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的萧条&中国的繁荣【二】:全球萧条的必然性【中】

全球的萧条&中国的繁荣【二】:全球萧条的必然性【中】
2018年11月28日 13:49 估值之逻辑

二、快速的抢占外需:大量净出口能较快增加居民财富,国家快速成长期的首要条件,抢占外需的方式红利

1.出口能快速增加居民财富

所谓的快速抢占外需就是能快速的加大出口,形成较高的出口顺差。如下图,2005年开始我们开启了快速净出口的神话,并在2015年,我们净出口差值达到了顶峰年3.5万亿。在这11年时间里,中国居民从海外赚取了20万亿人民币的财富( 外汇占款最高接近4万亿美金,这是基础货币 )。这个是根,是国内所有经济活动——房地产、制造业、基建的活水源泉。

在这十年,贫富差距加大——一部分居民「先抓到了老鼠」,同时也衍生了了世界最坚硬的资产——中国楼市。

160万亿人民币的M2水平貌似是很高,所以有了中国政府「大水满贯」的说法,实际我对这个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按照这十年的情形,我们央行形成了大约3万亿美金的外汇储备( 大数20万亿人民 ),这些是基础货币,按照货币乘数4计算大约是80万亿M2( 货币乘数之前大约是3.2左右,最近三年的各种创新到了5.2左右 )。所以我们160万亿的M2,其中有接近80万亿是赚取外汇赚回来的,这个真不能说是我们政府大水漫灌,是我们享受了净出口的福利,然后自我派生出来的货币,别忘记7年前在分析M2增速时候的公式是M2 =新增贷款额+外汇占款变化额,估计现在许多年轻的分析师已经忘记了这个公式,当时的中国央行「缩表、缩表再缩表」,在2011年社融成为了新的分析数据。

如果再进一步分析160万亿M2背后的逻辑归结,我偏向认为是我们的结汇政策导致了国内的M2高增,我国的结汇政策是国家持汇,净出口额的外汇都放在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中,居民只能持有人民币。回顾历史上日本在1980年也是贸易顺差急剧的扩大(1985年的贸易顺差是14万亿日元,相当于当时1000亿美金 ),当时日本政策是居民企业可以持汇,所以在1985年之后日本开启了在全球「买!买!买!」的模式。如果我们也可以企业个人持汇,那么早早的就是中国居民和企业在全球开启长达数年的「买!买!买!」模式,现在的中国买货模式和日本的扫荡全球是没法比较的。

我们因为结汇政策的不同,所以在过去10年我们在国内开启了房地产的「买、买、买」模式。中国央行真的是尽职尽责,在2009年我们4万亿投资,需要货币政策支持的时候,中国央行当时是缩表的( 全球央行都在扩表 )。当现在有人提及央行的资产负债表扩张情况,那么外汇创造基础货币不足才是中国央行扩表的关键所在。

所以我偏向认为国内160万亿的M2是我们自己出口赚取外汇所创造出来的庞大货币,而不是政府的「大水漫灌」,偏向认为这个对政府的指责有些「端着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味道。

△中国贸易差额

△日本贸易差额

2.国家生命周期快速成长期的首要条件:快速的抢占外需

这个讲的就是生产力模型三要素中的资本在创造财富中的重要作用。

国家进入快速成长期,会带来三个重要经济现象:工业化进程迅速加快( 基建投资、制造业投资 )、城镇化率快速提升、房地产成为重要支柱( 这三个现象将在下一章节中来进一步阐述 )。

能够产生大量的净出口( 掠夺别人的需求 )是国家生命周期快速成长的首要条件。

在1990年印度和中国处于城镇化率都是25%左右。但是30年后的今天,我们看到印度的城镇化率仅仅提升了5%,而我们却提升到了接近60%。

背后的主要因素是因为印度始终没有形成足够的优势来掠夺海外的需求。从2000年开始,印度竟然成为了世界需求净进口国,甚至在2012年达到了接近2000亿美金的贸易逆差,我们在2007年净出口是3500亿美金,2015年净出口6000亿美金。印度没有赚取足够的资本金形成工业化进程,工业起飞准备阶段缺少资金。

国家生命周期快速成长期的案例中,日本是在城镇化率达到75%的时候(1980年的日本 )开启了掠夺海外需求创造居民财富模式。

城镇化率是工业化率的结果,并不是工业化率的诱因,是因为能产生足够的工业化就业岗位和产生足够的居民财富,才会有城镇化率的快速提升和国家生命周期的快速成长期。( 所以我并不是很赞同「因为我们城镇化率提升带动了我们的黄金十年」,我偏向认为是朱镕基总理当年加入了WTO带来的贸易顺差造就了我国长达14年的经济繁荣 )。

