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马斯克传作者:创新究竟何来?中国能否出现自己的马斯克?

专访马斯克传作者:创新究竟何来?中国能否出现自己的马斯克?
2024年03月03日 10:41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

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美国著名的传记作家,曾先后就读于美国哈佛大学和英国牛津大学彭布罗克学院。曾出任《时代》周刊总编辑和CNN公司的总裁。

曾撰写《埃隆·马斯克传》《史蒂夫·乔布斯传》《本杰明·富兰克林:一个美国人的一生》、《聪明人:六个朋友和他们创造的世界》(和伊万·托马斯共同撰写)、《爱因斯坦:生活和宇宙》等传记畅销书。

图片来源:《史蒂夫·乔布斯传》

70岁这年,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出版了《埃隆·马斯克传》,这是他从2021年开始,通过与马斯克及其家庭成员、伴侣、助手长达两年的相处跟随写出的一本书。自此后,他又有了一个定语:“最了解马斯克的人”。

在书中,艾萨克森讲了马斯克痛苦的童年,他性格中的鲁莽、轻率与自我矛盾,让他夜不能寐,甚至呕吐不止的紧张感,却也是他赖以为生的养分……然后,有读者质疑,我也有不幸的童年,但并没有成为一个马斯克一样的混蛋?

对这本新书,有书评人断言,这位美国目前在世的传记作者中最著名的作家、记者可能会翻车。在此之前,艾萨克森的富兰克林传、爱因斯坦传、达芬奇传与乔布斯传在亚马逊上被作为一组天才传记系列打包出售。尤其最后一本,是乔布斯离世前最后的记录,也令自认为书写科技与人类关系的艾萨克森一举登上了财经传记作者排行榜的榜首。然而,马斯克与上述的天才们都不同,他还会继续活着,而且他很疯狂,没有人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对于这个人,翻车、打脸的事故随时都可能发生。

不过,作为一个已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之年的老人,这些批评,艾萨克森早已不那么关心,在PBS的访谈节目火力线(Firing Line)中,他说:马斯克身上有当今美国精神中缺乏的那种冒险与创新,而这正是他为马斯克做传的原因。也许,从富兰克林到马斯克,艾萨克森希望去寻找那些创新的源头,那些倏忽出现的想法、冲动,到底来自哪里,如何才能维持,怎样才能更好地发扬光大?这是艾萨克森作为一个标准的,追求完美的老牌优等生一直希望弄清楚的问题。

艾萨克森身上曾经有过那种完美的精英式的逐级晋升:一个新奥尔良州的孩子,中学时就是学生会主席,大学进了哈佛大学,主修历史与文学,然而是牛津大学罗德学者,主修哲学、政治经济学(PPE)。进时代周刊,带着他一路优秀的惯性,他开始了一路的晋升,成为执行主编,以及,成了CNN的CEO。那是他在主流媒体的最后一次晋升,作为一个不看电视的人,他需要执掌一个电视网络。“我讨厌这份工作”——许多年后,他对一位报道媒体、政治和权力的记者说。

那段“糟糕”的管理岗位经历之后,艾萨克森去了无党派政策研究组织阿斯彭研究所担任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同时,他还是杜兰大学的教授,教授的一门课程叫:数字技术史,据美国媒体《Intellgencer》的报道,那门课很受欢迎,教室被挤得满满的。

从小镇青年到名校生,再到大媒体掌舵人的金字塔式标签之外,艾萨克森最重要的标签,则是作为人物传记作者。过去二十多年里,他撰写了《基辛格传》《富兰克林传》《爱因斯坦传》《乔布斯传》《达芬奇传》《解码者:珍妮弗·杜德纳,基因编辑的历史与未来》。2014年,艾萨克森出版了一本讲述计算机科学和数字革命历史的书,《创新者:一群黑客、天才和极客如何创造数字革命》,也是因为这本书对硅谷发展的理解,令这位老人对于那些即将改变人类的新技术有了更好的洞察,也让他对这些人群中偶尔会神秘涌现的那种创新的冲动有了浓厚的好奇心。

