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段琳玉
作为中国齿轮箱、电机等通用设备的知名公司，宁波东力（002164.SZ）在12年前上市时可谓万众瞩目。如今，宁波东力却深陷泥潭。
根据公司发布的2018年业绩快报显示，净利润亏损28.72亿，相当于它目前的总市值。巨额亏损表面的主要原因是受一笔失败的并购重组拖累，然而在某种程度上也凸显了公司近年来主营每况愈下，“病急乱投医”的窘状……
宁波东力在业绩快报中称，公司预计2018年亏损28.72亿，期末总资产16.22亿元，比上年减少90.11%，主要原因是子公司年富供应链已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不再纳入合并报表所致。
目前年富供应链法定代表人李文国、贵州年富法定代表人杨战武涉嫌合同诈骗罪被批准逮捕，且年富供应链账户被冻结，原告与被告签订的《借款合同》执行困难。
江河日下
上世纪90年代，经济合作社迎来改制潮，1998年宁波东升减速电机厂实施改制。宁波东郊乡东升村经济合作社与宋济隆签订《转让协议》，将东升减速电机厂调整后的企业资产与负债以90万元的价格转让给宋济隆。在此之前，宋济隆已经在电机厂担任了5年的厂长。
2007年这一年，多数钢材品种价格历史次高或者创历史新高，钢材、钢坯出口数量创历史新高，钢铁上市公司发展良好，南钢、武钢、宝钢等上市公司利润大增。
不仅是钢铁行业，整个装备制造业势头也旺。在装备制造业的上游产业链中有一家以制造齿轮为主营业务的公司这时候A股成功上市，当时证券简称“东力传动”（2014年更名为“宁波东力”），宋济隆是董事长。
公司招股书显示，2007年在华东地区已有大量稳定的公司客户，如宝钢、马钢、南钢、沙钢、杭钢等。公司提出业务向多行业发展，力争3年后在新兴市场销售额占一半以上。
作为国内齿轮行业首家上市公司，上市当年扣非净利润就比2006年高出51.4%。
只是上市公司“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局”。
2008年，产业政策开始强调筛选落后产能、结构调整，装备制造业转而走下坡路。2008-2009年装备制造行业平均盈利水平很低，销售增长率及净利润增长率出现负值。
尽管宁波东力2007—2010年营业收入、归母净利润整体增长趋势一片向好，“开发新品”“加大技术创新”“公司海外市场的业绩得到提升”等频繁出现在年报中。但是，上市公司走向亏损的“命运”依然若隐若现。
此后2008—2010年扣非后净利润都有所增加，直到2011年公司净利润大幅缩水，增长率为-76.19%。
2012年公司出现首度亏损，开启了亏损之旅。2013年公司被“披星戴帽”，处在保壳之路上。2013—2015年扣非净利润为负，公司四处找“活”路，年报中也施展财技，也被证监会问询。如今，上市公司2018年业绩快报预计巨亏。
若论“江河日下”，或许也大抵如此。
姻缘变“噩梦”
回看宁波东力近年财报，相比同类上市公司，现金流净额相对较少，负债较高，2012—2015年负债分别为8.66亿、8.34亿、7.19亿和7.45亿，而与宁波东力业务相似的克莱机电（603960.SH）在2012—2015负债分别为6420.03万元、6686.53万元、7502.96万元和1.39亿元，远低于宁波东力同年负债。
另外，宁波东力多数子公司2014—2016年主营业务营业利润亏损。
宁波东力往年净利润更是少得“可怜”。2012—2015年扣非后净利润更是连年亏损，分别为-6136.28万、-2463.91万、-2366.9万和-19.75万元。
2012—2015年，宁波东力资产总计分别为19.6亿元、19.24亿元、18.34亿元和18.26亿元，而克来机电同年资产总计分别为1.42亿元、2.13亿元、2.43亿元和3.38亿元。
