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都十月飘雪。
靖王府正院，一女子身着鲜红嫁衣，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朔寒的风侵入骨髓，钻心疼痛的膝盖支撑不住身体，身子软倒歪向一旁。
啪！啪啪！
棍子击打向她的腰背，肩臂。
“嘶！”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顾明棠一个激伶，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发现自己跪在雪地上，无孔不入的寒意侵入身体每一个毛孔，瑟瑟发抖！
顾明棠：“？？？”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廊下灯火重重，亮如白昼，一宫装女子手握长棍，粉面含霜，厉声喝斥：“抖什么？跪好！”
“有胆子冒名替嫁，还怕受罚？”
长棍再次打向顾明棠。
膝盖处早已肿得麻木，没了知觉，再这么跪下去，两条腿就废了！
顾明棠抓住棍子一扯，女子一时不妨，被扯了个跟头从廊下摔出来，栽在她面前，当场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顾明棠借力站起来，按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梳理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国公府原配嫡女和她同名，出生时生母难产而亡，她被视为不祥之人，发配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直到十八岁，忽然被国公府从庄子上接回来和靖王大婚。
然而拜堂完毕，被王府发现她冒名替嫁，罚跪在此。
她又惊又惧又冷又饿，就这么一命呜呼。
宫装女子名为苏兰娇，是宫中体恤靖王一直在外征战，未曾大婚，府中内务无人管理，特赐下替靖王府打理内务的女官。
就是她发现顾明棠冒名嫁替，做出罚跪的决定。
顾明棠：......穿越了，天崩开局！刺激！
苏兰娇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道：“贱人，本姑娘是宫中赐下的女官，管理王府庶务，你敢不服管教？！”
一个宫婢，就敢对王妃罚跪，还敢开口辱骂，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想管教谁？”顾明棠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她重新扇回地上：“小小贱婢，也敢在本王妃面前张狂！”
苏兰娇自进府来，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种气？
她捂脸尖声道：“来人，将这贱人拿下！”
顾明棠冷冷一眼扫过：“放肆！我是皇上亲赐的靖王妃，谁敢不敬？！”
原本听令上前的丫鬟婆子们顿住脚步。
不管王妃的身份是真是假，但苏兰娇都在她手里吃了巴掌，她们这些底层奴仆难道还能讨得了好？
“想当靖王妃，问过本王了吗？”很冷很淡漠的声音，蕴含着无限威仪，让人忍不住想要服从。
一辆轮椅出现在廊下，顾明棠视线上移，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眉目深邃，天生气场强大，即便坐在轮椅上，也带着股迫人气势，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和俊美。
不愧是颜值和武力属性都拉满的大周战神！
顾明棠道：“皇上赐婚，王爷若不同意，早干什么去了？”
“如今堂也拜了，交杯酒也吃了，王爷这个时候不认账，合适吗？”
靖王萧景霆眼神冰冷：“你冒名替嫁欺君，本王也要认吗？”
顾明棠被气笑了，国公府高门大户，丫鬟仆妇不知凡几，替嫁这种事，是一个刚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姑娘能做到的？
说来说去，不过是定国公不舍得宠爱的女儿嫁给前途全无还瘸了腿的靖王，就把她这个原配嫡女拉回来填坑！
靖王不去找定国公府的麻烦，倒来追究同样是受害者的弱女子，分明是挑软柿子捏！
顾明棠正要说话，苏兰娇仰头告状，抢先开口道：“王爷，这贱人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嫁给王爷还和人私会，如今死到临头，还想逞王妃的威风。”
“你都说我逞王妃的威风，我要是不坐实了，岂不是白耽了虚名？”顾明棠抬脚踩在她胸口，冷笑：“王妃处置贱婢，就跟摁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苏兰娇厉声道：“你敢伤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哎哟......”
