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行长“不称职”,高管“大换血”
青农商行行长的位置,在空缺8个月后,第一次迎来确定性人选。
9月12日,青农商行(002958.SZ)发布公告称,该行董事、行长于丰星的任职资格获核准。于丰星曾任职中国银行山东即墨市支行副行长和华夏银行普惠金融部总经理,但本人并无太多区域性银行的从业经历。
经验未丰的新行长面前,还有一重压力。
于丰星的前任刘宗波,曾被董事会评价为“不称职”。
今年1月17日,刘宗波辞职当日,公告称其离职原因为“超过关键人员任职期限的相关规定及年龄”。但2个多月后,在3月30日公告中,刘宗波的履职评价结果为“不称职”。
辞职在前,负面评价在后,引发市场诸多猜测,刘行长到底是“闻风而逃”,还是迫于监管压力“被辞职”?
不止行长,在这一议案中,前风险总监姜伟也被董事会评价为“不称职”。两位核心高管均“不称职”,在中国银行史上颇为罕见。
或许受到这一影响,今年以来,青农商行已有多位董监高辞职,涉及副行长、监事长、监事、董秘、行长助理和风险总监等诸多关键岗位,核心管理层几乎“全军覆没”。
02 “倒查十年”
与群体离职相伴的,是青农商行去年收到的4000多万巨额罚单。
监管给出了诸如“贷款五级分类不准确、投资业务投后风险管控不到位、员工行为管控不力、贷款转保证金开立银行承兑汇票、数据治理有效性缺失、流动性资金贷款被挪用、房地产贷款管理严重不审慎、信用卡透支资金流入非消费领域”等多项原因。
有业内人士表示,此次巡查由银保监会和审计署牵头,审查时间分别长达两三个月,涵盖青农商行自改制成立以来至今所有业务,把过去十年的账本都翻出来了。
对于监管处罚,青农商行曾表示,处罚相关业务主要发生在2020年以前,目前绝大多数问题已完成整改。青农商行于2012年改制成立,2019年上市,属在A股银行中最晚上市。
未来,或仍需时间消化在改制上市前可能存在的历史遗留合规隐忧。
当监管态度趋严时,上述处罚原因中提到的“未来流贷挪用、信用卡透支现金流入非消费领域等”打擦边球的做法将受到严格制约,这或许将掣肘青农商行的资产扩张。
2022年上市农商行的最高罚款拖累,直接导致青农商行营业外支出飙升,净利润受到大幅拖累。当年净利润增速仅为-24%,在上市银行中排名垫底。
青农商行净利润显著下降,直接导致当年未能分红。
2022年,青农商行与郑州银行一齐成为A股仅有2家不分红的上市银行,这是为高股息持有银行股的众多投资者所不愿看到的。
一般情况下,银行不分红的原因除了业绩下滑,还有资本告急、资产质量承压两大可能原因。
目前青农商行的资本相对充足,而资产质量涉及风控隐忧,或是难以分红的主要因素。
03 爆雷股东和借款人,无可执行财产
风控是青农商行一大短板。
今年上半年,虽然青农商行的贷款不良率已降至2%以下,但仍为42家上市行中最高;而作为潜在不良贷款的关注类贷款高于5%,为42家上市行第二高。农商行存量不良贷款处置面临较大压力。
另外,2023年6月末青农商行正常类贷款的迁徙率高达2.72%,为上市银行第三高。这意味着,较多原先被认定为正常类的贷款,其资产质量正在恶化,有一定概率成为关注类或不良贷款。
随着不良贷款认定标准趋严,目前被认定为正常类、关注类的贷款仍可能“堕落”为不良贷款。不良贷款余额走高,更会加重青农商行的不良资产处置压力。
近期出现的其他风险事件,使得青农商行的风控短板更加暴露出来。
2023年5月-6月,青农商行发布两则贷款诉讼事项,分别是与中海外房地产(青岛)有限公司等11亿余元、以及与该行股东“巴龙系”近9亿元的借款纠纷案件。
离奇的是,在对方未履行还款义务、青农商行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后发现,两方被执行人均无可供执行的财产。被执行人名下一套房子、一辆车甚至一笔存款,统统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巴龙系”主体巴龙集团由昔日青岛首富姜俊平创立,乃青岛知名企业。截至2023年6月末,“巴龙系”共持有青农商行7.16%的股份,是青农商行的第三大股东。
如此知名企业和关联股东,不但无法还款,还无可执行财产。青农商行股东暴雷、内控缺失的“内忧外患”程度可见一斑。
就通行做法而言,存量风险资产的处置方式一般是核销。但这样一来,拨备压力增加,又会使净利润再度承压。若简单估算,这 20亿元的高风险贷款规模,约占青农商行2022年全年净利润23.46亿元近九成。
驶向青农商行的业绩拐点之路,还将呈现更多颠簸。
04 扩张空间受对手压制
同样深耕青岛本地,青岛银行(002948.SZ)是青农商行的有力竞争对手。
2012年,两家资产规模几乎一样,均为1015亿元左右。但十多年后,截至2023年6月末,青岛银行资产规模已超过后者1000亿元。
从起步来看,青农商行确实受到了某些先天因素制约。青农商行是农商行,扩张有属地限制,下沉业务难度大且增长较慢。而青岛银行扩张范围相对更大,与地方政府紧密合作,扩张激进。
另外,青农商行2019年才登陆A股,青岛银行早在2015年12月即在H股上市,又于2019年1月回归A股,早期即获得颇多资本市场助力发展的红利。
先天因素之外,造成青农商行落后更重要的因素,还在于优质资产获取能力较弱。
近年来,青农商行贷款增速趋缓。截至2023年上半年,贷款余额已连续6个季度增速低于5%,与2021年同期一度高达20%的增速形成鲜明对比。
结构上看,对公贷款和零售贷款,增长均较为缓慢。
目前,青农商行第一大对公贷款投向批发零售业,一来受经济弱复苏影响较大,二来山东当地仍以传统制造业为主,新兴产业发展较为滞后。
在房地产市场大规模调整的当下,青农商行如试图在本地寻求其他优质贷款来源以重构业务发展动能,难度颇高。
最近几年,不少银行纷纷转型零售、小微贷款。
但从零售贷款收益率普遍低于对公贷款来看,青农商行在零售转型上并不顺利,零售贷款的量、价均不占优势。这也直接导致其2023年上半年净息差下滑至1.86%,仅高于青岛银行1BP。
农商行虽号称有“人熟地熟”的优势,下沉业务是强项,但近年净息差未能支持这一说法。10家上市农商行中,仅3家净息差高于2%,和城商行几无差距。
小微贷款景气度较低、叠加大行“价格战”碾压,部分农商行在本是优势领域的下沉领域,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在背负更高的成本收入比的前提下,农商行如何在下沉市场开出一片新天地,仍需打个问号,对于青农商行来说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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