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与人争,没有人值得我与之争;
我爱自然,其次爱的是艺术;
我向生命之火伸双手取暖;
火快烧残了,我也准备离去。
--毛姆《刀锋》
星空君是一个永远充满好奇心的人,会读很多很多的书,每一个故事都会身临其境,就像度过了平行世界里的一生。
但能让我读两遍以上的小说,非常少。
《刀锋》是其中一本,我甚至有两个版本的译本。
与其说《刀锋》写的是人,不如说是写的是毛姆所向往的生活方式,写的是平行时空下的自己(也有一种说法是以维特根斯坦为原型)。
开始写《刀锋》的时候,毛姆已经接近70岁高龄。
人生七十古来稀,毛姆应该也没有料到自己能活到91岁,所以这本书他是当做人生的最后一本书来写的(后来他又写了两部非常经典的历史小说)。
作为一个在34岁就已经成名衣食无忧的著名作家,他离了婚,带着男朋友周游世界,大部分人生更像是观察和体验,他甚至来过中国,和辜鸿铭是朋友(中国的经历写了《面纱》)。
(毛姆和他的挚爱:杰拉德·哈克斯顿。比毛姆小20岁,年仅51岁就去世了)
拉里的一生,无疑是他想象中的人生。
很难用简单的文字表述出拉里的人生:追求纯粹的灵魂之旅,不拘泥于现实和物质的羁绊。
人生就是一场体验。
拉里一生都在学习、游历、修行,才华横溢,却混迹于世俗的街头市井,和落魄画家的情妇同居,和吸毒女结婚,最后出现在故事里,是一个货车司机,过着平淡的生活。
毛姆的作品里一直有一个我很欣赏和向往的价值观:真正的才华是无用的,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知晓,只是单纯的在宇宙间闪耀。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最后那一幅大火中燃烧的世界名画。
但是,绝大多数人,会选择了伊莎贝尔的人生,和拉里解除婚约,嫁给证券商人,拥有自己的别墅和农场。
据说,伊莎贝尔的原型,是毛姆的前妻。毛姆对她的虚伪、爱慕虚荣、贪婪看的一针见血。
表面上看,伊莎贝尔要求拉里去工作,不能不劳而获,而事实上,她是追求物质享受的人,她无法理解拉里的精神追求。
她借口放弃拉里是因为“不想挡在他前进的路上”,可实际上她爱的是方形钻戒和黑色裘皮大衣。“别人做什么,我也要去做什么,我想常常有宴会,有舞会。我想打高尔夫球、骑马。我想穿漂亮好看的衣服。”
当小说家的前妻,也真的不容易。
毛姆和前妻的婚姻,和他的初恋息息相关。
毛姆晚年写过一本《寻欢作乐》,书中的女主角原型是毛姆年轻时的恋人,她美丽性感,有很多异性朋友,心胸开阔,对生活充满热情。两人的感情持续了整整八年,毛姆成名后向她求婚,但被拒绝了,然后转身嫁给了伯爵的儿子(奇妙的是,毛姆几乎所有作品都对女性有偏见,唯独《寻欢作乐》的女主角是正面的)。
被拒后失魂落魄的毛姆,和已婚的西里尔产生了婚外情,后者为毛姆怀孕然后离婚,并以此要挟毛姆结了婚。12年后的1929年,二人离婚,毛姆付出了1栋大房子、1辆劳斯莱斯、每年2400英镑的赡养费。
如果仔细研究《刀锋》的历史背景,我们会发现,这部小说恰好描写的是1929年大萧条前后。
在金融泡沫破碎后,有钱人和穷人的落魄境遇,各种思想的剧烈交锋,而追求灵魂自由的拉里,又是如何带着激情生活在这个世界的。
拉里对毛姆(小说里叙述者视角)说:你懂吗,钱对你说来意味着自由,对我则是束缚。
故事里介绍了三类普通人(女方视角)在大萧条里的生活。
伊莎贝尔的老公格雷虽然破产,但还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农场度日,过着相对简朴的生活(感觉毛姆的毒舌不够毒,毕竟没有让格雷从帝国大厦上跳下来);
苏珊流连在各种画家身边,做他们的情妇,直到她遇到了拉里,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拉里救了她。她对拉里有着清醒的认知:你爱上他,就如同爱上了水中的月亮,或是一束阳光,一朵云彩一样。后来和拉里分别后,她和一位知名画家在一起,并努力学习,最终成为女画家,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比较悲惨的是拉里小时候的玩伴索菲,成年后的她嫁给了律师,有着幸福的家庭,后来车祸夺走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她开始酗酒吸毒滥交。拉里遇到她后,依然却记着这个女孩的谦虚、有理想、品德高尚,记得眼睛蓝得发绿,怀着理想读诗、写诗的那个少女。拉里要和她结婚拯救她,并获得了初步的成功。伊莎贝尔得知后,嫉妒心促使她去找到索菲,让她离开拉里,索菲重回酗酒吸毒的生活,最终自我毁灭。
在经济衰退的时代,普通人如何选择?
毛姆提出了三种不同情况的结局:保守投资、一技之长、自暴自弃。
补充一个:不要上杠杆。
1965年12月16日,91岁的毛姆去世,他将上亿家产留给了男仆兼情人,而拒绝给自己疼爱的女儿。
有人说,如果有人能将毛姆的一生写出来,那将比他的小说精彩一百倍。
“我要走遍世上每一条路,经历深沉的悲伤、莫名的哀愁、无尽的喜悦,只求放手一搏、体验人生,追求灵魂中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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