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虽苦,仍要奋力前行。
在四川的大巴山,有这样一群和重庆山城棒棒军一样,靠出卖体力为生的特殊群体。
这个群体中的人,通常会背着一个喇叭口的大背篓,手上拿个“T”字形的打杵子,嘴里叼根烟,或者啃上一个馒头,在车站、码头、大街小巷,东瞅西望地找活干。
他们,就是巴山背二哥!
(素材来源于:四川日报网)
1、幕天席地,四处漂泊。
大巴山地处四川盆地边缘,山高坡陡,行走艰难,在以前交通闭塞的年代,进出山的货物只能依靠人力用背篓运输。
而这些靠着帮人背运货物来挣钱的人,就被当地人民称为背二哥。
在70年代以前,背二哥们头顶高天,脚踩蜀道,穿梭于米仓古道、汉壁古道,往返于川陕两地之间,承担着物流畅通的重任。
(以下素材均来源于:《背二哥公寓》)
随着时代的进步,交通的发展,背二哥们的重要性已不如当年,运输渐渐从长途变为短途。
特别是在90年代以来,他们更是只能在人口相对比较密集的城镇中,寻找一息尚存之地,甚至从“专职”转成了“兼职”。
农闲时,背二哥们在城里背运货物挣钱,到了农忙时,他们又会赶回农村老家种庄稼。
背二哥们在城里是没有家的。
除了少数一家人都进城谋生的以外,大多数背二哥根本舍不得,将在城里赚来的血汗钱用在租房和住宾馆上面。
他们宁愿在街上、洞口、桥下随便找个地方,往背篓里一钻就能凑合一宿,一到冬天寒风过境,只能蜷缩着身子哆嗦到天亮。
白天辛苦干活,晚上露宿街头,天当被,地为床,走哪吃哪,一天的生活费甚至不足15元,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为的不过就是多攒点钱养活自己和家人。
2、尝过生活的苦,仍要努力的活。
直到2013年,为了让进城谋生的背二哥们不再风餐露宿,巴中市各区相继为背二哥们建起了住得起、吃不愁的民工公寓,当地俗称“背二哥公寓”。
虽然公寓十分简陋,睡觉的床也只是一排排钢架床,但最起码也给了背二哥们一个安稳的“家”。
在建立之初,这些公寓每人每晚住宿费只要1元,堪称世界上最便宜的公寓!
住在这里的背二哥,大多来自巴中地区的贫困山区,年龄偏大、文凭较低、技术缺乏,只能靠出卖体力为生。
买菜、送货、搬家、盖房、搞建筑,只要付出很少的报酬,甭管是什么脏活、累活,甚至危险活,都会有背二哥抢着去干。
他们的人生境遇不尽相同,却各有各的无奈。
62岁的老向,是通江县民工公寓里年龄最大的,原本日子过得还不错,家里刚刚建起新房,眼看着就能颐养天年。
谁知道新房还没来得及装修,老伴和儿子就相继患病,光靠田里的产出,俩人连药都吃不起,生活的重担一下全都压在了老向的肩上。
“人不怕穷,只要不害病就能勉强过,害病就没办法了。”
在城里当背二哥,就算运气好,一天也只能赚100块钱,对于家里有两个病人的老向来说,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一眼望不到头的苦日子,让老向不敢想将来,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还要时时担心老伴产生极端的想法,连在外面背活都不踏实。
他只能时常开解心里苦闷的老伴:
“不好走的路慢慢走,不好过的日子慢慢过。”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公寓里还有一个小向,45岁的年纪,脑子不太灵光,又娶了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家里还有三个儿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小向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能够好好读书,将来不必再像自己一样,受尽生活的苦头。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背二哥的愿望。
他们用汗水一背篓一背篓攒出孩子的学费,供养家中的老人,却从不会让家人看到自己大汗淋漓狼狈的一面。
老杨是公寓里最不合群的一个,大家嫌弃他总是跟人抢活,有时一个不注意,只是喝口水的功夫,他就能横插一杠,撬走别人手里的活。
所以老杨的人缘不太好,公寓里的人很少和他打招呼,但老杨根本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毕竟他还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儿子,而他的老婆,早就因为他总是外出打工,跟别的男人跑了,杳无音讯。
在老杨心中,什么都没有赚钱养儿子重要,因此,为了俩人一共才25元工钱的小活,他都能跟人大打出手。
因为常年在外打工,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的事,在背二哥中并不在少数。
老邱是个上门女婿,因为一直在外面,老婆不仅跟了别的男人,还将老邱赶出了家门,要跟他离婚,就连两个女儿,都站在母亲的那边。
老邱想要跟家人缓和关系,却连人都联系不到。
当然,在背二哥中,也有压根儿就娶不上媳妇的老单身汉。
老袁从小就有骨髓炎,因为身有残疾,一直没能结婚,只收养了一个女儿。
原本做生意赚了点小钱,却被一个女人骗光了家产,无奈只能做起了背二哥,干着本不适合他的体力活。
老袁病情加重医生建议截肢,没钱做手术的老袁笑着说出一句“凭天安命”。
那笑容背后,是数不尽的心酸,和对生活无奈的妥协。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努力生活,拖着病腿踏实干活,因为为人忠厚,还积攒了不少老客户,活多的时候,老袁会将活分给其他的背二哥一起干。
明明自己也在淋雨,却还想着给别人打伞。
背二哥们被背篓压弯了腰,却挺直了背将家人扛在肩上,那精瘦的肩头背起别人的需要,也背起了自己的希望。
3、历史消退,精神永存。
一个背篼、一根木杵、两只肩膀,背二哥们扛起了一家人的生活,也构成了一道独特的“城市景观”。
可随着交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机械化作业正在逐渐取代人工劳动力,背二哥们能干的活儿越来越少,这个职业也正在消失当中。
当地的年轻人,大多数宁愿去大城市打拼,也不愿意干这种又脏又累,还要被人呼来喝去的体力活。
当老一代的背二哥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不知道这个背起了繁华城市的群体,还能存在多久。
但他们的勤劳勇敢,坚韧执着,这群人逐渐老去,但却会永远留存在我们心中。
任何一种职业,都可能会随着历史而消失,但努力生活的职业精神值得你我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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