从年报资料不难得出，上市公司高负债和宁波东力在收购年富供应链前“重资产”的特征有较大关系。而从宁波东力2017年年报看，年富供应链属于“轻资产”，现金流充足，正好可以弥补宁波东力在业务上的不足处。
2017年宁波东力年报资料也显示，供应链管理服务业销售量远高于装备制造业销售量，而供应链管理服务业库存量远低于装备制造业。公开资料还显示，宁波东力客户中有海外客户比如必和必拓、达涅利等，被收购的年富供应链也有业务覆盖全球的客户，并且在年报中显示为优质客户。
在客户方面，上市公司和被收购标的也有“共同语言”。可想而知，上市公司在收购年富供应链时可能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曾经差点被退市的宁波东力当初以为“抱得美人归”。
2016年6月，宁波东力宣布作价21.6亿元、以增值率约700%向关联方购买深圳百强企业——年富供应链100%股权，并向年富供应链增资2亿元。自此，这家国内“齿轮第一股”成为通用设备制造、供应链管理服务业务并行的双主业上市公司。
2017年8月，子公司年富供应链并入上市公司报表后，为宁波东力贡献了不俗业绩。2017年宁波东力实现营收128.7亿元，同比大涨约24倍，其中有94%来自年富供应链；净利润同样增加约12.8倍，其中年富供应链贡献约58%。此外，这场并购为公司实现商誉达17.51亿元。
不过，“欲收年富，必承其重”。没想当初以为的“美满姻缘”，现在却成了噩梦。
摇钱树亦是“深水区”
根据公司2017年年报，年富供应链的营业模式存在多种风险。为降低成本，年富供应链通过向指定供应商赊购组合支付货物形成应付账款，再对等赊销给客户形成应收账款，然而实际上只有收到客户支付的货款后才向上游供应商付款完成整个交易。
一方面，年富供应链表面上创造营收能力不错，然而毛利率居公司各项业务最末，并由2017年末的2.07%降至2018年第二季度末的0.83%。
另一方面，年富供应链独特的营业模式导致其货币资金、短期借款期末余额较大，存在资金内控和应收账款无法收回的风险。
截至2018年第二季度末，年富供应链的加入使宁波东力的货币资金、应收账款、应付账款分别增加28.42亿元、38.35亿元、30.11亿元，另外“附赠”高达55.71亿元的短期借款、和5.01亿元的长期借款。2017年末，上市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已被推高至79.12%，现金流动负债比降至零。
2018年7月，宁波东力毫无预兆地发布公告称，这些年一直被年富供应链给“骗”了，收购“雷爆”使上市公司遭受重大经济损失。年富供应链相关责任人或被逮捕、或被取保候审、或玩失踪，年富供应链及子公司也因此陷入仲裁和诉讼泥潭。
随着“诈骗门”持续发酵，年富供应链银行账户已被冻结，债务出现逾期。
野马财经（微信公号：ymcj8686）查阅公开资料发现，上市公司供应链业务财务造假的事件近年频频出现。
比如去年*ST九有（600462.SH）被爆出公司及子公司逾期贷款本息累计2.22亿元，原因系*ST九有子公司润泰供应链出现多笔银行贷款逾期情况。此情况一出，九有股份亦多次向润泰供应链发函问询，截至2018年10月底仍未收到润泰供应链的具体财务报表等资料。
那么，以供应链业务为主营业务的公司为什么频被爆出疑似“财务造假”呢？或许供应链业务现金流支出多，其中与供应链金融环节可能能带来丰厚利润有关。
预付款数额相对较大，供应链服务行业业务又包括为客户提供资金流、信息流等业务，这就不难理解涉及供应链金融业务的上市公司现金流支出较多，利润主要来源又和为客户提供各种现金流服务紧密相关有巨大关系。
一旦有客户非法“配合”企业完成交易，其在财务报表上也很难显示出来。对此你怎样识别风险呢？欢迎在留言区贡献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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