图片来源:《埃隆·马斯克传》

对于互联网时代的人群,英国科幻作家Douglas Adams曾有一个绝妙的表述,通常对一个人而言,“你出生的时候已经存在的东西就是正常的,没什么特别的;在你30岁之前发明那些不可思议的、有创造性的事物是值得你投身其中,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在你30岁之后出现的新事物对你来说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你认为这将是文明的终结,直到十年后你逐渐发现这个东西其实还是靠谱的。”然而,这个规律在艾萨克森身上是失效的,这也许因为,他感兴趣的是科学与我们的社会。

艾萨克森一直处于科技激荡的前沿,他在《时代》工作时期,正值新闻传播方式发生巨变,网络时代打破了原有的传播格局和形态,时代华纳曾试图整合旗下的杂志资源,并成立了门户网站探路者”探路者”(Pathfinden.com),而艾萨克森参与了这个项目。之后,他一直保持了对新鲜事物的兴趣,目前,他是推特上的活跃用户,还时常在播客节目中谈笑风生。

除此外,艾萨克森一直保持着对那些有潜力改变我们社会的前沿科技的敏感,对于近期崛起的人工智能技术,这位71岁的老人充满热情,他告诉我们,自己每天都在使用不同的人工智能系统,“我们创造了这项技术,同时也应该担心,它是否被恰当使用”。

“我的兴趣是科学如何与创造力和人文学科相联系”,艾萨克森在与《知识分子》的对话中这样表示。作为一个写科技的传统文科生,艾萨克森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科学和艺术交融的赞美,并认为这才是催生技术创新的源泉。

与此同时,“热爱艺术和人文的人也应该尝试欣赏数学和物理学的美,就如埃达·洛夫莱斯(历史上第一位程序员)一样。否则,他们将会沦为艺术和科学的交叉口的匆匆过客,无缘于数字时代创新。他们也会将自己对这个领域的控制权拱手让给工程师们。”

早在近10年前,艾萨克森在他的《创新者》中这样说,当时他就预料到了“数字革命的下一阶段将会涌现出更多将技术融入创意产业的方式,它们将会进一步改变媒体、时尚、音乐、娱乐、教育、文学和艺术等各个行业……”

时至今日,从2023年的GPT到2024年的SORA,数字技术对创业产业的融入已经进入了快车道。在《华尔街时报》中,曾经近距离旁观了90年代的互联网浪潮,以及由乔布斯引发的移动互联革命的这位资深硅谷观察家写道:“技术革命通常不会大张旗鼓的开始”,几百年前的工业革命,直到多年后,人们才意识到;而几十年前的数字革命开始是,也只是爱好者们拼凑个人电脑,在自制计算机俱乐部等极客聚会上炫耀。然而,这场人工智能革命完全不同。

“在 2023 年春天的几周内,数以百万计的技术意识人士和普通民众几乎很快注意到,一场变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发生,这将改变工作、学习、创造力以及日常生活任务的性质……”

这场呼啸而来的由AI技术带来的革命将为人类带来什么?如何保证我们得到一个安全的人工智能?新闻业在未来的AI时代,会往哪里走?这位曾经的顶尖媒体掌舵人、与追求人机合一的马斯克进行了两年的深入交流,并正在教授数字技术史的老人,带来了他的答案。

 最了解马斯克的人眼中的马斯克与创新

问:您在《马斯克传》中提到,马斯克现在的行为模式仍然受到他童年经历的影响,比如:他所遭遇的校园霸凌以及他的父亲,并尤其着重提到了他的父亲在儿子遭遇霸凌时并没有站在儿子一边。在中国,家庭背景对人生的影响同样一直是人们经常讨论的话题,然而,有些人认为童年经历正在成为一个特别方便使用的替罪羊,然而,一个成年人做了错事,都习惯去寻求童年不足的话,他自己就没有责任吗?您怎么看这一点?

