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雷晨
编辑 | 卢泳志
来源 | 债市观察
4月20日，康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康美药业”）公告称，预计2020年末净资产为负，根据上交所规定，股票可能自2020年年报披露后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
就在前不久的4月16日晚，康美药业发布了一则业绩修正公告，将公司2020年原预计报告期内净利亏损148.5亿元-178.2亿元，修正后为归属净利亏损244.8亿元-299.2亿元。
01
存续139亿元债券
关于下修业绩，康美药业解释道，一是对打折销售部分医疗器械产品，导致公司销售额及利润大幅下降；二是公司存货等资产管理不善和内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
具体来看，康美药业对去年合并报表范围内的商誉、应收账款、固定资产、在建工程、存货都计提减值。其中，商誉减值约4400万元、信用减值约10亿元、工程及固定资产减值约15亿元、存货减值约203亿元。
财务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6月底，康美药业账上还有316.21亿元存货，其中246.23亿元为库存商品。2019年底、2018年底、2017年底存货分别为320.09亿元、342.66亿元、157.31亿元。
康美药业在公告中表示，部分存货等资产历史入账成本高于公允价值，市场交易不活跃。公司储存在青海西宁等地的存货资产仓储管理混乱，相关资产可变现价值贬损较大。
203亿元存货“不翼而飞”，很快引起了监管的注意。
上交所同日下发问询函，要求康美药业说明资产减值测算的具体过程、减值迹象出现的具体时间点及迟至本期才计提减值的合理性、是否存在业绩虚假或调节利润的情形。
大幅下修业绩，这是康美药业继虚增299.44亿元货币资金后，又一令市场错愕的行为。
约300亿元的存货，在此前债券违约时也不拿来变现，早已引起外界担忧。截至4月20日，康美药业已有4只债券违约，违约金额47.22亿元。
“15康美债”率先倒下。2020年1月27日，康美药业宣布无法兑付该债券，违约金额为24.92亿元。随后，“17康美MTN002”、“18康美MTN001”和“18康美MTN002”接连违约。
图片来源：企业预警通
债市观察（ID：bondreview）注意到，目前，康美药业仍存续8只债券，存续规模高达139亿元，全部为公募债。其中，59亿元将于一年内到期，80亿元将于1-3年内到期。
02
3年财务造假299亿
“意济苍生苦与痛，情牵天下喜与乐”，2007年，由李冰冰、任泉主演的MV《康美之恋》传唱一时。市值千亿的A股医药龙头——康美药业也成为投资者热捧的白马股。
昔日美妙的财报数据让市场沉醉不已，也让康美药业得以在上市后通过多种渠道募集超过800亿元资金。
但自2019年曝出财务造假后，投资者开始为当初的错信埋单。
2019年4月29日，康美药业曝出2017年年报中出现14项会计错误，造成2017年营业收入多计入88.98亿元，营业成本多计入76亿元，销售商品多计入102亿元，货币资金多计入299.44亿元。
造假金额之大刷新A股历史纪录，外界哗然。
随后，证监会发文称，调查发现康美药业2016-2018年连续三年财务造假——从2016年到2018半年度，分别虚增货币资金225.49亿元、299.44亿元、361.88亿元。
2019年5月，证监会发布调查进展，坐实康美药业财务造假。随后康美药业发布道歉声明，并将股票简称变为“ST康美”。此后公司股价一路走低，市值已从千亿跌到4月20日收盘时的92.51亿元。
此后，证监会对康美药业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60万元的罚款。对马兴田、许冬瑾、邱锡伟三位核心当事人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证监会对康美药业造假案定义为“有预谋、有组织，长期、系统实施财务造假行为，恶意欺骗投资者”，指出康美药业“肆意妄为，毫无敬畏法治、敬畏投资者之心，丧失诚信底线，触碰法治红线，动摇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制度根基”，措辞严厉史无前例。
03
康美投资者权益保护升级
在爆出巨额亏损之际，康美药业还将面临投资者的索赔。
就在康美药业发布前述公告的同一天，证监会4月16日宣布，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接受50名以上投资者委托，对康美药业启动特别代表人诉讼。
据了解，特别代表人诉讼为全体符合条件的投资者“默认参加，明示退出”，如果投资者未明示不参加，那么也可以等待胜诉后的赔偿。这一机制能够大幅降低投资者的维权成本和诉讼风险。
3月26日至4月7日接受投资者委托期间，有352名适格投资者申请，地域涉及27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其中，男性236人、女性116人；年龄最小的21岁，年龄最大的81岁。
对违法违规行为“零容忍”。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此次康美药业普通代表人诉讼转换为特别代表人诉讼，是我国首单证券纠纷特别代表人诉讼，是资本市场发展历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浙江裕丰律师事务所副主任厉健表示，康美药业造假案已被证监会处罚的相关责任主体，在特别代表人诉讼中可能承担巨额民事赔偿责任。其中，部分违法情节特别严重的人员，如果构成犯罪的，还将面临刑事判决。
此外，与康美药业财务造假相关的中介机构也难辞其咎。
今年3月20日，证监会公告，决定对正中珠江会计师事务所责令改正，罚没5700万元。决定书显示，正中珠江出具的康美药业2016-2018年年度审计报告存在虚假记载。
上海汉联律师事务所宋一欣律师认为，除了审计机构，康美的保荐机构、后续发债发股的承销商等相关中介机构也负有连带责任。
康美药业3年财务造假约300亿元，近日宣布2020年预亏近300亿元，还或将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139亿元未到期公募债将如何偿还？
投资者索赔已在路上，等待康美药业的将是法院公正的审判和清算。你对此怎么看？欢迎在文末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