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苗
对黄河大米,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那年我毕业后,在济南漂泊,吃得最多的,是黄河大米。
南方人的饮食习惯,多吃大米,一日三餐,以饭、粥为食,无论在哪儿,改变不了习惯。
漂泊山东,作为潮汕人,我们的主食为米,辅以面食,那个时候,我也喜欢上了吃馒头。济南的馒头,个大、量足,价格便宜,用优质的面粉蒸,吃着有特别的香味,还带着甜。南方人的食量较小,吃一两个馒头,便很撑了。
在临沂,我还喜欢吃那儿的煎饼。在一个烙锅上,用面糊煎出鼎面大的薄饼,再蘸酱料,卷上一根大葱,咬着吃,粗犷有味。山东大葱,粗壮,能长一人高,这是南方见不到的。大葱味淡,不辛辣,带甜,不像蒜呛口,容易接受。当地人,一个煎饼就着一根大葱,便是一顿,简单实在,山东人的豪爽、直率,从饮食看性格,可略见一斑。当然,煎饼卷包菜、煎蛋、粉丝等,更适合南方口味。
日常的餐桌,还是吃黄河大米了。
居住在天桥区的清河小区,冬日经常有郊外的农民,开着摩托或骑着自行车,驮着大米,走街串巷出售。我们会上前问:“大米怎么卖?”有时,房东喊着我们:“卖米的来了。”她知道我们常吃米,提醒着,担心不知道。卖米的小老板说:“这是黄河新米,香着哩。”新米,都有着特别的香味,为人们喜爱。我们买些,附近的居民也买。大米,片刻便售罄一空,难怪小老板喜欢来这儿售卖。
从小老板处得知,这儿种植的黄河大米,只有一年一实,孕育天地一年之灵气,特别香,种植的面积也不广,甚为珍贵。南方人知道北方的大米好吃,温差大,种出的稻谷很优质。电饭锅煮出来的黄河新米,散发着浓浓的芳香,像泰国米的香气,很是诱人。可是,这儿的米比进口的泰国米便宜、实惠,吃着松糯、清香,带着淡淡的甜味,记忆深刻。或是,用母亲河的水,灌溉出来的稻谷,有一种特别的味儿。好吃,一顿我能吃两三碗,不知不觉饭量大了。
都说有口颐之福,吃黄河大米就是口颐之福了。黄河大米,陪伴着我的一日三餐,像是母亲家常做的饭食味道,在颠沛流离的岁月,暖着胃,慰着心,成了美好。也是那个时候,我从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长成了肥胖的山东大汉,是黄河的水、黄河的米,孕育碰上“成长”,磨炼出了豪爽、率直的性格,亮泽的胸襟,心宽体胖就是了。
离开山东,回到南方,吃着当地的大米,觉得似是嚼蜡的“糟粕”,索然无味,难以入口。或是,吃黄河大米的时间长,饮食被同化了。
现在,至商店、超市、菜市场等买东西,他们看了看我,便会用普通话问:“您好,要买什么呀!”都把我当成外地人了。我用当地方言回答,他们觉得惊讶,反问:“您是本地人?”我笑着点头。他们笑着说:“看不出来呀!”一句“看不出来呀”,便牵动了我的思绪,在山东漂泊的日子,以及喝黄河的水、吃黄河大米的日子。
一个人只要在一个地方呆过,便会留下一些烙印吧。“胖子”美称、“山东大汉”标签,也出现在一个南方人的身上,可能一辈子改变不了,相伴、相随。这是黄河的水、黄河的米蕴含的灵魂,一座城留下的痕迹,情牵来来往往的人,不时忆起。
(本文作者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潮汕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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