艾萨克森:的确,我也认为我们都有能力超越自己的背景,你可以有一个非常艰难的童年,而你可以同时学会做一个有道德的人。

我在马斯克的书中谈到的一件事是,他有一个非常艰难的童年,他有恶魔在心里跳舞。有时他利用这个恶魔来做伟大的事情,在另一些时候,恶魔征服了他。所以我相信,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人,你不仅要学会如何驾驭你的心魔,还要学会如何征服它们。我希望埃伦·马斯克有时更能自我控制。

问:对于这个有时会被心魔控制的马斯克,在您的书中,他要解决威胁人类的大问题——环境问题(有了 Tesla)、太空探索(有了SpaceX)。但这些关于人类未来的宏大问题背后,另外一些紧迫的问题,比如:贫困或者不平等,难道不重要吗?资源有限,甚至有时目标互相冲突的情况下,对于人类未来的焦虑和担忧,如环境、能源、太空探索,与人类目前面临的现实困扰如:贫困,不平等等等之间,我们该如何平衡?

艾萨克森:我认为,马斯克的经历使得他从小就有了三个使命:他想让人类成为太空旅行的物种,(这就有了SpaceX);他想让这个星球上的能源可持续发展,所以他把我们带入了电动汽车时代。第三,他担心人工智能的危险,机器人可能会回来伤害我们,所以,他想开发安全的人工智能,以及脑机接口,追求人机思维融合的最终一步,这些都是大任务。不过,正如你的问题所暗示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重要的重大使命,包括减少贫困。

有人来承担重大任务是件好事。同样,我也认为有人能够承担起减少贫困的使命也是很棒的。在我的生活中,我担心贫穷和不平等,但也会担心能源和气候,我很高兴不同的人承担不同的任务。

问:这么看来,您是实用主义者,而不是理想主义者?

艾萨克森:我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我想说的是,为了完成这些任务,什么是可以削减(让步)的,这一点我比较理解。

问:务实,那我可以理解您在PBS的火力线栏目中提到的,马斯克身上有当今美国社会缺乏的冒险精神了,意思是说您对他的很多欣赏是出于一种工具理性的考虑,因为他身上有我们社会缺乏的品质,比如:创新和冒险。的确,不仅在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我们都缺乏这种精神。我的问题是,在您看来,在亚洲,特别是在中国,您认为是谁体现了这种冒险精神,包括历史人物。

艾萨克森:中国,有很多人有冒险精神。我说不出他们具体的名字,但中国的新企业家正在创造伟大的产品,主要是在数字领域,比如社交媒体、计算机、网络。

过去,大多数发明和创新都来自美国,因为美国允许人们失败和冒险,如果一个人成功了,他就能赚大钱,(这就有了很好的正反馈)。而在今天的中国,我发现人们敢承担更多的风险了,所以,他们发明了更多的东西。于是,在中国,一些伟大的新公司出现了。

新技术的道德问题

问:作为一位数十年来关注尖端技术和我们社会的享誉全球的知名作家,您对媒体的责任有什么看法?尤其是在面对技术创新时?

艾萨克森:我认为,对于记者和作家来说,以人们理解的方式来解释技术和科学是很重要的,只有让人们理解了新技术是什么,能够做什么,人们才能理解和解决来自这些科学和技术的道德问题。

从上世纪开始,每一种我们开发的新科技都会带来挑战,原子弹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曾经写过爱因斯坦的故事,你也可能看过电影里的原子弹。同样,当我们发明互联网和计算机时,它们创造了巨大的价值,但同时也为社会带来了挑战,而这在社交媒体领域尤其明显。

此外,比如我《解码者》一书中提到的詹妮弗·多德纳和其他科学家所研发的基因编辑技术,它不仅是一个科学问题,也是一个道德问题。为了参与讨论这个道德问题,我认为让人们准确地理解科学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马斯克目前在做的人工智能、太空旅行和电动汽车。因此,我认为记者能够理解和解释科学技术非常重要,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对它们做出自己的判断。

