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故事分为连载版、三联版以及新修版,所以即便是自诩“资深金庸迷”的人,也可能对于某些剧情的认知存在偏差,因为各版本的剧情是略有差别的,所以不同时代的金庸迷了解的故事或许会存在冲突。
比如各版《天龙八部》的结局设定就略有区别,旧版中,段誉与王语嫣是走到了一起,故事发展到他们看着发疯的慕容复就结束了,至于后续的剧情,想也知道,无非是“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那一套。
但新修版却截然不同,王语嫣离开了段誉,而段誉则在当了几十年皇帝之后选择出家,至于虚竹的结局,金庸没写。
(萧峰、段誉、虚竹剧照)
严格来说,续写前作主角的故事应该算是武侠小说中的常规操作了,对于作者而言不仅省事,而且能消费情怀,何乐而不为?
那么金庸为何没写一部《天龙续集》?结合“段誉出家”和“虚竹下落不明”两个线索就能得出答案。
一、下落不明的虚竹
《天龙八部》末尾,虚竹大有成为天下第一的意思,毕竟萧峰已死,扫地僧已退隐,段誉又是个无心习武之人,试问武林中又有何人能够阻挡虚竹登上武林之巅呢?
虚竹身兼逍遥三老之力,又有逍遥派的各路绝学,甚至从他在灵鹫宫中窥探那石壁武功时的表现来看,他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修仙”的领域了。
比如这段描述就很直观:“石壁上天山六阳掌之后的武功招数,虚竹就没学过。他按着图中所示,运起真气,只学得数招,身子便轻飘飘地凌虚欲起,但似乎什么地方差了一点,以致没法离地。”
也就只有“修仙”之人才能做到凌虚而起了,可想而知,后来的虚竹一定会继续钻研这门武功,他能达到何种境界,也就难说了。
(虚竹剧照)
无论如何,围绕虚竹的视角来续写《天龙八部》自然是可行的,甚至金庸在新修版《射雕英雄传》中还提到了虚竹的大名。
说是:“北宋年间,丐帮帮主萧峰以此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他三招两式,气盖当世,群豪束手。当时共有‘降龙二十八掌’,后经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降龙十八掌,掌力更厚。”
换言之,他客观存在于后世之人的印象中,那为何射雕时代不见虚竹,也不见灵鹫宫的存在?
无非是他死了,而灵鹫宫也树倒猢狲散,从此销声匿迹了,但何人有能力杀了虚竹?
不妨先看看段誉为何出家。
二、莫名出家的段誉
新修版末尾提到段誉当了四十年皇帝之后选择“避位”为僧,所以从最直观的角度来看,段誉的出家自然是因为他要遵循大理段氏的习俗,也就是皇帝晚年避位。
可即便是“习俗”,也非必须遵从,比如现实历史中,那“南帝”段智兴的原型就不曾出家,而金庸在《射雕英雄传》中安排他出家,给出的理由是“瑛姑事件”,所以段誉的出家也需要一个符合“武侠故事逻辑”的解释。
(段誉、王语嫣剧照)
是因为他没娶到王语嫣?所以失望出家?显然不是,书中明确提到过这么一段:“自他在曼陀山庄见到王语嫣,只因她容貌与无量山石洞中的玉像相似,心中立时便生出‘她是神仙姊姊’的意念,多见一次,便多一次暗叫她‘神仙姊姊’……其实不但王语嫣并非当真如此美艳若仙,即使玉像本身,也远远不及段誉心中自己所构成的意像,自知那便是佛家所谓的‘心魔’。”
可见段誉的心魔早已解除,再说了,如果段誉纠结此事,只怕当年王语嫣离开他时就选择出家了,何须等到四十年之后。
所以段誉的出家之举,或许另有原因,而结合前文提到的“虚竹之死”来看,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虚竹被人杀害,而段誉却无可奈何。
你可能要问何人有这等本领,而答案很简单,当年被他们生擒的辽帝。
三、让人无奈的对手
辽帝耶律洪基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也该做到一言九鼎,当年他答应萧峰“有生之年不进犯大宋”,这话他说到做到,萧峰也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才会在目送辽帝离去之后便坦然赴死。
但辽帝答应不“进犯大宋”,却没答应不找段誉和虚竹的麻烦,尤其是对虚竹。
(段誉剧照)
当时段誉和虚竹擒下辽帝之后,萧峰便出手将他“抢”了过来,同时萧峰也向辽帝介绍了生擒他的两位“英雄”是何来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或许辽帝此时已默默记下了这二人,只待有朝一日找他们复仇。
那段誉好歹是大理皇帝,辽帝要进犯大理,也得考虑人力成本,而对于虚竹,他则无需考虑那么多,他不过是个武林门派的掌门人,哪怕再强,也难敌千军万马。
而古时候通讯交通都不方便,待到辽国的大军杀到缥缈峰灵鹫宫时,段誉即便得到消息也为时已晚,只怕他赶到时,灵鹫宫已是一片废墟,甚至有可能他压根就不会前去支援,当年的他是个愣头青,所以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萧峰,而此时他已是沉稳的一国之君,他无法拿大理百姓的安危去换义兄的性命,他只能隐忍,这或许才是他选择出家的理由。
(耶律洪基剧照)
至于虚竹,他能对付辽国的千军万马吗?你可能觉得他大可再来一次“擒贼先擒王”,但问题在于辽帝是否需要御驾亲征?其次,辽帝若下了死命令,“即便主帅被杀,也坚持拿下灵鹫宫”,那又该如何是好?
事实上辽国大军根本无需杀死虚竹,他们只用围而不攻,那灵鹫宫中的一众人马不就成了瓮中之鳖,只能被活活耗死吗?
很明显,这段故事一点儿也不武侠,更像是“权力的游戏”,而且对于段誉和虚竹而言,这样的结局也过于悲催,于是金庸没将《天龙八部》的故事续写也就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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