工业化进程最需要的就是资金,在我们这代人幼年时期,国家和各个地区提倡的是「招商引资」,通过外部资金来加强国内的资本形成,中信集团、中金集团设立之初是为了国家能在海外市场募集资金加强国内的资本形成。当时从国家、地区到个人流露出一个字「穷」,国家盖房子修路都没钱,我们从1980年开始积累积累到2000年,还是一穷二白,我记得高中时期外汇储备1000亿美金在当时是天大的一个新闻,而我们现在3万亿美金还嫌少。

快速掠夺海外需求是国家资本快速积累的首要条件。从这个角度出发,一个新兴市场能否会复制中国崛起的标志性数据,就是其对外贸易顺差额是否能快速提升,在这个基础上该国才能进入快速的工业化进程的正反馈路径上。至少从数据上,印度崛起的问题短期内是可以不用考虑,看到数据的提升后再去投资也来得及。( 国内投资海外新兴市场的投资者,十分类似当年1990年被引进国内的外资,有些赌博的味道,当然了世界所有资产的底部都是投机客抄到的,也许就抄到了最底部 )。

△印度贸易差额

3.掠夺海外需求要素:国家竞争优势

这个问题涉及到国家竞争优势问题,迈克波特的竞争三部曲最后一部《国家竞争优势》专门写了一个国家的相关竞争优势(《竞争战略》、《竞争优势》、《国家竞争优势》)。我在这里只肤浅说下我自己理解的国家竞争优势和产业跃迁,国家竞争优势的核心还是在于成本优势,劳动力成本、天然禀赋是根本的核心,但是如何发挥国家的竞争优势,有一定程度在于国家组织架构如何协同发挥竞争优势并完成产业的迁越。

地球村国家工业化体系可以分为5个阶层,消费科技创新、中高端制造业、初级制造业、原材料生产国、自给自足。( 对应了工业化体系的5个阶段 )

美国从1940年就霸占着第一个阶层——消费科技创新,过去100年科技创新是以美国为起源( 上一个100年是以英国为起源 ),目前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冲击这个位置,所以我十年前开的一句玩笑是:全球工业体系是美国人发明、日本人做大、韩国台湾人做烂、中国人把他们都做死;

第二个阶层是德国、日本这两个国家;英国、法国偏向自给自足,从世界贸易的影响力程度看,尚不及德国和日本;

第三个阶层是中国、韩国、墨西哥、印度、东南亚等国;中国韩国在跃向第二个阶层、处于第二个阶层和第三个阶层的夹层中,韩国是要被中国挤掉的一个国度,墨西哥、印度、东南亚各国是处于第三个阶层的中后部;

第四个阶层是原材料生产国:俄罗斯、巴西、阿哥廷、澳大利亚、中东各国都是这个阶层;这个阶层的国家,拥有的就是资源、资源、资源,他们依靠出售国内拥有的自然资源赚取外部收益来用于购买国民生活的需求品,这些资源国大部分是基础工业和生活物资制造能力不足,资源品国家抗风险能力极弱,资源品价格的大幅度下跌,这些国家最先陷入经济危机,社会动荡,严重时候就是政治危机。我们还能记得在70年代苏联是多么的强大,那个强大对比欧美体系的滞胀,让欧美体系的经济学家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苏联的这个强大是建立在原油价格暴涨的基础上的。前苏联两大支柱军工和能源,生活物资的生产能力十分的薄弱,甚至生活必需品粮食的生产也很薄弱,《石油大博弈》中记载着在80年代苏联为换取小麦而增加原油产量。在1986年的原油价格下跌之后,财政、国际收支平衡被打破,直至最后发生了1990年危机——解体。时至今日,俄罗斯依然摆脱不开欧洲「加油站」的称号,原油价格低位时候俄罗斯采取就是战争、战争、战争,原油价格抬起来之后俄罗斯也就从土耳其撤军了。

第五个阶层自给自足几乎可以不用特意研究;他们对全球的工业化体系并没有起到多少的作用,没有创造需求、也没有创造供给。

这五个层次的划分代表着国家竞争优势的几个层次:

Ⅰ.金融铸币权、科研发现( 政治红利、科学家红利 );

Ⅱ.中高端制造业( 工程师红利 );

Ⅲ.中低端制造业( 劳动力红利 );

Ⅳ.天然禀赋( 自然资源红利 )。

有这些红利并不够,要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国家组织架构,发挥出这些竞争优势效率的最优化。在罗斯托的工业化进程起飞阶段三大要素条件中,有一条就是集权政治( 具有起飞阶段的三个要素条件:固定汇率、集权政治和贫富差距 ),中国的崛起,自身因素也来自集权政治。

虽然现在都在提东南亚国家、印度的崛起,但是这些国家充其量还只能算是在第三个阶层,虽然他们也有劳动成本优势,但是并没有有效组织发挥起来,形成有效国家组织架构发挥成本优势,所以我们也就看到这些国家的贸易顺差并没有特别的起色。在过去50年时间里(1970年以来 ),只有日本完成了国家组织架构发挥出劳动力成本优势并成功越级进入第二阶层的国度( 韩国、台湾不值得特别深入研究,还不及北上广深四个地方人口总和,大数量人口国家的组织架构复杂程度要远远高于小数量人口国家)。

