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赵孟
界面新闻编辑 | 刘海川
近年来，中国东北三省的人口变化备受关注。截至目前，除黑龙江外，辽宁和吉林已公布2023年的人口数据。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辽宁和吉林均出现省际间人口净流入趋势，引发热议。
辽宁省统计局此前发布2023年全国人口抽样调查反馈数据时称，2023年全省人口净流入8.6万人，“扭转了2012年以来我省连续11年人口净流出的局面”。吉林省统计局数据显示，2023年该省人口跨省净流入4.34万人，是自2011年以来人口首次净流入。
由于东北地区长期存在人口外流、常住人口规模减少趋势，一些人将两省人口净流入视为东北人口规模发生变化、人口振兴出现转机的迹象。但现实要复杂很多。
辽宁省统计局综合处负责年度抽样调查的人士向界面新闻解释，省际间人口净流入与常住人口规模是两个独立指标，省际间人口净流入指的是外省流入辽宁省与辽宁省流出外省的差额，而影响全省常住人口变化的因素，除了人口流入和流出外，还有出生、死亡等因素。
辽宁省2023年末常住人口4182万人，全年出生人口17.0万人，出生率为4.06‰；死亡人口40.6万人，死亡率为9.69‰。死亡人口比出生人口多23.6万。因此，尽管2023年辽宁省人口净流入8.6万人，但受出生、死亡因素影响，常住人口相对上年减少了15万人。
该人士还指出，省际间人口净流入并不是一个必须在统计公报中公布的指标，但统计公报有必要回应社会热点关切。今年春节前后，统计部门注意到辽宁省人口出现净流入的迹象，外界比较外关注，因此决定在统计公报中体现出来，并适当做出解释。他说，吉林省人口也出现同样的回流趋势。
在人口统计学上，人口流入、流出的变化被称为人口机械增长，由于机械增长的人口通常是劳动力人口，因此人口净流入的省份，现阶段可能存在社会经济发展的机遇。相比之下，受出生、死亡影响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则关乎一个地区未来的人口规模，影响更为深远。
辽宁省统计局此前回应人口净流入相关情况时称，2023年，全省地区生产总值增长5.3%，十年来首次超过全国增速，总量突破3万亿元，规上工业增加值、固定资产投资等一系列重要指标增速均高于全国，“辽宁全面振兴新突破三年行动”首战告捷。
当时的报道称，此次人口净流入扭转了2012年以来该省连续11年人口净流出的局面，“这表明，‘山海关不住，孔雀向北飞’的良好态势正在形成。”
一些报道还从不同角度强调了当地的“人口成绩”，比如，2023年该省城镇常住人口达到3074万人，较上年增加10万人。作为辽宁全面振兴的“排头兵”“跳高队”，沈阳和大连两市常住人口合计为1674.3万人，占全省常住人口总量的40.0%，较上年增长6.5万人。
吉林省也着重强调人口净流入的积极变化。在吉林省统计局2月5日发布的《吉林省2023年常住人口基本情况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中指出，2023年吉林全省地区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3%，高于全国1.1个百分点，领先幅度比前三季度扩大0.5个百分点。吉林省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留人才，大力发展经济引人才，人口实现由2022年净流出18.07万人到2023年净流入4.34万人的跨越。
报告具体指出，从人口流动情况看，2023年长春市、吉林市、延边州和梅河口市常住人口呈现净流入趋势，分别为6.75万人、3.50万人、0.83万人和0.23万人。长吉两市引领全省经济快速发展，吸引了更多的省内外人才集聚于两地，同时也有效地促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但从长远来看，受自然增长率长期不断走低的影响，东北地区人口形势依然严峻。
东北三省是中国人口自然增长率最低的省份，虽然黑龙江尚未公布2023年人口数据，但从2022年的数据看，黑龙江人口自然增长率为-5.11‰，在全国垫底。其次是辽宁省，人口自然增长率-4.18‰，吉林人口自然增长率为-3.38‰。
2023年，辽宁和吉林的人口自然增长率继续走低，分别降至-5.63‰和-5.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