头面板企业已率先复苏，当下的深天马则急需打赢翻身仗。
扭亏当务之急对于手机，深天马在调研中表示，公司两条柔性OLED产线出货同比增长约76%。汽车方面，深天马称公司是全球车规市场市占率第一、仪表市场第一。
但从财务上看情况并不乐观。前三季度，深天马归母净利润亏损约4.7亿元，扣非净利润亏损超13亿元。从单季度来看，三季度公司净利润亏损约2.7亿元，虽然相比此前有所收窄，但依然没有回正。
如何拯救利润成了调研中的核心问题，深天马的表态则比较谨慎。有投资者提问：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亏损收窄，盈利能力上升，请问在四季度是否会持续这一趋势？
深天马仅表示：公司主要板块发展向好，产品规格精进、产品结构优化以及持续降本增效，令公司业绩得以改善。但四季度的具体业绩还需以公司披露公告为准。
面板从来都是重资产行业，更高的世代线能换来更高的效率，这也是各家不断投资产线的原因。另外，技术内卷也让企业不能吝啬研发成本。花掉的钱需要在未来几年慢慢回笼，这也是很多面板企业亏损的根由，深天马并不例外。
从三季报数据看，公司营业总成本高达248亿元，而总收入仅为240亿元，好在通过降本措施，公司的总成本下降要快过总收入，前三季度，二者分别同比下降8.23%、2.78%。
AMOLED产线是公司发展的重点，而产线折旧增加，导致成本上升，也是吞噬利润的重要因素。早在2010年，深天马就开始建设AMOLED中试线，技术布局将近15年。
产业观察家丁少将对北京商报记者谈到，所谓AMOLED，简单来说就是OLED的升级版，OLED面板可以自发光，不需要背光源，而AMOLED则是让每个像素都配有一个“开关”，负责控制每个像素的电流。一方面这样能提高响应速度，让屏幕在显示快速移动画面时不会模糊，另一方面，AMOLED也更节能，只有需要发光的像素才消耗电力，不发光的可以暂时关闭。
调研活动中深天马提道，柔性AMOLED智能手机显示业务对利润影响较大，三季度利润环比改善幅度较好，柔性AMOLED显示业务在三季度毛利率为正。
但更具体的细节公司却未披露，比如深天马并未透露究竟哪家企业、哪款产品采用了公司的屏幕。从国内品牌来看，华为的P系列和Mate系列，小米数字系列以及Redmi红米K系列的Pro高端产品，都搭载了AMOLED屏幕。市场普遍认为，深天马是华为的核心屏幕供应商，尽管深天马对此讳莫如深。
有投资者问公司是否为华为供应OLED面板，深天马方面称：公司一直与显示行业主流品牌保持密切合作，与产业链各合作伙伴实现共赢，具体客户和合作内容涉及商业秘密。
“0毛利”时代
以往面板厂商跻身大品牌供应链就算拿到了护身符，但如今这一观念也在改变。近日真我realme副总裁、中国区总裁徐起宣布，旗下Neo系列正式独立，并宣称“硬件产品毛利率可以为0”，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难免让人担心上游面板厂的日子是否更加艰难。手机行业内卷已是常态，高端化也打破不了这种僵局。如今国内手机市场已经呈现“K型分化”，一部分消费者愿意接受价格更高的高端产品，但选择中低端手机的仍是大多数，后者也是价格战的重要战场。
据IDC发布数据，三季度高端手机市场份额达到29.3%，但200美元即人民币1500元价位的中低端手机更受欢迎，份额达到32.9%。
就以真我realme Neo7为例，该产品搭载联发科天玑9300+处理器，起售价格仅2099元。Neo系列的目标是“中端手机线上市场份额第一”。徐起表示，realme将Neo系列独立出来，就是要更高效地参与市场竞争。
有鉴于此，深天马能否应对内卷也是市场关注的问题。有投资者询问，深天马在中小尺寸显示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有哪些以及如何保持竞争优势？深天马称：显示行业一直处在全球化竞争中，各家公司均有自身的特点和策略，公司自身将不断完善多样化的产线组合，坚持差异化竞争，并以标杆企业为榜样不断精进。
行业分化
深天马口中的“标杆企业”已经率先复苏。伴随今年消费电子市场略微回暖，国内面板龙头业绩也有所好转。TCL旗下的TCL华星，其前三季度半导体显示业务净利润达到约44.4亿元，营业收入达到约769亿元，同比增长25.74%。另一家龙头京东方亦是如此，其前三季度扣非净利润达到约23亿元，同比扭亏，从三季度来看，公司单季度净利润突破10亿元，同比增长超过258%。
然而也有“第二梯队”企业和深天马一样，迄今为止尚未摆脱亏损。比如华映科技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同比上升22.59%，但依旧亏损约8.5亿元。维信诺前三季度亏损将近18亿元，虽然亏损有所收窄，利润同比上涨近30%，但何时回正依然难以预期。
这让人们担心，面板行业是否也出现“马太效应”，不同梯队间的表现将会进一步拉大。而且本轮消费电子回暖结束后，落后的企业是否会丧失翻身的机会。
资深产业经济观察家梁振鹏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以上担忧有一定道理，但长期来看，企业最大的风险还是跟不上技术迭代，企业的成长周期和技术周期存在“错位”，像柔宇这样的企业就是因此倒塌。
专家指出，目前面板企业面临的困境来自两方面，新产品应用范围不足，而上一代产品又因为产能过剩而被大幅压价。比如AMOLED的全球价格，今年以来基本都在上升，而LCD的价格则在持续下降。这十分考验企业的管理能力，能否在新旧产能间顺滑地切换。柔性AMOLED对深天马业绩的帮助，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现。
北京商报记者就相关问题采访深天马，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北京商报记者 王柱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