话没说完，一股大力几欲把肋骨踩断，苏兰娇瞬间喘不过气，仓惶大喊：“王爷救我！”
“住手！”长鞭带着破空声响呼啸而来，直指顾明棠。
顾明棠想也不想，抬手就往鞭子抓去。
她自认动作快准稳狠，却忘了此时刚穿进一个新身体，远不及她本来身体的强度，不但没能把对方拽过来，反而自己被鞭子扯得飞扑出去。
人影不受控制般扑向靖王，势头太猛，瞬间将轮椅撞得往后翻。
“王爷！”众人没想到会出这种变故，惊呼出声！
萧景霆临危不乱，长鞭一抖，卷向廊下抱柱，借力将轮椅重新正回来。
然顾明棠此时正整个扑在他身上，整个人惯性往前，两人方向相对，不可避免撞在一处。
顾明棠只觉得嘴唇一痛，一股淡淡血腥味自口腔弥漫开来。
萧景霆抬手抓向她的肩，要将人从身上掀下去，顾明棠眼疾手快，一把扣向他的手腕，狠狠向外折！
嗯？折不动？顾明棠反应迅速，身形一扭，另一只手并成手刀，往靖王颈侧砍去，靖王闷哼一声，避之不及后仰，轮椅差点再次往后翻倒。
顾明棠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砸得头昏眼花。
“将她关进偏院，待本王明日处置！”靖王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若不是耳廓通红，就更威严了。
便在此时，王府崔总管却带了个婆子进来，道：“王爷，这是宫里赐下来侍候王爷王妃的春嬷嬷。”
婆子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她身形精瘦，长相严肃，一看就是刻板之人。
萧景霆：“把她送回去！本王不需要嬷嬷侍候！”
婆子不等崔总管开口，道：“回王爷，奴婢是燕喜嬷嬷，奉皇后娘娘之命，指导王爷、王妃洞房！”
她说什么？指导洞房？
顾明棠大为震撼，整个人都麻了。
你们古代人真会玩！
当然更气的是萧景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质疑那方面的能力。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他脸色铁青，吐出一个字：“滚！”
春嬷嬷却十分头铁，不但不滚，反而继续道：“王爷不必动怒。”
“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体恤王爷一直无人侍候，不通人事，王妃情况特殊，未曾学过规矩，不知礼数，不能好生侍候王爷，这才赐下奴婢。”
“夫妻敦伦乃为正道，王妃侍候好了王爷，也好早日生下小皇孙，为皇家延绵子嗣，开枝散叶！”
第2章
萧景霆冷笑：“有人替嫁欺君，本王没有王妃！”
春嬷嬷一板一眼道：“王爷，此事有些误会，奴婢出宫前，皇上和皇后娘娘特命奴婢向王爷解释清楚。”
“皇上看重王爷，选中定国公府嫡出小姐给您当正妃。”
“谁知赐婚圣旨下了之后，定国公连府进宫向皇上请罪，皇上这才知晓，定国公府因为十几年前的旧事，还有位在庄子上长大的原配嫡女。”
“姑娘家名声可贵，若是冒然取消婚事，便害了这位姑娘一生。”
“皇上说王爷心善，定不愿见这般结果，且真论起来，原配嫡女的身份倒比国公府另一位嫡出小姐更高些，倒也堪为正妃，也不算辱没王爷。”
这理由简直不能再敷衍。
从下旨到大婚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向靖王府说明情况，直到婚典完成，才派个嬷嬷过来交待几句。
这哪里是误会，摆明了是赤果果的羞辱！
搭在轮椅把手上的手一瞬间紧攥成拳，又缓缓松开。
萧景霆垂眸：“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占了便宜，双腿残废，还能娶高门贵女为正妃，也不枉父皇一心为本王打算。”
顾明棠心里大骂天德帝不要脸，连亲儿子都算计，面上倒是一片感激之色：“嬷嬷如此说来，本王妃名正言顺，是这靖王府的女主人？”
春嬷嬷这个时候才看了她一眼，道：“回王妃的话，是的。”
顾明棠追问道：“若有人以下犯上，不顾尊卑，殴打欺凌王妃，该当何罪？”
“这......”春嬷嬷不太想接她的话茬，以免得罪人。
顾明棠疑惑：“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连这些基本规矩都不清楚吗？”
春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奴婢记起来了，以下犯上，敢对王妃动手，严重者该当死罪！”
“崔总管，春嬷嬷的话可听见了？”顾明棠伸手一指苏兰娇：“还不赶紧按春嬷嬷说的，把这以下犯上、殴打欺凌本王妃的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春嬷嬷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说什么啦她？
她没说把苏兰娇拖出去打死啊！
崔总管看了萧景霆一眼，见他没阻止，便答应一声：“是，王妃！”挥手让人把苏兰娇拖走。
苏兰娇脸色大变，惊慌中也没把顾明棠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再次向萧景霆求救：“王爷救我！”
王爷方才还给她撑腰，如今肯定也不会不管她！
顾明棠似笑非笑看着她：“喊王爷有什么用？”
“本王妃和王爷夫妻一体，王爷总不至于为个犯错的奴婢，给本王妃没脸。”
