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第二十二章 义马)

小说连载 (第二十二章 义马)
2024年12月23日 11:20 讲逻辑做投资

大明嘉靖年间,河套地区已被鞑靼所据数十年,鞑靼以此为巢穴,经常袭扰大明边境,在南倭北虏的情势下,明朝财政捉襟见肘,围绕着是否收复河套问题,曾铣、夏言、严嵩、仇鸾等展开了生死对决,深沉的嘉靖皇帝又以怎样的权术来应对……

在庚戌之变前后,戚继光、徐阶、张居正、高拱、谭纶、严世蕃、赵文华、胡宗宪、海瑞、裕王、景王等又有哪些鲜明的形象和事迹……

在另一边,鞑靼的普通牧民、骑兵、明朝的守边军将、军户、民户会有怎样的生活状态?亲人战死沙场对于他们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是否正如这样的诗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中国的传统文化深受儒、释、道影响,这样的传统文化是如何影响历史人物性格的?不同人站在不同立场,都有哪些精彩的利益纷争和思想碰撞?最终,南倭北虏是如何化解的?明王朝又留下了哪些致命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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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义马

直赶了几十里到了长城脚下,只见有几处长城被毁坏,显是狼台吉等人破坏后从此逃遁。正叹息间,李桢看使双钩戟的两老将高极、高乐带着人马回来了,又看后面牵了狼台吉的那匹金色坐骑,正准备恭贺,心想:若他们擒了或杀了狼台吉,必然欢喜而归,此刻他们脸上毫无兴奋之色,料是没有如愿,当下并未言语。

那位穿百花袍的青年公子田世威毕竟年轻,拱手笑道:“恭喜高老将军斩了狼台吉,立下盖世奇功。”。

高极叹气道:“哎,上他娘的当啦,北虏越过长城逃跑的时候一队往西,一队往东,我们远远看到狼台吉的马往西边去了,就跟着追了过去,我们施展轻功赶上后杀了马上之人,翻过脸一看,却不是狼台吉,而是那个养雕人。后来我们一想,必是他们使用金蝉脱壳之计,马往西,人往另一边去了,我们两马快,往东面赶,果然追上了受伤的狼台吉众人,我们打伤一个胖子后,眼看就要杀了狼台吉,没想到那个使大斧的矮子从后面赶来了,那家伙武艺不弱,我们看他们人多,就退回来了。”

李桢摇头痛心道:“又让此人跑了,此人不死,以后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有多少无辜百姓还会遭殃?”言语中包含无限的惋惜和怜悯……

众将见他立功斩将于万军阵前,又以一敌二击退当世两大高手,脸上竟无半点自矜之色,无不佩服。田世威怒道:“都是那两个杂毛碍事,要不是他俩搅合,拖住了将军,我们说不定就能抓住狼台吉。咱们回去杀了这两个老儿吧。”

李桢道:“万万不可,此次我和他们交手时打手势不让你们上前助阵,皆因近年来天山派势力遍布西北各疆,咱们最好不要和他们结仇。天山老祖的弟子各个武艺绝伦,徒子徒孙人数众多,若杀了这两位,恐怕会有无穷无尽的报复,若让他们和北虏联合在一起,我们保境安民就更难了。”

高乐说道:“将军说的是,这一战,将军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大败狼台吉万人部众,又斩杀数名敌方猛将,估摸着狼台吉胆寒,三年之内必不敢再犯榆林。”

李桢道:“不可小觑狼台吉,此人虽然年轻,但性子阴鸷坚忍,又狡诈异常,着实是个厉害对手。这次大胜,仰赖大明国运昌隆、曾大帅神机妙算、众位将士奋力杀贼,李某区区微功,何足挂齿。”

使双铜锤、虬髯黑脸的王环笑道:“李将军不要自谦了,你若再谦逊下去,我们这些人都没脸说功劳了,我还想论功行赏得几两银子吃酒呢。”

李桢大笑道:“既如此,咱们留一千人在此驻扎防备敌人反扑,剩下的去打扫战场,然后回营报捷。”众人依令而行。

李桢忽又想起一事,命人将长城下铺路土堆挖去,将阵亡军士的尸体挖出,辨认后抚恤安葬,又安排工匠将被破坏的长城城墙逐步修缮。

安排好这几件事之后,李桢随军归营,待到无定河边的山谷时,路遇军士打扫战场,将阵亡将士,拖在马车上带回去安葬。

忽又见田世威下马似在寻觅物事。李桢便问:“你在找何物?”

田世威笑道:“启禀将军,我在找那个草原神射手的尸骸,此人箭法高超,胜我多矣,若不是遇到将军,他这番就能逃回草原了。我爱其能,因此想把他好生安葬了。”

李桢道:“想起来了,他死之后,一个受伤的蒙古汉子将他尸体套住,系在马背上,后来那个蒙古汉子被我所杀,坠下马来,也不知他的坐骑是不是带着那草原射手的尸体跑回去了。”

田世威环顾四周,突然叫到:“那边有一匹黑马,马背上似乎是驮着什么东西,咱们去看看。”

原来,吉达死后坠马,他的阿巴嘎黑马见主人倒地不起,一直不肯走,驮着莫日根的尸体只在吉达尸身旁边转悠,时而纵声悲嘶,时而舔舔主人,只盼这个平素十分爱惜它的主人能够醒来一起离开。

李桢、田世威走近过来一看,马背上果然是草原神射手莫日根的尸体。李桢正想查看地上吉达的尸首,冷不防那马儿后腿向他一蹬,李桢若不是内外功均已登峰造极,差点就被它踢中了。当下轻飘飘地闪过,微微一笑。

田世威大怒,欲拿鞭教训一下此马,李桢忙止住,笑道:“不必如此,这马儿极具灵性,我杀了它的主人,它想踢我一脚也合情理。”

李桢走到马儿跟前,轻轻的抚摸着马头,说道:“你的主人不忘情义,冒死夺回同袍尸体,实在可敬,如今马革裹尸,也是一条好汉。我把你的主人也安葬了,如何?”

那马儿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不再悲嘶乱踢,用头摩擦着李桢的手背。李桢叹道:“马尚如此多情多义,人何以堪?但愿今后边境安宁,不再有厮杀恶斗。”

田世威道:“将军仁义为怀,以天下苍生为重,可惜北虏狡诈无信、残忍贪婪,若不是他们南下奸淫掳掠,我等又何必在战场上拼命厮杀?依我看,须杀尽了这些强盗,天下才有太平之日。”

李桢眺望远方,幽幽地说道:“天下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汉人和北方的草原民族,厮杀了上千年,各有仇恨交织,远不是杀戮就能绝薪止火的,更何况是杀不尽的。今日我强大了,我杀你,明日他们强大了呢?须得有个长远稳固之策,让双方不再仇恨、厮杀才是。”

田世威点头想了一会,说道:“将军说的极是。”

李桢托着吉达的尸身放在马背上,缓缓说道:“这马儿如此恋主,这主人必是爱马之人,或许是个良善之辈,或许,我不该随手杀了此人……罢了,事已至此,把他两埋骨在无定河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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