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襄眼光有多好?价值千万的紫檀案才花80块,不愧是马未都老师

王世襄眼光有多好?价值千万的紫檀案才花80块,不愧是马未都老师
2021年06月22日 17:02 A木石古韵

王世襄(1914-2009),字畅安,原籍福建福州,生于北京。著名文物专家、学者、文物鉴赏家、收藏家、国家文物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王世襄在紫檀大画案前写作

他耽于物、溺于玩,架鹰捉獾斗蛐蛐,竹刻漆器老家具,经手活物、玩物不计其数,过眼古董、宝物数不胜数,一生痴迷、乐此不疲。

从玩物到研物,从大俗到大雅,玩物不丧志,玩物能养志,玩出了门道,玩成了大家,笑着活到老,认真玩到老,他被称为“京城第一玩家”。

王世襄先生

在王世襄先生丰富广博的收藏品中,最为重要、数量也最多的品项,是明式家具。在近半个世纪的收藏生涯中,他能凭一己之力收藏到这些精绝之品,简直称得上是旷世奇迹。

王世襄曾经谈及他的估计:中国古代家具能传世至今的至多千分之一,而传世的作品中可称得上明式家具杰作的,大概就只有数百件。

王世襄对文物的喜爱、珍视以及贡献,全世界都有目共睹。荷兰王子专门到北京,为王世襄颁发了2003年“克劳斯亲王奖最高荣誉奖”。他晚年经常沾沾自喜的一件事便是,他曾经花了80元淘到了一张紫檀案子。

明代紫檀插肩榫大画案

在上海博物馆四楼的明清家具馆里,展示着王世襄老先生历经半个世纪收拢的明清家具。在展馆进门处摆放的便是那件传世重器——“明代紫檀插肩榫大画案”。

上海博物馆将此案陈列于展厅正中的地台上,案后置明代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椅前地上摆明代黄花梨滚凳,相配成堂,案面陈列若干文房清供,尽显明式家具简约之美和清雅气韵,也再现了王世襄老先生书房主要陈设之旧貌。

王世襄住在北京四合院里,那里有一间明式书房。对于他来说,这间书房是他与明式家具对话的乐园,在这间书房里,王世襄斗蝈蝈、养鸽、吟诗作画……

而在这期间,与他最亲近的,也最让后人惊叹的是他那张巨大的紫檀大画案,他的《明式家具珍赏》与《明式家具研究》都是在这件紫檀大案上完成的。

王世襄先生的书房陈设

但这件紫檀画案为何被称为“传世重器”呢?

1.价值不菲的木材

这张画案之所以被视为珍宝,首先是因其体积的硕大,王世襄书房里的这张紫檀案子是目前发现的国内外最大的一件。除此以外,这件案子的用料也十分名贵,紫檀属于名贵木材,原本就难寻,这块紫檀画案如此之大,就更是珍贵了。

明代紫檀插肩榫大画案

紫檀木因其似玉般富有光泽,纹理细腻优美,百年不变的品质,其颜色偏深沉却给人一种清丽的感觉,而被誉为“木中之王”。而它也曾经被作为宫廷家用的专用木材,不管是康熙、还是乾隆等时期,皇宫内的案台有不少是紫檀木所做。

因为紫檀木在明末的时候,差不多都被砍伐完了。到了清代的时候,这些紫檀木还未生长到合适的程度,资源基本上到了枯竭的地步。到了现代,紫檀木就变得更加稀有,大多都成了文物,所以但凡面世的紫檀木都价值不菲。

王世襄旧藏明式家具
王世襄旧藏明式家具

2.原是清代人宋荤之物

第二点就是因为它的来源。1945年,王世襄闲来无事就去逛了古玩市场,而在机缘巧合下,他花了80元得到了这座紫檀画案。王世襄原本是看中了它的色泽和纹理,可等到他将紫檀案搬回家仔细端详的时候,他在案子的一侧看到了清宗室溥侗的题词。

王世襄这时才意识到,这座紫檀案子的原主人乃是清代的名门望族宋荤。而宋荤为官时期,清廉正直,曾经被康熙誉为“天下第一巡抚”,但之后时代更迭,宋荤收藏的不少物件都流落在外,这座紫檀案子也在其中。

幸运的是,这块珍贵的紫檀案子在兜兜转转之间被卖到了北京,然后得以被清宗室溥侗收藏。溥侗是识货的,拿到这块案子后他就在案上镌刻了题识,以说明其来历,铭文刻于1907年,全文共96字。

画案牙条上溥侗题识的拓本

昔张叔未藏有项墨林棐几、周公瑕紫檀坐具,制铭赋诗锲其上,备载《清仪阁集》中。此画案得之商丘宋氏,盖西陂旧物也。囊哲留遗,精雅完好。与墨林棐几、公瑕坐具,并堪珍重。摩挲拂拭,私幸于吾有夙缘。用题数语,以志景仰。丁未秋日,西园嬾侗识。

再后来,这件珍宝再次流落民间,被王世襄偶然得到,可无奈黑暗十年的到来,让这件紫檀画案再次陷入被毁的危险之中。

王世襄担心自己的藏品被糟蹋。为了保护藏品,王世襄竟主动要求抄家,只是他叫来的是文物局的卫兵,因为王世襄知道,文物局的人识货,不仅不会毁掉他的家具,反而会呵护有加。事实如王世襄所料一般,那些从他家里搬走的藏品都毫发无伤。家里被搬空后,王世襄又开始继续物色新的藏品。

王世襄与妻子在画案后合照

那时王世襄早已不能居住在豪宅之中,他与妻子所住的只是一间简陋的小屋。邻居们都能看到,王世襄常骑着三轮车四处寻找旧家具,每次都往家里搬回一些又老又旧的家具,那些被他们认为是破烂的家具,在王世襄这都是珍宝。

就这样,原本就不大的屋子很快就堆满了各式的明式旧家具。王世襄还把两个明代的柜子拼在一起,然后睡在里面,“柜人”之称也就此而来。等到后来,这张案子被扣押后又回到了王世襄手中,重新拿回这一件珍宝,王世襄的心情不言而喻。

3.精细的做工

于我看来,画案是古代文人雅士研磨挥毫必不可少的书房重器,主人都格外注重其设计制作,以显示其高雅的鉴赏力,因此存世的古典家具中数量最少、品位最高,且最具文人气质的家具。

大画案乃是精作而成,只边抹立面用简单的线脚,沿着牙腿起灯草线边,案足刻有变异回纹等纹饰,略似某些青铜器的腿足,唯此才能与画案厚重相匹配。

其结构及安装的程序是:案腿四条,每两条各由两根方枨联结。腿子上部开口,顶端留前后两榫,并削出斜而长的双肩。

细节图

首先插入开口与斜肩下部拍合的,是用厚约寸许的整板挖出的向上卷转的四个云头。云头之上,再嵌插通长的牙条,与斜肩上部拍合。下一步是将案面抬起摆到支架之上,大边之下的榫眼,与每条腿子顶端的两个榫子拍合。最后安装两侧面的两条牙条,形成一具完整的大案。

因为画案造型的经典和来头的响亮,在业内“圈粉”无数,自然也成了仿制的最佳对象。然而,仿制虽多,但经典终归是经典,真正得其气韵者还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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