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娴
年入千亿的食品业务要“瘦身”、冰淇淋拆分在明年中有关键进展……联合利华正酝酿着用一副新面貌迎接未来。
近日，在该集团举行的2024投资者大会上，联合利华首席执行官司马翰（Hein Schumacher）公布了更新版的公司战略，“大家可能已经听厌了这句话，但我会继续强调，我们要遵循‘更少事项，做得更好，影响更大’的原则”。
尽管变革思路在司马翰看来已是老生常谈，但这次，联合利华又亮出了不少新提法，包括在中国市场加码大健康赛道、未来一两年剥离近80亿规模的食品业务等等。
此外，该公司还罕见地披露了食品、冰淇淋的市场营收占比。小食代据此推算，联合利华中国食品、冰淇淋业务去年营收分别约为50亿、30亿元人民币左右。下面，我们来一起看看。
在华加码大健康
在此次会上，司马翰提出了名为“2030增长行动计划”的新战略。对比去年的“增长行动计划”，新版本延续了核心策略，包括聚焦30个强势品牌、推动能被规模化的创新、打造敏捷供应链等等，但当中也有一些新提法。
比如，30个强势品牌将因拆分冰淇淋而有所调整。联合利华计划剔除四个冰淇淋品牌：和路雪、可爱多、Ben & Jerry’s、梦龙，替换成营养素软糖OLLY、彩妆品牌Hourglass、护发品牌K18与Nexxus。其中，OLLY与Hourglass均已正式进入中国市场，K18与Nexxus则在一些代购、海淘渠道有售。
“我们认为，大约 30 个是恰当的（强势品牌）数量。因此，一旦冰淇淋拆分，我们将加入四个符合标准的品牌，它们都来自美妆和健康领域，可以推动产品组合高端化。” 司马翰说。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新强势品牌所属业务，也是联合利华希望在中国市场有更大作为的板块。目前，这一业务除了高端美妆，也已将多个大健康相关品牌导入中国，包括OLLY软糖、Nutrafol口服养发胶囊、Liquid I.V.电解质冲剂。
司马翰提出，其希望推动“高端美妆与健康”的加速发展与国际化，这两个品类的营收总额已接近40亿欧元，过去多个季度都是双位数增长。
为扩大规模，联合利华希望在重点市场美国之外寻找机会，计划2030年前将美国以外的市场营收增加一倍。目前，其高端美妆60%、健康产品90%的业务都来自美国。小食代翻查会议资料发现，中国就属于未来扩张的目标市场之一。
“在收购（OLLY、Nutrafol等）品牌时，我们都考虑到了日后的地域扩张。但我们需要非常敏锐，在选择时非常谨慎。”司马翰说。
小食代还留意到，针对中国市场，联合利华高层也提出了新方向，思路与集团的“更少事项，做得更好，影响更大”类似。
其首席财务官Fernando Fernandez表示，不同于以往的“all-in”策略，该公司目前在中国采取更有选择性的增长战略，以能真正关注得以制胜的渠道、品类和品牌。
最后要指出的是，小食代还留意到，在资本市场日上司马翰还宣布了公司的新口号“brighten every day life for all unilever”。
冰淇淋明年中“单飞”运营
在司马翰最新给出的“2030增长行动计划”下，将被拆分的冰淇淋存在感已经弱了很多，他所描绘的“生意版图”也未纳入冰淇淋。
“我们有信心在明年这个时候完成拆分（冰淇淋），未来将拥有四个业务群，这些业务群占集团营业额的比例大致相同，但各自发挥着不同作用。”司马翰说。
小食代留意到，在此次会上，联合利华高层首度对外披露了拆分冰淇淋的2025年关键时间表，包括一季度提供拆分详细信息、7月1日起正式独立运营、明年底全面完成拆分等（如下图所示）。目前，该业务正在80多个国家市场设立法人实体，为冰淇淋“单飞”做准备。
按照联合利华最新表态，冰淇淋被拆分后，很可能会成为一家上市公司。此前，这块庞大业务是会被出售，还是会单独上市，曾引发不少讨论。
在会前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司马翰透露，他正决定冰淇淋业务的上市地点，将在明年上半年公布细节。“我们正与政府、有关部门、证券交易所、银行洽谈，收集所有信息，以便为该业务做出正确的决定”。
此外，该公司首席财务官Fernando Fernandez在会上澄清，联合利华并未发生搁置冰淇淋出售计划的情况，因为“该计划从未存在过”。近日有传言称，由于规模庞大且供应链复杂等原因，私募股权买家对联合利华冰淇淋的热情降温。
眼下，虽然联合利华给冰淇淋安排的“剧本”是成为一家上市公司，但事情没到最后一刻都还可能有变化。正如此前一贯的态度，司马翰在上述采访中补充称，自己也为收购要约“敞开了大门（left the door open，即不排除调整或改变的可能性）”。
尽管结局尚未100%明朗，但联合利华还是在兢兢业业做好这盘生意。无论上市抑或出售，这都事关其冰淇淋业务最终能否谈一个好价格。
Fernandez先指出，从行业来看，冰淇淋属于好生意，其所在赛道一直以每年4%的速度增长。就联合利华而言，该公司为全球最大冰淇淋企业，在前十大市场都位列前两名。并拥有四个知名品牌，和路雪、梦龙、Ben & Jerry’s、可爱多共计贡献了其84%的冰淇淋营收。
