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画,做出了无数女性经历过的情绪撕扯

她的动画,做出了无数女性经历过的情绪撕扯
2024年09月02日 13:03 动画学术趴

作者 / 八爪

编辑 / 彼方

自首映以来已经过去第四年,知名独立动画导演杨成桦(成桦)全赛璐璐动画短片《自恶》终于于2024年6月在微博上线,观众首次能在线上完整欣赏这部在各大电影节上屡获殊荣的出圈名作。

杨成桦导演是动画学术趴的老朋友了。她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动画系和法国EMCA动画电影学校,是一名漫画、插画、动画三栖的旅法动画人。

↓学术趴也曾就其旅法的经历,对成桦导演进行过专访,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

《可爱可乐的神仙动画背后,旅法动画人夫妻的精彩十年》

作为动画导演,她曾执导《末日前三分三十三》《辰光恰恰好》等多部广受赞誉的动画短片,杨成桦同时也参与过《天官赐福》第二季等众多国内外动画项目的制作。而在动画之外,她也是知名独立漫画杂志《Papayep》的创办人之一。

由成桦担任导演制作的《天官赐福》第二季OP

《自恶》是成桦于2014年开始制作的独立动画短片。片中,杨成桦用抽象情绪的具象表达、风格化的个体探索、饱满立体的感官共振与观众开展了一场深入的情感探索。影片叙述了女主角Wen在分手之后的躯体感受,她自言自语,对自我的认知在双向极端情绪中摇摆不定,渴望从自我否定中挣脱,却反复跌入忧郁的深渊。她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更是自爱的能力。导演将内在的情感演绎成一场生动的对女性身体的客体化表达。

《自恶》正片

自首映以来,《自恶》也先后在国内外的多个动画节上斩获过许多的荣誉——它入选了法国Côté Court电影节的“50部Panorama电影名单”,获得了法国UNI FRANCE“最佳短片奖”,并入围了法国克莱蒙费朗国际短片电影节“Film En Region”单元、奥地利Tricky Women国际女性动画电影节国际竞赛单元、美国Palm Springs短片电影节竞赛单元、中国FIRST青年电影展以及费那奇动画周等节展,可谓成绩斐然。

影片在微博公开后,导演表示观众的解读更为她提供了很多有趣视角——有人感叹赛璐璐这种复古的制片方式倾注了导演多少的心血、有人在“自恶”中透视着“自恋”、有人反思女性为何对凝视与探索身体感到羞耻,更多的粉丝兴奋地表达了四年以来的追随和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在线上版本中,原本的独白和字幕已经被去掉。对此,杨成桦导演解释道:“以前的观念是片子还是要看到一个作者想要表达的内容,现在反而觉得每个人在不同阶段可能都有一些情绪上的起伏或矛盾,如果能让更多的人通过画面产生与自己的共鸣,而不是仅仅看到作者想要讲什么,好像会更加开放和多元。”所以她最后选择删掉独白和字幕,给观众更多想象的空间,希望大家用自己的解读把旁白补出来。

动画学术趴有幸在本片发布后,邀请到杨成桦导演来与我们进行一次创作分享。在这次专访中,我们深入探讨影片的创作背景、艺术表现手法,以及杨成桦导演在制作过程中的心路历程。通过与导演的对话,我们希望带领观众更深入地了解《自恶》这部作品背后的故事和情感。

-采访正文-

学术趴:您很早就开始了《自恶》的创作构思,可以说说本片的创作灵感和契机吗?

杨成桦:我在2011年来到法国学习动画,一年之后就毕业了,相当于在国内完成了一个毕设,在法国接着又做了一个毕设。毕业后,我直接在法国工作,参与了一个诗歌项目《En Sortant de l’Ecole》,是以青年导演的身份,所以我一直处于自己执导作品的状态。那段时间,我的个人意识是非常强的,想要做自己的作品,张扬自己的想法。

诗歌项目短片《Le Cancre》

但是到了2014年,完成这部片子后,我陷入了低谷,发现自己的技术硬实力还不够强,真正面对就业时,我未必能适应其他人的项目。那段时间我很迷茫,没有工作,也没有自己的住处,又远离国内的朋友和亲人,再加上感情上的挫折和家人的去世,这些事情让我的性格发生了极端的反差,从原本的自信开朗变得抑郁、甚至自卑。

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我还是坚持创作,一直想做个人动画短片。当时我在做《末日前三分三十三》,但我发现片子与我的实际状态完全不符,这个片子讲的故事就像是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很轻松的学生作品,但当时我的内心是非常压抑的,我笑不出来,我甚至想不到怎样去开这个玩笑。

《末日前三分三十三》

后来,我参加了一个驻留项目,其他人都在讨论时,我一直看自己的手,不断搓自己的手指。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当大家都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手却在跟我说话。我自己可能不知道怎么样用语言去表达的事情,我的身体好像在情不自禁地告诉我。其实这个时候我的状态不是很好,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应该更加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把所有的真诚放到作品里面,于是就有了《自恶》的一个最初始的创作灵感。

《自恶》

学术趴:从构思到真正呈现,《自恶》经历过怎样的修改过程?