而中国能成功的地方也是在于「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伟大的中兴之主邓爷爷的这句话在我们进入到WTO体系之后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句话影响了中国40年时间。2000年之后我们牺牲了农民、城中村等一部分居民的利益,换来了社会效率最大化,在短短10余年时间里,一个10亿人口的超级大国完成了城镇化、工业化、并向第二阶层迈进,这是奇迹。我们在公平和效率之间牺牲了一定公平达到了国家组织架构效率最大化。

三、居民资产负债表重构

这个方式是通过改变居民资产负债表内资产价格来完成居民财富创造。全球有且仅有一个美国可以这么做,别的国家都没法做到。

按照工业体系分类( 分阶层 ),美国是一个大众消费的工业体系,甚至可以说是超越大众消费的阶段。如果是单纯的大众消费,那么一定要有活水源头,这个源头不是在于创新的新技术,而是能创造居民财富,促进美国人的消费。日本也是进入到大众消费,但是日本居民的消费和美国居民的消费活力是完全不一样,日本叫「低欲望」社会,和美国的消费比较起来,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我个人偏向认为能产生如此大的不同,在于两个国家居民财富在资产上配比的不同。美国的家庭财富配置中,房地产占比仅为30%左右,存款占比大约10%,各类金融资产占比接近60%。日本家庭金融资产占比16%,股票资产只有9.5%,现金和储蓄类资产占比52.6%。

在居民资产结构中,美国居民有很强的调节空间。在如此高的居民资产配比中,华尔街的资产就成了美国人的核心利益所在,你可以打击一个美国附属国,大不了美国特种部队找找茬,但是如果敢动华尔街的金融资产,那么美国人能和你拼命。

美国人用股市、债市资产来调节居民资产,也就创造了居民财富。

能创造财富就能创造消费,有经济学者研究居民消费增加是真实收入增加还是预期收入增加,结论是预期收入增加会促进居民消费。就是说预期未来收入增加,消费一定会增加。这个和炒股的消费习惯有异曲同工之妙,普遍现象是:大赚特赚,消费增加,花钱大手大脚,然后又满仓跌回起点。

那么美国的这个链条就清晰了,通过金融资产价格的膨胀,刺激一部分居民的资产负债表资产项的膨胀——新增部分消费;消费增加需要更多的第三产业服务——促进就业;就业增加收入增加又会反身刺激一部分消费。

整个逻辑链条也就完成了居民资产调节,增加居民财富,促进消费,形成体内循环。

从目前世界工业体系的分工和阶层划分看,有且只有一个美国,具有这个能力。我们姑且不谈论,为什么美国居民会把自己60%的资产配置在金融资产上的原因。只谈论目前这个结果的核心逻辑点,调整居民资产表是建立在强大的美元信用背书上的特例。

「世界的生产模式,就是美国人消费,中国人生产、德国日本打擦边球,巴西、澳大利亚提供原材料。这个模式的基础是美元信用度,只要美元公信力还在,那么其他国家都会将他们的外汇储备投入到美国,维持美国资产价格膨胀,以及美国居民消费的快速增长,因此,美元的国际地位及其信用是目前全球共生模式的基础。埃森格林:如果外围国家对美元的信心坚挺,这种共生模式就能维持。」( 摘自周金涛《涛动周期论》P61,我的认知和天王这一段论述有相似雷同之处,所以将天王这段论述列与此,此段论述是天王2005年所阐述的,当时周天王仅仅34岁 )。

美国剪羊毛的说法来自国内资金在金融资产上的进出,将高估资产转身丢给他国资金,自己再抄底。

美国剪全球的羊毛只发生了1次,就是在2000年纳斯达克泡沫那次,那一次真的是美元指数上涨、全球资金回流美国带来的一次资产泡沫,那一次美国人也真的是把全球资金装了进去。之后各国资金防备美国如同防狼一样,在2007年那一次冲顶,完全是美国的自有资金将美国股市推到了泡沫,那一轮美元指数是下跌的,连续的下跌。但是那一次却把很多国家的主权基金装进了房利美、房地美发行的次级贷款债券中,这些资金是一直存在美国的资金。

到了2018年这个时间点,形成的估值泡沫又达到了一个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点位,但是没有哪个国家的资金再往美国流入,这一次美国怎么剪羊毛,就不得而知。( 后续我会单独讲货币流派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和为何偏向认为货币政策走向没落 )

这里就留下一个问题,如果美国资产价格出现反身性的下跌,那么这个链条是不是就要反过来改写?

2008年的金融危机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私人笔记非投资建议,据此入市风险自担!)

研究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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