问:您关于杜德纳的书中还提到过编辑婴儿的事情,您讲到了杜德纳的担忧,她担心这件事会阻碍整个基因编辑领域的科技发展。

艾萨克森:我认为这种担忧是重要的是,在我们允许人们制造可遗传的基因之前,我们要弄清楚规则应该是什么。换句话说,遗传学不仅会影响病人,而且会影响所有的病人、儿童,最终影响整个人类。中国和美国在这方面合作得很好,比如这个例子中的那位中国科学家,他做了可遗传的基因编辑,是中国政府阻止了他。

所以,我认为(在这些技术领域),中国和美国都在引领世界,我们需要弄清楚我们应该对可遗传的基因编辑制定什么样的规则。我认为这是中美两国未来重要的合作领域之一。

问:人工智能技术的风险,您如何看待?

艾萨克森:我认为这项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的风险是巨大的,因为它发展得太快了。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有了各种形式的人工智能,可以制作图片,制作视频,并基于阅读或观看视频和语言生成内容的模型来编写文字,现在甚至可以反过来。

这意味着人们可以在没有演员的情况下更轻松地制作电视节目,可以在没有编剧的情况下制作电视剧。同样,它可以破坏新闻业,因为你可以训练这些人工智能机器进行任何辩论,并可能影响选举。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人工智能有很大的风险,它有能力影响我们的政府,影响我们如何在社会中生活,以及我们如何创造内容。

问:去年,您在《华尔街日报》上写了篇文章,说最紧迫的问题是:我们需要保持技术与人类的联系,这种联系,可以减轻您上述提到的风险吗?

艾萨克森: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应该思考的问题。我在我的文中探讨了这样一个问题:当我们创造伟大的科技时,如何确保它服务于人类的福祉,而不是伤害人类?无论是像 Facebook 或微信这样的社交网络,还是像原子裂变或基因编辑这样的技术,这个问题都适用。这就是为什么我去写人。我热爱人文和科学,因为我相信那些能够将两者连接起来的人,比如乔布斯、马斯克,他们将找到方法利用科技造福人类,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问:但还有一些变化,在创新方面,您提到人类比机器更有创造力,我们可以做很多电脑做不到的事情。但也有一种观点认为,一旦我们过多地依靠机器,人类的创造力就会下降。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艾萨克森:我认为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大问题,也是马斯克这本书的主题,那就是,最终,我们将可以制造出超越人类的机器。

即便现在,有了新的生成性人工智能,机器也可以像有创造力一样去思考。你可以争辩:它们并非真的有了创造力?但当它们制作电影、图片或文字时,我们几乎看到了(创造力)。目前的AI,有点像普罗米修斯为我们从众神手中盗取来的火种,我们用吗?我们使用它会受到什么惩罚?

现在,我们创造了这项技术,我们就不得不去担心,它能否被恰当地使用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写关于埃隆·马斯克、詹妮弗·杜德纳、史蒂夫·乔布斯甚至本杰明·富兰克林的书。因为,理解我们的技术该如何与人类的道德联系起来,在今天尤为重要。

大模型要学会支付版税

问:我们还有个问题,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媒体机构掌舵人,您觉得人工智能给新闻业带来了什么,我们如何更好地将人工智能用于新闻业?

艾萨克森:如果问我这个问题,我认为新闻机构,包括你们这样的(内容生产)机构,都应该与人工智能公司就内容的使用达成协议并设置限制。

具体来说,如果人工智能公司想要用我写的文章或你们制作的报道来训练他们的 AI 机器人,就应该支付许可费。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可以确保两件事:1. 训练系统的数据来自可靠来源;2. 内容的创作者、报道可靠信息的记者能获得部分收益。用这个办法,新闻行业可以生存下来。

我每天都在使用各种人工智能系统,比如 OpenAI 等等,它们能提供几乎涵盖一切的答案。但问题在于,这些系统都是利用记者和报道者的信息进行训练的,而记者和新闻机构却没有从中获得任何收益,甚至连刊登内容的报纸也无法吸引广告商,因为人工智能公司已经把这些数据全部拿去训练机器了,我认为这种现状必须改变。

就像音乐家应该在每次播放他们的歌曲时都获得版税一样,新闻工作者也应该能得到相应补偿。就如我的出版商企鹅兰登一直在保护着我的版权,他们不会允许其他人在我写书后随意转载,确保我获得应有的报酬。

因此,我强烈呼吁新闻机构和人工智能公司之间建立合作关系,制定合理的版权保护措施,共同维护内容创作者的权益,推动新闻行业的可持续发展。

问:你刚才提到的风险之一是版权,那么,您认为我们该如何制定规则来谈论版权?