杨成桦:前期设计就持续了三年,不过是在工作之余间歇性地创作。最初的小人形象更像是重复的自我,而不是现在这样可爱的形象。当时想的自愈方式是自己跟自己拥抱,但是最后我把这个概念变成了对自己身体的触摸,感受身体皮肤的每一寸,或者说一种更接近自爱的体验,这方面是有一些改动的。

早期设定

最终纸上设定

此外,影片中的水也经历了意象上的调整,之前也想把水做成一个比较多方向的意象,代表女性的化身,很像是水组成的那种流动、敏感的形态,所以以前的版本里,身体直接是一个水形的。之前有过的一个设定是人变成了水池,很多个“自我”在里面玩。但是现在可能把一种弹性的东西变成了曲线,或者说是一种皮肤的质感,而不是将角色完全变成水。水的元素更多体现在眼泪等地方,最后一幕里,小人从黑暗中跳下来,就像跳入水里一样,是有意象上的关联的。这些意象上的运用稍微有一点点转变。

早期设定

学术趴:在《自恶》中,您大量运用了身体的特写和动作来表现角色的情感,特别是最后通过抚摸身体表现与自己和解,令人印象深刻。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来表达抑郁、自我否定等负面情绪?这种身体聚焦背后有什么特殊的考虑吗?

杨成桦:身体语言本身具有强烈的张力和表现力。我喜欢极简主义的作品,比如说舞蹈,我特别喜欢日本的舞踏,它没有强调跳舞的环境背景,而是反复地用单一的身体,甚至把人涂成单一的颜色。它强调的是身体本身的张力,光这种张力就能感受到内心的痛苦情感,也就是说,对焦的点越是单纯,它迸发出来的感情会更加强烈。

日本舞踏表演

并且,这个片子想要强调的是两种极端的情绪,一种是很亢奋的、很快乐、很无忧,一种特别自卑或者特别焦虑、抑郁,这种来回切换的情感,甚至有点双向情感障碍的感受。还有身体本身有丑和美,你的手可以帮你去做一些很美好的事情,它也可以是情感障碍的表现,所以我想要把这个片子的一些意象或者元素控制在这个范围中。

学术趴:影片中融合了中国古琴和日本三味线的音乐元素,好像还有一些急促的电子乐。您是如何选择和设计音乐和音效这些声音元素的?

杨成桦:在处理两种情绪时,我选择了不同的音乐参考。消极情绪部分,我参考了《梅花三弄》中的一些转音,它会用一些不协调的音,仅一个音就可以让你感觉到情绪上面的共鸣,我觉得既是很极简的,又是很到位的,很精准。

积极情绪部分,则参考了音乐人オオルタイチ的电子乐作品,他参与过汤浅政明的片子,是我特别喜欢的音乐方向,我也对他音乐风格的多样性和他的才华有一个预判,我觉得他是适合做这个片子的音乐,所以就去跟他联系,我先告诉他影片的情感和关键画面,他根据动态分镜创作了多版本音乐,我们根据影片情感又进行细节调整。

学术趴:影片在视觉上独树一帜,主色调是偏荧光的红,写实描绘与夸张变形的交替对情绪的表达非常到位,您为什么会选择这种美术风格来呈现《自恶》的情感?

杨成桦:我当时处于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是这个颜色治愈了我,这个颜色太符合我当时的情绪感受了,它既是神经质的,又能彰显出压抑感,所以我其实先看到了这个颜色,才说我一定要用这个颜色去做片子。

这个过程中,红色的运用是有一些变化的,在技术上,我试了几种不同的绘画风格,比如说用电脑上色或者用水彩在纸上画,但最后决定要用赛璐璐去做。因为我觉得赛璐璐的质感非常不错,我非常喜欢这种有瑕疵的感觉,每一帧拍下来它都会有它自己的颜色,但这也成为了后来的一个难点,就是怎么样把我最初心里的荧光的红色通过赛璐璐去画出来。

如果是水粉的话,在扫描之后,所有荧光的那一层颜色就会丢失。如果是数码的话,我又觉得那种那种颜色不够强烈,因为它的颜色很单一。这个片子其实只有三个颜色,红、白、黑,我想要极简(的风格),各方面都想要去掉那些杂余的东西,就集中在情感这个关键词上。

学术趴:这部影片的内容主题可以说是非常私人化的情绪体验,您在创作时会顾虑这种私人的情绪无法被观众感知吗?如果有,您是否会做出一些相应的设计以处理这一问题?

