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来彼岸黎明？
作者：郝科科
编辑：刘飞
风品：张倩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个人信息保护法》实施在即，影响有多大？
看看老虎证券、富途控股，或有更深理解。
01
突遭点名为哪般
LAOCAI
10月14日，人民网发布《个人信息保护法施行在即，跨境互联网券商何去何从？》一文。直指老虎证券、富途控股展业模式两大隐忧：信息收集安全问题、信息去向问题。
文章指出，两者开户测试过程中，需提供最高学历、公司名称、职业职位、业务性质、全年收入等信息。参考个人信息保护法，上述收集是否安全、收集后信息去向何方？
行业分析师郝瑞表示，公民个人信息出境，一直是监管重点。面向境内投资者开展境外证券交易服务的营销、开户等活动的境外证券经营机构，不符合我国《证券法》《证券公司监督管理条例》关于未经许可批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从事证券业务等相关规定精神。
早在2016年，证监会就曾发布投资风险提示，点名“老虎证券”“积木股票”等。其明确表示，目前除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沪港通”机制外，未批准任何境内外机构提供“跨境炒股”服务。
2019年7月，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专项治理工作组通知，评估发现老虎证券、富途牛牛等APP在个人信息收集使用方面，存在问题且未公开有效联系方式，被要求整改。
根据富途控股2021年第二季未经审计财报，客户量高速增长，新增客户境外占比提升。报告期末，公司全球注册用户数破1500万，同比增长67%；开户客户数232万，同比增长142.5%，付费客户数破100万，同比增长230%。
老虎证券最新二季报也显示，截止21年Q2开户客户数164.9万，季度新增24.9万。入金客户数52.9万，季度新增15.3万，再创季度净增新高。
而2021年7月10日，《网络安全审查办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指出，“掌握超过100万用户个人信息的运营者赴国外上市，须向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申报网络安全审查”。
《个人信息保护法》也提出，个人信息处理者因业务等需要，向境外提供个人信息应具备下列条件之一：依照本法第四十条的规定通过国家网信部门组织的安全评估；按照国家网信部门的规定经专业机构进行个人信息保护认证；按照国家网信部门制定的标准合同与境外接收方订立合同，约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法律、行政法规或国家网信部门规定的其他条件。
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安邦表示，这对投资者数据跨境传输及使用，提出更高合规要求。富途、老虎等跨境互联网券商在用户信息安全及合法化、合规化方面存在风险。
从此看，人民网点名看似突然，实则早有伏笔。
10月14日，富途证券下跌12.41%，市值蒸发15亿美元；老虎证券跌幅21.19%，市值缩水3.3亿美元。
拉长维度，两者今年已经历几次下滑调整。截止美东10月21日，富途控股收盘价72.44美元，较年初2月的204.25美元高点缩水60%，老虎证券股价8.89美元，相较2月38.5美元高点，跌幅超70%。
面对上述质疑，富途控股、老虎证券均回应称，将始终坚守合规底线，坚定拥抱监管。
富途证券表示，已于2019年8月2日按照监管要求完成所有整改工作。就《个人信息保护法》，已第一时间组织相关专业人员进行学习理解，并安排相关团队自查。
老虎证券也表示，已于2019年8月按要求完成所有工作。对于《个人信息保护法》，已在集团内部组织多轮学习、培训和考核，并聘请专业律师和外部专家提供相应指导意见。
10月15日，证券时报从接近监管部门的人士处了解到，按照所有金融活动均应全面纳入监管的要求，证监会等监管部门正着力完善相关监管规则，将依法对此类活动予以规范，加强监管执法，全面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
行业分析师李晨表示，无论市场还是监管层，对信息安全、国内资金流出漏洞是很在意的。
02
高增与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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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资料显示，老虎证券2014年成立，创始人兼CEO为巫天华。2015年8月推出证券交易应用，2019年3月纳斯达克挂牌。目前提供证券经纪，包括美股、港股、沪深等股票交易下单与执行及其他增值服务，此外还提供基金超市，涉及债券型等各类基金产品。
官网披露，老虎证券在美国、新加坡、澳大利亚持有相关牌照，未提及所持基金销售牌照。
2021年一季度，老虎证券营收8128万美元，同比增长255.5%，Non-GAAP净利大增21倍至2349万美元。
而二季度营收6023万美元，同比增长98.7%，Non-GAAP净亏435万美元。
对于增收不增利、由盈转亏，老虎证券表示，主因加大了新加坡等市场的投放获客。从客户回本周期看投入是合理且具有效率的，目的是为未来变现做大用户规模。
