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仍是“异乡人”,作家鬼子长篇新作《买话》发布会在京举行

回乡仍是“异乡人”,作家鬼子长篇新作《买话》发布会在京举行
2024年06月18日 21:07 羊城晚报金羊网

6月15日晚,著名作家鬼子(廖润柏)最新长篇小说《买话》发布会在北京红楼公共藏书楼举行。

著名文学评论家、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张清华,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广西作协主席东西,该书责任编辑付如初,与作者鬼子进行了一场精彩深刻的对谈。

中国出版集团党组成员、中国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人民文学出版社总编辑李红强出席活动。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李洱也发来了解读视频。

新书发布会现场

据了解,作为“广西文坛三剑客”之一,作家鬼子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的广西罗城,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

他的代表作“瓦城三部曲”(《瓦城上空的麦田》《上午打瞌睡的女孩》《被雨淋湿的河》)和长篇小说《一根水做的绳子》颇受好评,曾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年度优秀小说奖、《小说选刊》年度优秀小说奖、百花文学奖等奖项。

他的写作有先锋文学的美学锐利,也有深沉的现实情怀,对人情人性的幽微之处把握至深。

《买话》是鬼子历时十八年精心打磨的新作,多层次多维度关注人与故乡、人与往事、人与自己的关系。

小说主人公刘耳重归故里,被七个空蛋壳拉回往事。很快,他发现,同一件事,别人和自己眼里有完全不同的“真相”,他想了解、想辩白,更想融入,于是他开始“买”话,买真话、买实话。

“重新把自己找回来”

在新书发布会现场,臧永清表示,鬼子的新书市场反响极佳,无疑为沉寂的图书市场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

《买话》是一本写得“巧”的书,让人拿起来就不忍放下。这本书切入的方式巧妙,一次归返家乡的旅途,一场场和孩童之间的对话,以及一遍遍内心深处的忏悔和救赎都直击人内心深处。

“‘回家’这个主题也跟我们的时代深度契合,每个人都能从书中获得与自身情感结构契合的感受。也许故乡对你有期待、有要求甚至有责备,但故乡终究是宽厚的,它宽广的胸怀仍是主人公心灵安顿的地方。”臧永清说。

作为鬼子“瓦城三部曲”的责任编辑,李敬泽非常熟悉他的写作。他表示,鬼子的语言总是锋利而精准,有标志性的美学风格,也有宁缺毋滥的自我要求。他沉潜多年、细细打磨一本书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他一直在自我超越。

“买话”的故事设定是特殊的,超越现实逻辑和生活经验的,这种特殊设定制造出了一种异己感、隔绝感,而这恰恰是人重返故乡找寻自我的一个突破口。“《买话》是在一个没有人记着你的世界上,重新把自己找回来、重新建立自己的故事。”李敬泽说。

李敬泽认为,《买话》不是简单的乡土文学,不是出身农村的人才有的体验,如果你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一个人永远是异乡人。他在外面是异乡人,回到家发现自己还是异乡人,这可能是小说探讨的本质性问题。”在“故乡”与“异乡”的辩证法中,将自身打碎重建,这正是作者鬼子的勇气,也是《买话》的独到之处。

张清华表示,《买话》让人不忍跳读,是一部完成度非常之高、令人着迷的小说。

“鬼子笔下的主人公刘耳既不是一个英雄人物,也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苦行僧,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乡村人的自私自利,也有一个正常人的自我约束。”张清华说,《买话》中对生活逻辑的掌握和对普通小人物的心理把控令人称道。

张清华从现实、历史、哲学三个层面总结了《买话》的当代意义。

“从现实的角度来说,鬼子书写了当下的城乡差别,书写了乡村在工业化进程中的破败过程;从历史的角度,它抵达了很多深层结构,重新以含蓄而深刻的眼光审视种种乡村问题,书写乡村社会戏剧性的小历史、荒诞性的大历史;从哲学上来讲,鬼子以现代主义态度处理‘还乡’主题,即人无论离乡还是还乡,永远都是孤独的。”张清华说。