“王爷你说是不是？”
什么夫妻一体，什么不会给她没脸？她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若不是他也打算解决苏兰娇，才不会任她胡说八道。
萧景霆狠狠瞪她一眼，顾明棠冲他笑了一下。
萧景霆觉得顾明棠是在向他挑衅，有一种登堂入室的得意，看在旁人眼里，却是王爷王妃在打情骂俏，眉目传情。
崔总管老怀大慰：王爷何等冷面一个人，在王妃面前，表情都丰富起来了！
眼看就要被婆子拖出院子了，靖王始终不理会她的求救，苏兰娇有些慌，只好向顾明棠开口：“王妃饶命！”
但她心里到底是不服气的，语气倒不像是求饶，反而颐指气使，颇为挑衅。
顾明棠好笑道：“这是你求饶的态度？”
苏兰娇真急了，大力挣扎起来：“放开我！”
“我是宫中赐下的女官，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打理靖王府的！”
原以为这么说，王府的下人就会放了她，谁知原本听她指挥的婆子们只当没听见，拖着她的胳膊往外拽。
顾明棠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命你殴打欺凌本王妃的？”
苏兰娇这会儿脸都吓白了，根本顾不上顾明棠话中的陷阱，只尖声道：“我是宫中女官，奉皇后娘娘之命在王府行事，你们没有权利处置我！”
顾明棠怒喝一声：“大胆！你这贱婢自己犯了错，还敢胡乱攀咬皇后娘娘！”
“通知王府所有下人前往观刑，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不可轻犯！”
苏兰娇脸都吓白了，又踢又打，使劲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顾明棠你这贱人，你敢动我一下，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
顾明棠：“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婆子眼疾手快，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一把塞进苏兰娇嘴里。
世界瞬间清静了。
刚把人拖出院子，一直冷眼旁观的萧景霆忽然开口道：“慢着！”
“唔唔唔唔呕......”苏兰娇被脏帕子堵了嘴，说不出话来，眼里泪光闪烁，感动不已。
顾明棠看向萧景霆，眼神不善：“王爷是觉得直接把人杖毙太便宜她了，随便将她凌迟吗？”
萧景霆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宫里的人，轮不到你来处置。”
他转头吩咐崔总管：“送她回宫。
“哎，好好好，老奴这就派人送苏女官回宫。”崔总管连声音透着喜悦。
王妃真是他们靖王府的福星，这才刚进门，就帮着他们把苏兰娇这个碍眼的东西送走了！
苏兰娇傻眼：““唔，唔唔呕唔唔......”不，我不回宫！
她这样被送回去，丢了皇后的脸面，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她在王府的日子多好过？靖王不管庶务，她仗着宫里赐下的身份，在王府说一不二，虽无王妃之名，但有王妃之权。
一旦回宫，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宫女，到处看人脸色。
苏兰娇垂死挣扎：“唔唔唔唔......”我不回去！
虽然她说不出话，但这并不妨碍崔总管“好心解释”：“苏姑娘此言差矣。”
“皇后娘娘之所以赐下苏姑娘帮忙打理王府庶务，是因为之前我们府上没有王妃，如今王爷大婚，王府有女主人掌管中馈，自然不需要苏姑娘继续帮忙。”
苏兰娇用力摇头，还想再说什么，崔总管挥挥手，婆子飞快把人拖走了。
看完全程的春嬷嬷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自己这趟差事悬了。
她硬着头皮催促道：“时辰不早，请王爷、王妃尽早安置。”
又吩咐丫鬟：“赶紧侍候王爷、王妃沐浴！”
丫鬟们站着没动，只看向崔总管，崔总管看向顾明棠。
第3章
顾明棠：“？？？”
不是，看她干什么呀，她初来乍到的，知道什么呀？
春嬷嬷见此情形，愈发认定顾明棠不肯配合，不由道：“请王爷、王妃沐浴更衣，莫要误了洞房吉时。”
她加重语气：“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此十分重视，还想早日抱上小皇孙呢。”
顾明棠见她不依不挠的，大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之势，火气蹭蹭蹭直往上冒。
不过有靖王在，应该用不着她出头吧？
想必靖王也不愿意自己让一个老嬷嬷看了去不是？
顾明棠看向萧景霆。
靖王自然不会同意这般离谱之事，正想让侍卫把人扔出去，冷不妨和顾明棠对视，想到她对付苏兰娇的利落劲，话到嘴边改了主意：“王妃怎么说？”
他倒要看看，这回她又怎么破局。
“！！！”
顾明棠被他给气笑了，这混蛋，分明是故意的！
“我自然是听王爷的，王爷刚才让我住偏院，那我就去住偏院。”
萧景霆眸色深深看向她，春嬷嬷沉着脸道：“王妃怎可如何胡闹？”
“洞房之夜不想着好好服侍王爷，居然还想避去偏院，让王爷独守空房！”
这话怎么怪怪的？