艾萨克森:长期以来,中国、欧洲和美国都有版权的概念,也就是说,如果你生产知识产权,人们复制它,你有权从复制品中赚钱,不管你是莎士比亚写的剧本,还是一个年轻的芯片设计工程师,你有资格从你的智力产出中取得利益。但在人工智能时代,人工智能系统是否可以使用知识产权是不清楚的,如果他们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你们写的东西,你却没有因为创造而得到一些奖励,(情况就会变得复杂)。

所以,(版权)是件重要的事情,而且目前的问题不仅仅是版权,还超越了版权,比如,(隐私方面),人工智能不能在没有我的许可和一个合理商业模式的情况下使用我的信息。

阻碍创新的三件事

问:包括您在内的许多人都指出,创新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是合作。然而,我们现在面临的现实是,国际科学合作正在被破坏,大学之间的合作也正在被调查。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艾萨克森:这是个好问题。我确实认为,过去的一个世纪以来,科学技术的大部分重大进步都离不开合作。你不可能只是独自进入某个角落灵光一现就发明出什么东西来。但是,我得承认,目前,有三件事在阻碍着合作。

三件事之一就是专利之争。这就是为什么像张锋、詹妮弗·杜德纳和埃里克·兰德等科学家不会合作,因为他们都想独享基因编辑技术的专利。总的来说,我认为专利制度是一件好事,因为它可以让人们因其发明获得奖励,就像知识产权和版权一样。但有时,它也会走得太远,导致人们不愿意分享信息。

其次,就是奖项的存在。比如,我认为诺贝尔奖是一个很棒的奖项,但它每个领域最多只能颁发给三个人,有时这会导致人们为了获奖而降低合作的意愿,因为大家都想成为第一个发表成果的人。

然后,我认为我们应该寻找方法鼓励合作,首先是研究人员之间的合作,特别是不同国家的研究人员之间的合作;其次,我认为(不同的国家间)要建立更好的联系,特别是中美两国之间。诚然,在美国和中国间存在很多竞争,竞争是正常的,人们一直都在你追我赶,但你必须在竞争和合作之间取得一种平衡。目前,无论是芯片领域还是其他领域,都存在着过多的紧张局势,尤其是美国方面,一些人希望设置障碍,阻碍与中国的合作。对此,我要讲的是:如果中美两国在生命科学、人工智能和数字技术方面加强合作,双方都会从中受益。我想我们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感觉。

问:如果要在这场人工智能时代挑选一个人来写一本传记,你会选谁?您的下一本书会是那个人吗?

艾萨克森:我想会是萨姆·奥特曼(OpenAI的CEO),他的整个团队都做得很棒,他是AI领域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也应该是为这个时代做出了最大贡献的人。

不过,我的下一本书也许并不是这个,我觉得我们仍处于这场(人工智能)革命之中。也许我会去回顾下历史,我想写玛丽·居里,写她如何把物理学和化学联系起来,创造20世纪的科学。写完上面那些之后,也许我就能看明白这场人工智能革命中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是萨姆·奥特曼,还是其他什么人?

问:您认为中国能培养出像马斯克这样的世界级创新者吗?

艾萨克森:可以的呀,中国同样可以冒险、创业,创新。补充说一句,我认为,如果中国和美国有更好的经济关系,这将是有益的。我在美国主张,我们应该与中国建立更好的经济关系,我们应该在从基因编辑到人工智能的各个方面进行更多合作。

问:您有没有想过讲一个中国人的故事?写一本中国创新者的传记?

艾萨克森:这个,更适合中国人来写,你们自己来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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