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陪朋友去了趟税务局，她要注销掉金税盘，因为自从在网页上就可以开全电发票以后，对发票量使用较少的那些单位，金税盘基本就没用了。而且还多了一些麻烦，那就是报税时要多两道汇总上传和清卡这类程序。
预计半小时内搞定的活，结果弄了一下午，原因就是太多的人都在排队注销金税盘，想必大家的原因大同小异。虽然对于开票量较大的公司，可能短期内还不至于要注销掉该设备，但大势所趋，估计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于是，我想到航天信息股份有限公司（股票简称：航天信息），他们就是金税盘（俗称白盘）和开票软件的主要提供者之一。正好，航天信息不久前也发布了2022年财报，我们就来看一看这一行的现状吧。
最近的六年，航天信息的营收是三年增长，三年下跌，交替变化。在2019年达到340亿元的峰值后，总体呈下降趋势，2022年已经跌入200亿元的区间，比2014年的营收规模略低。
净利润方面的表现要好很多，虽然也是三年增长，三年下跌，2022年在连续三年下跌后，在10亿元出头处，不仅稳住了下跌的趋势，还有小幅的增长。
多年前我就说过金税盘和U盾这类已经过时的东西迟早要被淘汰，很多朋友不信，觉得有税务局和银行保护着，会永远用下去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朋友们都认为他们是对的。其实，靠强制力可以在一段时间，甚至相当长的时间内扭曲一些行业，但无法永远持续下去。
航天信息显然早就预计到了这种情况，2022年，其“防伪税控业务”已经是其最小的业务，在同比下降35%以后，占比只有10%出头了。其主业已经转换至“网信业务”、“智慧业务”和“企业财税服务业务”等方面了，这三大业务2022年还有不错的增长。其下跌最厉害的是“其他业务”，跌去了一半多。
我们看一下近四年来，其“防伪税控业务”的情况，每一年都在下跌，只是跌幅的大小不同而已，2022年相比三年前，已经跌去了六成，只剩下四成了。当失去规模优势后，连该业务的毛利率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下降。
前几年的影响应该和免费的“U-key”工具和相应的开票软件有关。虽然，很多人反馈，免费软件在操作上好像没有航天信息的开票软件好用，其实那更多的只是老用户的习惯问题，两者在功能上没有明显差异，关键是不收费，对那些小微企业来说，还是在乎这方面的。
每一个市场的销售收入都在下跌，最大的市场还是在华东和华北市场，境外市场占比仅为1.1%，靠海外发展这条路，显然是不现实的。
2017年时，净资产收益率还高于毛利率，从那以后，毛利率在波动中有明显提升，但净资产收益率却再也追不上毛利率了，最近三年都没有超过10%。
分产品的毛利率差异很大，“防伪税控业务”和“企业财税服务业务”的毛利率最高，2022年才跌破50%；其他业务的毛利率较低，同比增长后也才4.3%，但其占比较高，2021年是最大的业务，就是其导致平均毛利率被严重拉低的；“网信业务”和“智慧业务”的毛利率在20%出头，2022年同比略有提升。
应该说“网信业务”和“智慧业务”已经可以支撑其整体营收了，税控方面的行业调整，不算是不能承受之痛。不过，我个人倒是觉得，没有了这方面“奶牛”一样的赚钱业务，其他的业务发展可能并不会那么顺利，要知道那些可是要和很多市场主体，展开完全竞争的。
分季度来看，好像还没有体现出来行业的趋势，四季度的营收明显还高于其他几个季度。但是，从营收同比下降的幅度来看，四季度的下跌更大。净利润的波动很大，看不出来太明显的规律，往往在行业调整期，就会有这种波动较大的表现，何况他们也多少受到疫情的影响。
在没有看财报前，我估计航天信息这类公司一半左右都是净利润。当看到其主营业务的盈利空间最近五年最好也不到13个百分点的时候，确实还是让人吃惊的。
其期间费用在2019年峰值时增长至近30亿元规模以后，最近几年几乎无法下降，2022年下降的主要都是和经营关系不大的财务费用。
多年前，我的老领导告诉我，不要觉得现在的业务很赚钱，其实不需要怎么去折腾，更不用说乱搞了，只要决策者不以盈利为目的，迟早会弄得没钱赚的。航天信息当然还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但其无法下降的期间费用，却真有可能成为其后续经营的包袱。
注销盘时连几个月的服务费都要补齐说明，欠航天信息的款是不容易办到的，他们的现金流量表现当然也就差不了。
如果要按波士顿矩阵来套的话，航天信息有着“企业财税服务业务”和“防伪税控业务”两头“现金牛”，也有“网信业务”和“智慧业务”两大潜在“明星”产品。后续发展的关键就是，在“现金牛”变成“瘦狗”之前，两大明星产品要能真正成为“明星”。
无可奈何花落去，为了交税，纳税人还要单独掏钱来买设备和服务的做法，正在成为历史。底层的原因是，纳税人这个实质上社会运转的金主，可以短期被忽视甚至歧视，但长期这样玩儿，就显得有点说不过去了。航天信息的新业务已经基本成型，后续减少对税务业务的依赖，可能问题不是不太大的，但我们都知道，还有另外一家做税控盘的企业，他们没有上市，我们就不好看他们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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