业绩说明会上，巫天华透露，2020年二季度单个用户获客成本为130美元，今年二季度获客成本升至160美元，主要是市场竞争加剧、行情表现一般。并表示有信心完成全年35万的入金客户指引。
确实，从其二季度全球开户客户数新增24.9万，入金客户增加到52.9万创下新高看，老虎证券所言不虚。只是，这种烧钱亏损换规模，是否可持续，规模衍生风险等也值考量。
从业务线看，老虎证券已形成以经纪业务为核心，企业与机构服务、投资者与用户、资产与财富管理三业务联动的产品矩阵。
二季度，老虎证券在零售经纪市场保持领先地位，佣金及利息相关收入5002万美元，同比增长80.2%；其中佣金收入同比增长63.7%至3094万美元；利息相关收入同比增长115.1%至1908万美元。
以投行、ESOP为主的企服业务，也是业绩一大亮点，收入1021万美元，同比大增301.5%。ESOP季内新增51家客户，同比增长218.8%；上半年合计签约客户92家，已超去年全年。
不难发现，老虎证券海外业务快增、正处在一个大力扩张的发展期。活力张力值得肯定，但扩张隐患也不可不察，除了获客高企、亏损之痛，上文监管风险、合规隐患也不可不察。
再看体量更大的富途。
公开资料显示，富途成立于2012年，是一家数字化金融科技公司，于2019年3月纳斯达克上市。
今年二季度，其营收、净利同比大增、环比下降：总营收2亿美元，同比增长129%，环比上一季下降约28%；Non-GAAP净利7090万美元，同比增长127%，环比减少超50%。
追其原因，2020年疫情后，市场流动性加强，富途控股吃了一波红利。然进入2021年，市场调整加快。尤其二季度以来，美团点评、泡泡玛特、快手、新东方等众多股价腰斩，甚至龙头股腾讯、阿里也未幸免。
作为互联网券商，富途控股也是靠天吃饭，剧烈动荡导致交易量和频次大幅下降，富途营利环比下滑也在情理中。
更值注意的是，2021年7月以来，不少中概股美股上市暂停、港股上市步伐减缓。富途业绩后续走势也不容乐观。
另一厢，富途控股2021年第二季费用6.47亿港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45%。其中，研发费1.73亿港元，同比增长47.8%；销售与市场费3.77亿元，增长201.9%；管理费9650万港元，增长90.7%。总体运营利润6.5亿港元，而一季度为12.72亿港元。
可见，富途控股二季报营利双高增背后，也暗藏不少隐忧。
当然，亦有可圈点处。
如投行业务，截至2021Q2，富途累计为186家企业提供IPO分销和IR服务，并借助强大IPO分销实力，在今年赴港及回港上市潮中扮演重要承销商或分销商。
公开数据看，仅Q2富途控股新增的IPO企业就有京东、时代天使、中国联通等知名上市企业，“百亿打新俱乐部企业”已超26家。基于此，其香港市场地位持续夯实，海外业务不断提速。季度净增有资产客户数中，中国香港、新加坡及其他海外客户占比近80%。
9月27日，有多家媒体报道，富途控股已开展赴港二次上市筹备工作，目标2021年底前挂牌。
彼时，富途控股首席财务官陈宇回复称，公司留意到最近资本市场一些变化和趋势，也在积极进行这方面研究，综合评估。
03
强监管时代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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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富途控股、老虎证券成长势头够猛。
今年以来，中概股频遭空头打击。Choice数据显示，325只年内有交易的美股中概股中，216只涨幅为负，年内累计跌幅50%以上者达到76只。
相比之下，老虎证券、富途证券已属强势。尤其上半年，两者股价均有超300%增长。然进入下半年，际遇“风云突变”，股价持续震荡下行，几乎抹去了上半年涨幅。
个中原因，除了中概股整体行情，梳理时间节点，也与政策端不无关系。
事实上，除了个人信息出境，跨境互联网券商的业务模式也不乏质疑。根据现行政策，禁止个人投资者直接从事境外投资，且每年每人的换汇额度是5万美元，但不能用于境外投资。
所以，不少舆论认为，老虎、富途的业务模式有“灰色带”游走之嫌。
2019年10月，老虎证券遭Geoinvesting沽空，报告指责其存在非法洗钱、无中国证券经纪牌照、佣金收入面临风险、合并账户不受SIPC保护、操作不合规屡遭客户投诉、向关联方提供无息贷款等问题。
甚至有业内律师直言，跨境互联网券商作为境外券商在国内的代理机构，存在违法展业嫌疑，“证监会从未允许代理美股交易，如果出了问题，是不受中国法律保护的。”
行业分析师于盛梅认为，对跨境互联网券商来说，跨境展业的监管问题始终是把利剑。如果证券业务不具备行政许可，个人信息法叠加外汇管制趋严，运营风险不容忽视。
并非刻意夸言。
2020年10月，国家外汇管理局外汇研究中心主任丁志杰曾表示，将研究整合跨境证券投资账户管理。
以富途为例，当前主要客户多来自中国大陆及中国香港地区。2021年一季报显示，富途牛牛和 Moomoo 平台注册用户数合计1420 万人，新增有资产客户中大陆和香港地区占比75%。一旦政策波动，对其影响几何呢？
合规，是一切发展的前提。
梳理可见，信息安全、资金安全的政策导向已很明确，监管趋严是大趋势。伴随相关政策落地、以及后续衍生跟进，监管篱笆势必越扎越密、越扎越严。如一味灰色行走，至暗时刻又有多远。
何去何从？能否顺势而为、迎来彼岸黎明？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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