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南岛基督城地区，出现这样一幕。
只见一群人有老有少，相约上山，手里还拿着工具。
到了山上之后，他们就用锯子对着山上的小松树一顿猛削。
砍下之后，把小松树往山下拖。
看起来还真不算轻松，但耐不住这可是免费的啊。
如果要买一个这么大的松树，怎么也要大几十刀纽币。
01
山上有免费圣诞树
“山上有免费圣诞树”的消息，在基督城市民中流传。
这是Lyttelton附近的一个小山Port Hills。原来，Lyttelton当地一个社区组织，正在发起“上山砍圣诞树”活动。
Lyttelton自然保护委员会的Kirsty Brennan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是一举两得的做法。
一是可以增进节日的欢乐，另一个是帮着当地清理这些有害的松树，为种植新西兰本土树种腾出空间。
Kirsty Brennan
小松树被砍倒后，工作人员会在树干上涂抹毒药以防其重新生长。
“我们注意到这些松树，特别是幼树，会成簇生长。
“这说明这片区域可能有光照渗透进来。”Kirsty Brennan说，砍出空间来，就可以种上新西兰本地树种。
“到下一个种植季节时，我们会在那里种本土植物，逐步扩大保护区内的本土植被面积。”
普通市民拖回了免费圣诞树，但是，为什么松树在新西兰不受待见呢？
02
松树繁殖力太强，压倒本地树种
松树本是经济林木，北岛不少地区都有林场。
新西兰也是木材出口大国，木材出口是新西兰第三大出口产业，松木占比最大。
但松树创造财富，也带来另一个麻烦。
野松正给南岛许多地区，带来各种不良后果。
新西兰国土小，生态系统复杂，从南到北有多种气候特点，所以很难调教。
以Marlborough地区为例，这里经济作物是葡萄，当地有大量葡萄园。
葡萄园十分依赖当地河流、小溪取水灌溉。但野松的繁殖正威胁灌溉水源。
South Marlborough景观恢复信托基金负责人John Oswald 说，松树是繁殖力非常强的树种，每年夏季，松树“饥渴”的吸水能力让溪流的水量骤然减少。
John Oswald展示一棵小松树——一个松树的种子可以跨越40公里落地生根。
松树的繁殖也威胁到当地原生物种，减少生物多样性。
“我们发现即使是在山谷随便走动的时候，也不断发现一些小苗。小的苗用手就能拔出来，但大的需要非常大的锯子。”
在环保部官网上提供了一张图，可以看到在十几年中，一个荒山竟完全变绿，速度惊人。
新西兰环保部将野松定为有害物种。
这种1880年代引入新西兰的物种原先是用于木材、防护林，或为保护水土不受流失。
为何却被定为有害物种，环保部提供了几个事实：
* 野松新西兰尽管在控制，但面积扩张速度仍达5%；
* 如果不采取大面积防控措施，20年内新西兰20%的野外将被松树所统治；
* 野松泛滥导致新西兰本地植物和动物种群数量下降，伤害新西兰生物多样性；
* 对支柱产业农业更是灾难，会减少农用土地，而新西兰需要大量的牧草放羊放牛；
* 在新西兰气候下，大量松树还成为夏季火灾的重大隐患；
* 野松林往往树木十分密集，遮天蔽日，还将林间道路弄得坑坑洼洼难以通行；
* 松树还会造成土壤酸化，导致一些矿物质如钙的消耗；
* 松树消耗更多的水分，导致河流径流量减少，影响集水区水量，并通过叶子释放大量水蒸气。
在新西兰，一共有10种松树品种都被列为有害种类，不应该在野外出现。
其中两种——辐射松和花旗松，本来也是重要的商业树种。
但商业种植会保持适当的间距，并在种植过程中去掉杂枝。
所以，野生后的商业树种并没有经济价值。
03
新西兰人宁要荒山 不要绿山
除了南岛北部Marlborough地区，被松树困扰的地区当属奥塔哥及皇后镇地区。
松树在这里，还威胁着一个你可能想不到的行业——旅游业。
以奥塔哥地区为例，这里传统景观是这样的。
上面这张图是1992年当地画家Grahame Sydney据实景所作绘画作品。
Grahame Sydney现仍居当地，但他发现，如今再到野外取景，景观变了。
他对比2000年和2019年同一位置拍摄的照片，这是从他家中望出去的样子。可以看到，奥塔哥在变绿。
Mackenzie Basin本是南岛风景最好的地区之一，这里有绵延的山脉和草地，秋天草色枯黄，带着一种特有的金黄色。
每年秋天，不少游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捕捉这里传统上色彩浓郁而带着一丝肃穆的秋意。
但按照松树繁殖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将再难见荒山。
一坨坨冬天也不变色的绿意将会散布其间，并将以很快的速度彻底改变景观特点。
“现在，你会发现变了，这里变绿了，而且是从头到脚一样的绿……”
一个典型的被“污染”的荒山，野生松树开始时会是这样。
用不了多久越长越多，南岛的独特景观也打了折扣。
大约十多年时间，松树就可以完全占据一片山头。
那个时候，要阻止进一步扩散就很难了。
下图中，一半山头已经被野生松树占据。
“如果不采取行动，也会威胁到这里的旅游业。”
威胁原生景观的松树密密麻麻
在皇后镇一带，这里的人也极不愿意让松树占领山头。这里，一向以四季分明的景色而著称。
如今，南岛秋景的最大敌人竟是针叶林。
如果不加以管理，20年内将完全改变风景。
现在，野松在新西兰有害物种中，排名第一。
新西兰人认为，“我们是一个非常小的国家，我们一直以多样化的地貌景观而吸引游客……但现在有全都变成森林的趋势。”
各地因此都组织了景观恢复团体，不少民众都加入。
们会定期上山，对旅游景区的野生针叶林进行定点清除，恢复荒山秃岭的新西兰原生样貌。
Queenstown Hill，一群正在清理野生松树的人，方法还是电钻加化学涂抹。
“一棵松树，在十几二十年后，可以变成1000棵……新西兰人应该去决定，我们到底要什么样的地貌。“
在South Marlborough地区，景观恢复信托基金定下10个“管理区域”。他们的目标是2030年将松林扩张问题控制住。
在南岛北部的Abel Tasman National Park，从空中看，初期的灭松工作已有了成效，整片松林变灰死亡。但要管好还需要多年努力。
这听上去的确有点奇怪。
在世界上，每分钟大约就会损失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森林。
而在新西兰，这里的人们正在投入一场几乎看不到结束的松树围剿之战，和松树的生长赛跑。
但就是新西兰当代的真实状况，宁可去掉绿意盎然，换回成远古以来的漠漠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