顾明棠皮笑肉不笑：“夫为妻纲！本王妃出嫁从夫，怎么能说是胡闹呢？”
春嬷嬷不赞同道：“王妃怎可如此推卸责任？您和王爷夫妻一体，王爷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自然要劝导他，怎可听之任之？”
“不然王爷何必大婚？皇上何必为王爷挑选正妃？”
“王妃还是听奴婢一句劝，莫了误了吉时，不好向皇后娘娘交差。”
说到最后，已隐隐带了威胁。
她看起来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吧？
不然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顾明棠动了真怒，笑眯眯问道：“我是从乡下来的，很多规矩不懂，嬷嬷且先和我说说，燕喜嬷嬷是干什么的？”
春嬷嬷尚且不知这是个天坑，回道：“奴婢在宫中负责教导新进嫔妃进御侍寝事宜，如今奉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命，来王府教导王妃侍候王爷。”
“王妃不懂不要紧，沐浴更衣后，奴婢会一一教导。”
顾明棠继续问道：“不知嬷嬷在宫中可曾侍寝，有几次经验？”
春嬷嬷赶紧否认道：“王妃慎言！”
“宫中侍寝的都是贵人，奴婢只是司寝局下一个嬷嬷。”
顾明棠就道：“嬷嬷既从未侍寝过，又如何能指导本王妃服侍王爷？”
春嬷嬷：“奴婢结合秘戏图，给王爷、王妃一一讲解。”
不说她上辈子是个神医，生理卫生比谁都好，就说她上辈子见过的各种小视频，不比如今这画本子生动多了？还需要老嬷嬷讲解？
顾明棠摇头道：“那怎么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办法，嬷嬷从未亲身实践过，又怎知所教正确与否？”
春嬷嬷脸色涨得通红：“王妃莫要开玩笑！”
顾明棠脸色一肃：“这怎么是开玩笑呢？”
“若只是看秘戏图，本王妃和王爷自己也能看，何须嬷嬷多此一举？”
“难道嬷嬷觉得王爷和本王妃都不如你聪明，你能看懂的秘戏图，王爷和本王妃看不懂？”
春嬷嬷语气艰难：“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顾明棠：“不是就好。”
“本王妃乡野长大，很多规矩确实不懂，承蒙皇上和皇后娘娘厚爱，特赐下嬷嬷前来教导，不胜感激。”
“还请嬷嬷亲身示范，本王妃定然好生观摩。”
春嬷嬷一怔，什么亲身示范？王妃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是王府，又不是秦楼楚馆，她一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怎么可能示范这个？
但顾明棠显然不是说说而已：“崔总管，府上可有和春嬷嬷年纪相当的仆从，请来和春嬷嬷配合，给王爷和本王妃做示范。”
“最好是双腿受伤的，因为王爷如今双腿受伤，既然是示范，最好是情况相似，当然实在找不到双腿受伤的也无妨。”
崔总管也是个妙人，闻言眼神亮了，这回都没去看靖王的脸色，立即道：“回王妃，府里有一马夫，原是跟着王爷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了一条腿。”
“不过没关系，老奴可以让人将他双腿绑住不能动弹，这样便和王爷如今的情况不相上下。”
顾明棠含笑点头：“如此甚好！”
春嬷嬷冷汗都出来了：“王妃，您不能这么做！”
顾明棠笑道：“为什么不能？”
春嬷嬷羞愤道：“奴婢奉命来王府当差，您不能这般羞辱奴婢！”
顾明棠：“这怎么是羞辱呢？分明是本王妃好学，嬷嬷现场教学，本王妃才能更好观摩怎么侍候男人！”
春嬷嬷又怒又憋屈：“此等不知廉耻之事，奴婢办不到。”
顾明棠脸一沉：“那你看我和王爷洞房就不廉耻了？”
春嬷嬷底气不太足道：“那不一样，奴婢那是职责所在，是为了教导您和王爷琴瑟合鸣......”
顾明棠打断她的话：“你现场教学，亲身示范也是职责所在。”
“本王妃就问你，你教，还是不教？”
春嬷嬷不曾想过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她原本是奉皇后之命来羞辱靖王，给刚进府的靖王妃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如今被威胁的却是自己。
春嬷嬷脸色紫涨，憋屈道：“奴婢愚钝，示范不了。”
对于这个答案，顾明棠并不感觉到意外。
倒不是说她是何等贞烈节妇，像她这种嬷嬷，常年教习妃嫔进御、侍寝之术，对这事见多了，也未必怕真和男人有什么。
但是宫里的规矩，她一旦和男人有什么，是要杀头的，别说皇宫彻底回不去，而是根本活不下去。
顾明棠感叹：“那怎么办呢？”
“嬷嬷领了差事过来，却完不成，是不是不太好？”
春嬷嬷哪里还不知道顾明棠这是在敲打她。
可如今这情况，她要是还拎不清，坚持和靖王妃做对，苏兰娇就是她的下场。
春嬷嬷垂头丧气，做出让步：“奴婢会回禀皇后娘娘，王爷王妃琴瑟合鸣，夫妻恩爱。”
顾明棠笑得一脸温和：“辛苦嬷嬷了。”
“不辛苦，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春嬷嬷行礼退下，分明是飘雪的天气，她却满头大汗，也不敢伸手擦一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