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是铁岭,如今这是个因小品而知名的城市。
铁岭这个名字起源于明代铁岭卫,而铁岭卫,原本是设立在朝鲜半岛东部海滨的一座卫所,之所以叫铁岭,并不是因为这里有铁矿,这个名字是源自一座叫做“铁岭”的著名山脉,现在是朝鲜咸镜道与江原道之间的交界岭,具体位置在今朝鲜江原道元山南,平壤东部,距平壤约150公里。
一、中国的铁岭
翻开史书,在《辽史》中发现:银州本渤海富州,太祖以银冶更名”,因为皇帝在这里冶炼银子,将之前的富州更名为银州。
到了金灭辽后,废银州改为新兴县。从金、元这三百年间,铁岭一直使用新兴这个名字,因此新兴县亦被称为古银州。
高丽王国建立后,辽、金、元三朝皆以铁岭作为与高丽王朝的国界。《辽东志》记载:“古有铁岭城,在今(铁岭)卫治东南五百里,接高丽界。”其实,古铁岭是中国在朝鲜半岛的城市,直到明初才被放弃,当时的明朝政府将位于朝鲜半岛的铁岭卫迁到位于如今辽宁的古银州城,也就今天的铁岭市。
二、半岛的铁岭
元朝末年天下大乱。曾经臣服于元朝的高丽王国趁机向北扩张,攻占元朝双城总管府,控制了铁岭一带,古铁岭从此并入高丽王国。明朝建立后,明军达到鸭绿江中上游地区,逐渐控制了元朝旧疆,开始设卫屯兵,当时的辽东遍布刚设立的卫所,其中也包括铁岭卫。
问题在于,此时的铁岭地区处于高丽王国控制之下,但由于高丽国内混乱,对铁岭地区控制力并不强,明朝军队的到来和驻扎,在高丽王国看来无异于虎口夺食,两方时有摩擦,而朱元璋在设立铁岭卫之前,为了避免与高丽发生直接冲突,曾行文高丽朝廷:
“以铁岭北东、西之地,旧属开元,其土著军民女直、鞑靼、高丽人等,辽东统之。铁岭之南,旧属高丽人民,悉听本国管属。疆境既正,各安其守,不得复有所侵越。”
这意味着明朝的态度非常明显,铁岭以北原来是大元的领土,现在则是大明疆域。铁岭北东、西之地,“旧属开元”,也是大明的领土,收回自然在情理之中。同时铁岭北部地区的居民,不论是女直(真)人、鞑靼(指蒙古)人还是高丽人,按照明朝的计划,统归明朝在东北设立的辽东都指挥使司管辖。
1388年,明朝廷正式“置铁岭卫指挥使司”,但是铁岭卫的设置,遭到了来自高丽方面的强烈反对。当时自大的高丽直接同明朝开战,出动4万士兵,意图彻底占领鸭绿江东西两岸,而领兵的就是后来建立朝鲜李氏王朝的李成桂。
随着高丽军队的推进,铁岭卫的驻军位置变得过于突出,后路有被切断的危险,明朝为了集中力量保卫辽东,不得不将铁岭卫官兵后撤。撤退的铁岭卫最初撤至奉集县(今沈阳市东南),虽然高丽王国这次不自量力的入侵最后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然而明朝却再也没有重返朝鲜半岛。
三、朕何争焉
大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李成桂经过“威化岛回军”取代高丽,建立李氏王朝。李成桂对明朝采取两手方针,外交上对明朝臣服,军事上阻止明朝在鸭绿江东部重设铁岭卫。
但是凭朱元璋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是由于当时的辽东明军缺乏粮食供应,同时还面对北元朝廷的反扑,因此有意拉拢李氏朝鲜,遂将铁岭卫改置于辽东奉集堡(今辽宁沈阳东南奉集堡),从此朝鲜半岛东北部划归朝鲜。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后撤的铁岭卫于1393年再次迁移,移至古代银州城池旧址,也就是今铁岭市所在地。同年六月,李成桂“遣其守边千户,招诱女直五百余人,潜渡鸭绿江,欲寇辽东”。
朱元璋得到情报后,立刻指示辽东都指挥使司加强边防,禁止朝鲜贡使前往明朝。朱元璋还下令左军都督府派人前往辽东,增置金、复、海、盖四州关隘,修缮城池,“发骑兵巡逻,至鸭绿江而还”。两年后,辽东明军缺粮,朱元璋担心朝鲜乘机进攻辽东,谕令停建造辽王宫室。朱元璋去世后,燕王朱棣起兵靖难,经过4年的靖难战争而取得帝位,是为明成祖。
到了明成祖时期,改变其父朱元璋经略开拓东北的政策,对朝鲜采取怀柔招抚的政策。
当时虽有大臣奏明:朝鲜咸州以北之地古为辽金之地,但由于朝鲜对这一地区的实际占领,无法直接收回。
另一方面,朝鲜也派遣大臣出使明朝,狡辩铁岭的历史归属情况,提出“若考辽、金《地理志》,虚实自明矣。”最后,明成祖轻率地说:“朝鲜之地,亦联度内,朕何争焉,今准其请”。就这样,明朝铁岭卫的内徙竟成事实。
四、结语
关于铁岭的问题上,明朝领土的让步是巨大!
铁岭以北及东部、西部土地面积非常广阔。而后来铁岭卫内徙今铁岭市,距原铁岭卫则有500余里,明朝丧失元朝领土之多,也于此可见。
同时朝鲜借机继续北上扩张,将国土扩张至图们江流域,奠定了现在中朝边界的基本走向。
自明朝的边界后撤500里,以放弃铁岭之地为代价,毕竟还是有收获的,换来了朝鲜归顺和心悦诚服。
历史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上世纪50年代,为了所谓的中朝友邦情谊──"同志加兄弟"的考虑,而将边界较中朝合勘界线的后退,长白山天池一大半给朝鲜,鸭绿江划界中几乎所有江心岛都归于朝鲜。
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如果不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和国际环境,实际性价比很难说,但国与国之间的友好关系,终究不能以以牺牲国家领土主权为代价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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