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云南临沧市永德县小勐统镇的一所小学里。
我们看到了照片中的这个小女孩,娇娇(化名)。她的眼神天真,害羞,校长介绍她家里贫困,自己要强好学,回回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但是家庭贫困,不仅无力支付她上学的费用,更是需要她早早帮家里干农活来减轻负担。
我们决定资助她读书,2013年,她成为了青山公益计划的第一位小天使。
注:青山公益计划-每投一个创业公司就资助一名小朋友,目前已资助120多名贫困儿童。所有资助皆为直接资助,未通过其他公益机构或平台。
十年后,今年即将大学毕业的她,收到了工作的offer,她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我们。我们是如此高兴,不仅仅因为她终于走出大山,接受了大学的高等教育,找到了工作。
更是因为,她的这份工作,给了我们无比的感动。
2015年,上初二那年,她给我们寄了些核桃。
信上说,她在学校的作文竞赛里获得了第一名,她的语文老师告诉她“写作,是一条孤独、漫长的路,只有时间的积累,岁月的流逝,亲身的感受,才会不断提高,写出更美的文字。”老师总是用一个自习的时间让她们去学校还没开的图书馆看书,虽然只有一个教室大小,但是好书还是挺多的。她很敬佩这位老师。
信上她第一次说,她会更懂事,她要用知识作为翅膀,走进世界,建设祖国,建设家乡。
2015年,在另一封信里,她说,村子里要修路,修路的钱是村子里每家每户一起凑钱的。
“总听人家说,要好好读书,才能走出大山,我也想好好读书,但我不想走出去,我想回到这个落后的地方,我以后想用我的双手改变这里,带着村民一起富裕起来……
“我知道如果以后真的学有所成,却想先把家乡建设起来有点不太实际,但常听我们校长说,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如果自己的家乡都建设不起来,我觉得满腹的知识都无用。”
才初二的娇娇立下了建设家乡的宏愿,那一年我们只当是年少的热情,时间久了可能也就逐渐忘却了。
2017年春节后,收到了娇娇的第一封来信。“村里人凑钱铺的路终于在乡亲们的齐心协力下铺好,我相信我的家乡会越来越好。”
4月,马上就要中考,娇娇还是不忘感叹自己的家乡的美好。“我们这里真的很美,抬头便是蔚蓝的天,洁白的云。” 面对即将到来的中考,一向成绩优异的娇娇也有迷茫,但她在信里向我们也向自己宣誓:“在初三这个兵荒马乱的时期,我抱着只要学不死,就要往死里学的心态。”
2018年,娇娇上了高中,高中里一切都好,娇娇时不时还是会怀念自己在初中的一切,对未来她也常感到很迷茫,“仿佛只是在盲目地向前走。”
娇娇说高中的节奏很快,下课只有15分钟的吃饭时间,飞奔着跑去食堂,再飞奔地跑回教室。学校里来了从北京来的支教老师,“读过多少书,都在举手投足之间显现。”
高三的娇娇在信里写下,“我决定成为这样的人。”
2020年,疫情越来严重,但高考马上就来了。
高考巨大的压迫感让每一个考生都感到负重,娇娇在信里透露了自己的迷茫,“怕自己连一本都考不上,辜负了父母,辜负了老师,也辜负了你们、社会、国家对山区教育的投入。”
我们第一次在信里这样恳切又有些坚韧地嘱咐:“虽然今年很难,但再难也要往前走。”
测验考得不好的时候,娇娇常把我们分享的经验拿出来看看,跟自己说不慌,“我不去想很远的事,就先尽力做好当下的事。当看到全班同学都在埋头苦读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独,然后咒语般小声念‘我不困我不困’‘我会做我会做’。”
娇娇回信里鼓励自己,“我想应当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身为中国青年,‘有一份热,便发一份光’。”
那年,娇娇顺利地考入了外省的一所双一流大学。
我们的资助就到此为止了。
注:青山公益计划从小学资助到考上大学或成年。除非上大学后靠自己勤工俭学仍有困难。
大学这几年,我们之间只是偶尔联系,直到我们在今天,收到了她马上就要工作的好消息——放弃了大城市的众多工作机会,娇娇决定,回到家乡,当一名高中老师。
年少时许下的承诺真的在她身上正坚定的兑现!
她初中的老师,她家里修路,她的家乡蓝天白云很美,这一切少年时的感受,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我们的心头。那一个个看似无关的点,正在连成一条线。
娇娇说,“我还记得,在信里你们问我未来想上什么大学?这一问把我问愣了,我们村已经很久都没出过大学生了,我还记得当年我的班上只有17个学生,我觉得大学离我很遥远。”
“但十年过去,我一步步走出大山,又回到大山,真的很感激,你们给了我选择的权利。青山于我而言,是素未谋面的师友,在我成长的道路上,是循循善诱的长辈,也是细水长流陪伴的家人。”
回到家乡,做一名老师。这个选择让我们如此的感慨与感动。感慨人生的奇妙,少年种在心里的种子会一颗颗发芽,长为参天大树,树荫下,将是另一颗颗种子种在人心。感动在如今纷乱嘈杂的世界,娇娇这样的年轻人,可以坚守本心,不忘最初的梦想,不流连于繁花。
新春之际,在经过娇娇的同意之后,向你们袒露一个小女生十年来成长的心迹。这个心迹,也是梦想最真实的样子。
梦想,来自于生活,来自于那些振奋过,鼓励过,感动过自己的一个个瞬间。可能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精神领袖,可能是舞台上最闪耀的那个明星,也可能是一位教过自己的老师。而梦想的种子,一旦种下,你的心会被梦想的长出来的根茎抓得更加紧实,并随着长大,变得宽阔而结实。
这一封封孩子的来信,让我们感叹梦想的力量,看着一个个小朋友的成长和选择,也惊讶于人生中所有的点最终都将连成线,在某一天呈现出来。
一切困难与失落,振奋与感动,骄傲与荣耀,病痛与别离,都将成为“最好的自己”背后的脚印,都是区别我们与他人的原因,唯一原因。
2024年,希望娇娇的故事让你重拾梦想,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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