杨成桦:我没有这种担忧。恰恰相反,我认为坦诚表达私密情感是作品的重要特质。我当时我的信条可能就是艺术的价值在于真诚两个字,就是用最真诚的方式去讲东西,才有它的艺术性。如果避开自己内心的感受,或者说想要去遮掩一些东西,他就不够纯粹,我当时是这样的一个感受,我现在也是。

学术趴:在本片的实际制作阶段,您觉得最困难或者说最耗费精力的是哪部分工作?可以具体谈谈吗?

杨成桦:整个制作阶段大概花了一整年左右的时间。在制作的时候分两个阶段比较困难,一个就是动画的阶段,需要考虑怎么用动画语言去表现一个非常焦虑的情绪,或者非常压抑的感情。因为动画要达到这种情感上的共鸣,是需要非常精准非常细致地去表现。比如说手,可以有很多种手的画法,可以是写实的,可以是不写实的,可以是美的,也可以是卡通的,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但是怎么画能让你在看到这双手(的时候)就能联想到一种很神经的感觉,这个是我当时觉得很难的一点。

然后赛璐璐上色的阶段又有非常多难点,这个阶段大概就花了六个月,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赛璐璐动画,完全没有经验。所以后来在上色的过程中,每一个环节都有问题,都非常难解决。

有一个跳舞的镜头,那一段其实用 Tvp做动画时不会考虑那么多。但是到了上色阶段,因为赛璐璐的特性——分层,问题就复杂起来了。每个人物有一个重复循环,每个人的循环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当赛璐璐拍摄的时候,每一个人你都要叠起来,然后再去换,中间大概七个人,就是七层,然后哪一个人动了,你就要去把那张换掉,然后把下一张拿过来。

这个镜头有四十多秒,有六七百张赛璐璐,拍的时候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个循环做错了,就要重新拍,这个工作量非常大,当时挺崩溃的,幸好有正义(张上),就是我先生他跟我一起,他在赛璐璐的上色过程中做了非常多的工作,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我可能真的要崩溃。

《自恶》赛璐璐上色花絮

而且颜料不断地在破碎掉,干了就碎,在赛璐璐片上根本待不住,所以只能反复地去涂,一涂立刻拍,最后其实看到有些镜头里面颜色都是带有一些破碎的感觉的,这并不是我刻意设计的效果,而是它只能是这样,它颜色都涂不匀,导致最后的肌理非常难看。后来我释然了,我觉得,这可能也是一种和皮肤、情感紧密相连的效果,虽然和我最初的设想完全不同,但这种意外的结果也挺有意思的。

然后资金当时也没有到位,制片方其实没有特别想要把这个片子强推出来,所以我们再调整再申请,这个阶段非常磨,尤其在法国这边的话会比较久,但当一个版本大家都达成一致,觉得OK我们就往这个方向走,那么就会快很多。

学术趴:《自恶》在各大电影节上放映后,您是否收到过一些令您印象深刻的反馈?这些反馈对您有何意义和影响?

杨成桦:我先在网上发布了预告片,反响还挺好的。虽然有些朋友没有看到全片,但仅仅是通过预告片,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情感上的共鸣。有一个留言让我印象深刻,她说她通过预告片就能感受到我当时与自卑抗衡了很久,她刚好也在经历类似的阶段,质疑自己,和自卑对抗,所以她看到这个片子时,特别理解我的感受。

上映后,一个法国的男性朋友告诉我,他看了之后非常有共鸣,说这并不是一个纯女性向的情感故事,对男生来说也完全是一样的情感,也会有类似的内心矛盾和压抑,不敢跟别人说出来的内心独白。我起初以为这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作品,但最后发现,很多人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觉得很开心,因为我付出了很多努力,结果不是白费的。虽然在影展上这部片子并没有特别成功。我记得发布的那一年,有几部一起制作的片子都入围了昂西、萨格勒布这些我们熟悉的动画节。然而我的片子很少入围。当《自恶》落选昂西动画节时,我的内心确实受到了打击,开始怀疑自己的作品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不够好,是不是我的作品不在评判体系里,或者有什么地方不能被理解。

但后来,我慢慢不再那么看重这些,甚至觉得这让我感到有些庆幸。有些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并不会一直受到认可,但他们的价值会在其他方向体现出来。很多我喜欢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在生前甚至是很难被接受的,他们的价值在很长时间之后才被体现出来。

其实这部片子在两年前就可以发布在网上,但当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总觉得哪里不够好。现在,我可以把它公开出来,完全释然了。我觉得它的价值应该留给时间,或者说留给更远的未来的人,更年轻的人,让他们去看,去感受。不管是焦虑、压抑还是情绪上的波动,我觉得每个时代的人类都会产生共鸣,我对这点很有信心。所以只要我的出发点是单纯的,这就够了。

学术趴:那说到您现在释怀了这件事,从您2014年有创作《自恶》的想法开始,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年。以您现在的人生经历再回看这部作品,您有些什么新的感受和体会?这十年的时光和经历是否对您对这部作品的理解产生了新的影响?如果再制作一次,您在表达上会做出什么样的改变?