小食代留意到，根据联合利华向投资者发放的会议资料，去年，中国市场为联合利华冰淇淋的前五大市场，营收占比为5%。据此推算，联合利华中国冰淇淋去年入账3.95亿欧元，约合人民币30亿元。
“但是，冰淇淋与其他（四个）业务群的互补性非常有限。”Fernandez表示，“我们经常和Peter（注：联合利华冰淇淋总裁）开玩笑说，卖冰淇淋表面看是靠营销（产品和品牌的）高颜值，实则是靠背地里的艰苦运营。”
他又指，该公司相信，在新的所有权模式下，冰淇淋能蓬勃发展。联合利华也将为冰淇淋量身定制战略，以契合其资本密集度高、淡旺季明显的特点。
比如，这家拥有300万个冰柜的公司提出要优化高昂的冷链成本，为此将聚焦城市区域。“我们在印度或巴西农村开展的业务并没有带来太大好处，当你经营冰淇淋时，以城市为中心可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冷链效率。”Fernandez说。
除了降本增效，联合利华也在寻求增量，未来计划拓展更多渠道。“现在有大量新兴、快速增长的渠道，能帮助提高产品消费频率、增加消费机会，比如快速配送渠道。”Fernandez说。
与拆分冰淇淋同步提出的人员优化计划，也有了新消息。小食代留意到，在此前被爆会减少欧洲裁员人数后，联合利华的优化力度并未收缩，依然是7500个职位，即17%的办公室白领。
Fernandez提到，目前，联合利华已撤掉约2500个职位。在优化中manager级别的岗位是重点，将来公司里的层级会更少、个人职责范围会更广。
食品业务要精简但不剥离
想变得更“精干”的联合利华，还将最新目光瞄准了食品业务。
过去几年，联合利华都面临着来自投资者的同一种声音：把冰淇淋、食品这些“吃喝”相关的业务剥离出去，以获得更高的估值总和。随着冰淇淋启动拆分，联合利华会怎样安排食品业务备受关注。
“你们将如何处理食品业务？这可能是我们宣布拆分冰淇淋以来被问到最多的问题。”Fernandez说，“我想非常明确地指出，食品是我们未来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据其说法，不同于冰淇淋的“特立独行”，食品与联合利华其他板块存在协同，包括市场营销、基础设施等方面。同时，该业务“实力雄厚”，年营收超130亿欧元，论规模是全球前十大食品公司。在联合利华内，家乐、好乐门分别为第二大、第五大品牌。
在确认了会保留食品的同时，联合利华也打算对其做进一步简化。
“在未来12到24个月，我们会处置（dispose，注：这暗示着出售的可能性）大概10亿欧元（约合人民币76亿元），甚至超过10亿欧元营收规模的业务，尤其是那些非战略品类，以及欧洲当地品牌。”Fernandez说。他并未透露具体涉及的资产，但形容出售“不会是（低价）甩卖的过程”，会同时推进几个项目。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10亿欧元规模的“资产包”，是司马翰上任一年多以来首次提出“精简”食品业务，也是除冰淇淋以外力度最大的一次业务重塑。作为参考，联合利华此前出售的立顿等茶业务，年营收为20亿欧元，而将被剥离的食品业务规模是这笔大型交易的一半。
在宣布“瘦身”计划后，联合利华食品业务总裁苏博（Heiko Schipper，在这个会议上，联合利华也正式宣布把原来叫“营养”的业务改为“食品”，所以他的title也相应变化）在会上聊到了该板块规划。这也是苏博今年履新以来，首次对外分享“施政纲领”。
他先是介绍了食品业务的“吸金能力”。按2023年数据看，该板块占联合利华22%营收和25%基础营业利润，其利润率“领先于大多数同行”，自由现金流和基础资产回报率在所有业务中排名第二。
分市场来看，食品业务的分布也相当平衡，发达市场与发展中市场的比例分别为46%、54%。其中，中国位列前五大市场，去年营收占比为5%。
小食代据此推算，联合利华中国食品去年入账6.6亿欧元（约合人民币50亿元），涵盖了家乐和饮食策划等品牌。
接着，苏博提到未来要更专注、更精简，在增速更快的细分市场里开展业务，目标是在行业中“始终保持优异表现”。为此，联合利华将专注于三个领域：调味品、烹饪辅料&迷你餐食、饮食策划。
以饮食策划为例，他指出，联合利华过去五年在这一快速增长的渠道取得了良好业绩，平均年增速达到中个位数，饮食策划营收有望突破30亿欧元（约合人民币228.52亿元），未来将继续扩大地域覆盖以推动增长。
小食代介绍过，联合利华饮食策划为独立餐厅、大型酒店及连锁快餐等客户提供专业调味品与餐饮解决方案，旗下品牌包括家乐、好乐门等。中国为联合利华饮食策划最大市场。
“我们将重塑业务组合，专注于三个增长强劲的垂直行业和印度食品（注：包括强势品牌Horlicks），之前也证明了能够在这些领域实现增长。”苏博说，“当发达市场和新兴市场的增长品类，与我们业务诱人的经济效益相结合，未来价值就会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