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怎样讲革命故事?

我们应该怎样讲革命故事?
2018年07月02日 07:30 成都双爷

我们应该怎样讲革命故事?

党的生日前后,我恰好到王扶之老将军所在的干休所来校核《红小鬼王扶之》书稿。

老将军休养的干休所,位于大连的黑石礁。大概是因为在此休养的“老红军”多,所以又叫“红星村”,村里还专门辟有一个纪念馆,就在我住的招待所旁边,里面的陈列都是这些红军老战士的“革命故事”。

王扶之是一位“红小鬼”出身的传奇将军,刚参军没俩月就参加了红十五军团的劳山战斗,在战斗中用一杆红缨枪缴了一支奉天造马步枪,而那时他才十二岁。

“红星村”的陈列中有他的这个故事的白描画,画面是个虎头虎脑的娃娃兵用一杆红缨枪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白狗子”,这“白狗子”长得歪瓜裂枣,模样儿很是狼狈。这张图还有配文,配文是这样的——

1935年10月1日,年仅12岁参军只有三个月的王扶之同志参加了劳山战斗。当时,王扶之同志所在的少共营总共只有200多人,负责攻打一个小高地,因为红军武器少,不少少共营的“红小鬼”连个枪都没有,就只把扛个梭镖同敌人拼杀。战前,营长简短布置了任务,全营分三个梯队,一个梯队正面进攻,另两个梯队两侧迂回进攻。少共营都是些娃娃兵,小的十二三岁,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小孩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怕死的感觉,战斗一开始,他们就来了劲,正面进攻打得勇猛激烈,王扶之随同志们在侧翼迂回冲上去,虽然头顶上子弹嗖嗖纷飞,但红小鬼们全无惧色,眨眼间就冲到了敌人眼前。王扶之端着梭镖直奔一个举枪向山下瞄准的人冲过去,大喊一声:“缴枪不杀!”梭镖就抵到了敌人的咽喉上,这个敌人吓破了胆,只好跪下乖乖把枪举过头顶,王扶之冲上去一把夺了过了。从此,他拥有了参军以来的第一支枪——奉天造的马步枪。

这个革命故事的叙事既简单又直接,虽然5W+1要素基本齐全,叙事也大体属实,但却缺失了许多原本很丰富的信息量——也就是历史本身所具有的复杂而又丰富的内涵。所以说是一个不完整的叙事,传递的信息也很单一。

真实的历史的内涵却丰富得多,要传递这些丰富的信息量,就需要把故事讲完整。

这个“空手夺敌枪”的革命故事还应该包涵以下叙事——

一、这个被画得歪瓜裂枣的“白狗子”,被缴了枪没几个小时,就成了“红军战士”——算起来应该是“八一奖章”获得者的范围之内——这个日子在当年的授勋时是个坎儿,要早一天,就有可能是勋章获得者,没过这道坎儿,哪怕只差一天,那就与勋章无缘,只能得奖章了。

二、从“白狗子”变成了“红军战士”后,这个叫马德良的东北军士兵还跟缴了他枪的“红小鬼”成了战友,而且还是他的上级。上级还告诉下级:那年你举着红缨枪冲过来的时候,我劈头看见的就是一张娃娃脸,心中一颤手上也就一松,你杆那红缨枪已经戳在了我的喉咙上,我也就稀里糊涂成了你的俘虏……

更深层的缘由还有:东北军是丢了家乡的队伍,当时家回不了,鬼子打不了,见天儿在这山沟里钻来钻去替人当炮灰,那心里头不定怎么个不得劲儿哩!真要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共产党舍命相搏,这士气和状态,当然也就很成问题了——战后一大堆“白狗子”纷纷变成红军的事实,就很能说明这个“很成问题”。

三、马德良和王扶之在革命队伍共同战斗的经历从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一直延续到了解放战争时期。抗战结束出关后,两人还同在“头等主力师”——二纵五师的十四团工作,马德良参谋长,王扶之是营长。马德良因身体原因,后来从管理俘虏的“解放军官团”团长任上转业,到了哈尔滨的林业部门工作。从此后也与王扶之失去了联系。

这个“梭镖换马枪”的故事,实际是两个人革命履历的起点。

不知这位名叫马德良的红军老战士,是否还健在?

这个革命故事要讲完整,是不是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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