展现对时代“孤独症候”的独特感知

同为“广西三剑客”,东西和鬼子从创作起步阶段就很熟悉。他说,鬼子年轻时一头长发,叛逆、自由、落拓不羁,为了写这本小说,鬼子“削发明志”。

东西谈到,小说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其中的留白。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七个鸡蛋壳是谁放的,因为作者进行了留白处理。这种留白的妙处就是让读者去猜想,读来韵味十足。对于写得太满的小说,读者有时反而不想读了,恰恰是这种悬而未决的样子,让小说充满诱惑。”七个鸡蛋壳是刘耳买话的重要触发点,也是令读者好奇、追踪故事发展的引线。

在当今肯定性的社会环境中,作家面对问题、书写问题的时候,需要寻找恰当的写作策略与合适的写作姿态。鬼子在《买话》中的留白处理,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东西称,《买话》中展现了对时代症候的独特感知,鬼子敏锐捕捉到了人孤独的时候产生的表达和倾听的诉求。“小说有一个明晰的主线就是孤独。鬼子很敏感地认识到:一个人需要被人倾听。同时《买话》也向我们抛出一个问题,为何我们想听故乡人的话,也需要重返故乡时被听到,且有回音?”他说。

李洱认为,这本书从另外的角度书写了“山乡巨变”,在山乡巨变的时代,一个人、一群人,从老人到孩子,如何被塑造,是非常重要的主题。《买话》准确捕捉了这样的主题。他表示,这本书对城乡生活的描述准确而真实,同时又有些荒诞,是最近几年非常值得读书界重视的一本书。

作家鬼子

读者“同为异乡人”

鬼子表示,自己属于慢工出细活的作家。他坚信质量高于数量,沉淀与反复打磨已成为自己的写作习惯。

鬼子用老家的空房子比喻主人公返乡时经受的孤独感与隔膜感,“村里很多房子常年没人住,尽管跟村里别的房子挨得很近,看上去很亲密的,但却有一种隔阂在。这种孤独感,并不是一人一地之感,而是一种蔓延的时代现象。“我觉得刘耳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这个群体可能是所有人。”他说。

最后,鬼子谈到了自己和《买话》中的小孩“小扁豆”的关联。

他说,“因为仫佬族把机灵的小孩称为‘鬼子’,所以自己取了这个笔名。书里也有一个机灵鬼小扁豆,所以他也是我。我小的时候跟小扁豆一样。他有一点小聪明,有时候让人觉得可爱,有时候让人觉得可恨。我有意设置了这个人物,让他充当刘耳回乡时的纽带,甚至在他出场的时候,我写他背后有一道光。他给刘耳带来希望,也带来心灵重回故乡的可能。”

鬼子不断强调小说是一种手艺活儿,心里的想法要找到合适的故事,故事还要令人信服。为了让自己的手艺精进,他废掉了几稿,最后《买话》呈现的样子是他自己最满意的。

作为《买话》责编,付如初分享了书名敲定的过程:“起初我们想了很多名字,包括‘空蛋壳’‘刘耳买话’,后来确定了‘买话’,非常有禅意,为读者留有想象的空间。”

付如初谈到,编辑在出版每一本书的时候,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读者为什么要读这本书?这本书能给读者带来什么?

对《买话》来说,它准确捕捉到了我们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共同身份,那就是“同为异乡人”。当代中国,千千万万人都经历着流动,曾经文学的关注重心是如何奔赴城市,如今,开始关心怎么拥有故乡。

在离乡与返乡的旅途中如何透过隔绝感,与具体的人建立真实有效的交流。每个人都需要说话,同时也需要倾听,这是《买话》的读者基础所在。

活动合影

文 | 记者 陈晓楠图 | 人文社提供

财经自媒体联盟更多自媒体作者

新浪首页 语音播报 相关新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