杨成桦:我每次制作动画时,我都会特别地轴,特别认真,往一个方向死磕,直到再也无法推进。其实回头看会觉得自己太较劲,似乎不需要花那么多力气也能完成作品。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坚定了方向的昆虫,朝着人生目标前进,当到达了目的地后,回头一看,好像有条捷径可以走,为什么我却绕了这么多的弯路,会有这种感觉。

当我隔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再回看自己之前的作品,不管是动画还是纸上的随笔,那些曾经觉得是缺点的地方,反而变成了优点和闪光点。可能当下特别在意的点,慢慢被时间冲刷之后,你再看,发光的就是你最本质的或者说最质朴的那种精神。创作背后的精神在发光,在让这个作品持续有它的价值,它的意义可能不在于它是否符合你心目中的完美的作品,而在于你做它的过程当中,你是不是全心全意地做。我觉得现在如果还要继续做片子的话,我可能还是会像这样子很认真地去完成一个东西。

《自恶》幕后花絮(上集)

目前成桦正在制作花絮下集,将于近期发布,敬请关注

在具体的片子呈现上,有些地方现在看起来会想做出改变。比如,我之前觉得去掉旁白对整部片子的影响不大,但实际上有一个段落,没有旁白会减弱很多,现在再看,我觉得这一段有点平淡。40秒的舞蹈没有场景和背景,人只是重复动作,没有对话显得特别平,节奏也没起来。如果不是用语言辅助,是不是应该用别的方式把我想要强调的戏剧性或者舞台感表现出来。

当时其实花了很多力气在想用什么样形式,因为这段编舞是我一个个从我觉得很符合这种情绪的动作里找的,再串起来形成舞蹈,不是真的有一个人(在跳)。所以可能在视觉呈现上,我觉得还不够强烈,可能编舞有了,但是舞台性没有强调出来,因为我当时可能没有意识到光线对于感情感受的作用。如果说还有一个可能性,我想把光影融入这个场景,这可能也是强调情绪的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学术趴:作为一名独立动画人,在独立制作和寻找投资方面,您是否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杨成桦:像法国这边的话,创作个人短片基本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不需要制片人,创作者在工作之余逐步完成绘画。第二种是需要寻找资金,这种情况下必须有制片人的参与。制片人的工作就是帮你去找各个赞助扶持。

一旦找到合适的制片人,他们会根据项目阶段申请资金。例如,在剧本创作阶段,可以向法国的电影扶持机构,如CNC,申请写作经费。CNC根据项目需求和阶段进行评估,如果符合要求,就会提供针对性资助。不过资金扶持通常针对特定环节,如前期、中期或声音制作,不会为整个影片提供全额投资。此外,法国还有地方性的扶持项目,比如Région Auvergne-Rhône-Alpes,那么就需要你在这个城市里面去完成中期的制作。

对于独立创作者,不走上述流程的话,可以申请一些小型驻留计划:有些项目会提供资金支持;有些仅提供创作场所,让创作者能专心进行创作;有些类似于大型独栋住宅,几个艺术家共同生活和创作,这也是一种驻留形式。比如说像我刚才说的L’Abbaye Royale de Fontevraud,提供一个月的时间供创作者写作剧本或从事其他创作。

世界各地也有类似的驻留项目,如加拿大和摩洛哥等。如果是独立作者的话,一般可能他们自己也会去找这方面的一些信息,每年应该申请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这种不需要制片人,根据自己的项目准备好文案去投就行。

不过独立短片或个人短片常常会遇到资金不足的情况,最后只能导演一个人去把剩余的工作量完成。即使我们精确计算预算,也很容易超出预期。在这种情况下,追加投资的可能性较小,因为申请经费时需要明确的预算和用途说明。

对于体量较大的动画项目,通常需要联合多个机构的资金支持。比如说像联合一些其他的工作室做,这个片子不光中期在这个城市,在另一个城市也要做一部分,他就可以申请两个城市的扶持金,这样可以增加预算来完成更大规模的项目。

学术趴:好的,相信这些信息对很多有独立创作计划的动画导演都会有所帮助。也再次感谢成桦导演您干货满满的分享,期待您此后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

本文来自「动画学术趴」,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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