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母亲做的鞋

撰文.摄影∥静文

这双鞋子是婴儿穿的,薄薄的鞋底,软软的略带一点硬度,是孩子七八个月时学着走路穿的鞋子。鞋底比袜子多了一点点硬度,即硌不了婴儿稚嫩的小脚,对孩子活动也有好处。

这双小小的鞋子,是母亲给我女儿做的鞋,布底布面,是母亲一针一线制作而成的。

母亲做好了鞋子后,让外孙女试了试,但没想到,没几天的功夫,宝宝的脚却已经长大了……

于是紧接着,母亲把更大一点的鞋子又做出来了。这双小鞋子便成了宝宝的玩具。

母亲给女儿做了多少鞋呢,我都忘记了,不只是鞋子,女儿从小穿的衣服,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也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

我小的时候,很少有卖成品鞋子的,所以家里孩子们穿的鞋都要靠母亲来做。

记忆中,母亲做鞋子需要好多工序。先要打袼褙,找出平时给我们做衣服时存下来的碎布。当然这些碎布都是新布,否则做出鞋子来也是不结实的。然后用炉火把面粉打成浆糊,把这些大小不等的布一层一层的在木板上粘连起来。母亲打袼褙用的是小桌子,这小桌子到现在还放在老家,那也是我儿时的小书桌。

袼褙经过晾晒,干透后把它从桌面上揭下来,然后比着鞋样把它裁剪下来,再用长条布沿边包起来,一层层的摞起来,每只鞋底大约是三四层的样子,这基本上就是鞋底的雏形了。

所谓千层底鞋就是这个意思。

下一步的工序实际上更麻烦一些,就是纳鞋底。

先是要搓好无数根麻绳,麻绳穿在钢针上,母亲用锥子在鞋底戳一针,然后穿过麻线。一只鞋底需要戳多少针?穿过多少线我不知道,我想每只鞋底几百针,近千针是有的吧。

一针一线啊……

实际上是数不清的针数,孩子们天天在长大,脚上的鞋子天天在磨损,无数针啊无数线…。孩子们的脚上穿着母亲无数的辛苦,无尽头的辛苦。

这一切一切自始至终,作为娃娃的我都是旁观者,母亲从来没有让我干过任何这样的活计。

但这一切仿佛还在我的眼前:

剪着短发的母亲穿着一件蓝色的小方格衣服,认真的挑选着近似几何状的碎布,尽量缝对缝的把它们粘贴起来,一边粘一边对我说:要贴平呢,要不做出鞋子来硌脚。

调皮的我,经常在浆糊碗边上用手指抹一点浆糊塞到嘴里。

还有一边哼着歌,一边纳鞋底的母亲的笑脸。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唯一的女儿。也许是最小吧,小时候时不时的病上一场。有一次因为发烧,到医院里去看医生,大概医生说过我缺钙的话。回到家里,母亲买了黄花鱼,收拾干净,用菜刀剁的粉碎,掺上少许的面粉,放在油锅里煎的酥脆给我吃。

再后来这道食物就成了我餐桌上的常客。

我还记着母亲背着我去医院,温柔的哄着我打针吃药:乖,回去给你买脸盆果子吃。

“脸盆果子”,不知是谁教给我的,是儿时的我对“蛋糕”的称呼。

今天是平安夜,11年前的今天,母亲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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