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偶像的困境:不仅会塌房,还更烧钱

虚拟偶像的困境:不仅会塌房,还更烧钱
2021年12月08日 17:48 超声波

作者 | 刘思雨

出品 | 超声波

不是吧,连作为玩偶的玲娜贝儿都翻车了。因为疑似差别对待男女游客,还有在游客生日当天的30秒互动环节里,玲娜贝儿表现出来一副糊弄了事的不友善态度,于是被微博热搜挂了两天,相关话题阅读量已经超过6亿。

前有北京环球影城威震天“愚蠢的人类”口头禅被举报,后有上海迪士尼玲娜贝儿“下头”事件,躲在壳子里的偶像看起来并不能保证安全不塌房。

其实只要有人参与的环节,虚拟偶像都有可能翻车。前阵子风很大的虚拟偶像翎Ling代言口红惹群嘲,入职阿里的AYAYI经营的小红书也已经人气寥寥,最新的几条动态评论数量过山车似的下跌。

乘着元宇宙的东风,虚拟人火起来了,但它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好用,不仅会塌房,还更烧钱。

虚拟偶像太多,火的没几个

数一数这一年来,新增了多少虚拟偶像?

从营销角度来看,各家品牌都赶着推出自家的虚拟偶像。花西子推出了“花西子”作为代言人,欧莱雅也官宣了“欧爷”“M姐”,IDO珠宝品牌推出了“Beco”,OPPO发布了“小布”……有的品牌亲自上场捏人,也有的直接签约现成的虚拟偶像,比如钟薛高和雅迪电动车等品牌都签约了神似可爱邻家女孩的虚拟人阿喜。

这些都是有名有姓的、背靠大树的虚拟偶像,更多的还是直播间里寂寂无名的虚拟主播。今年B站12周年演讲上,董事长兼CEO陈睿透露,B站过去一年有3.2万位虚拟主播开播,虚拟主播成为了B站直播领域增长最快的品类。

这些虚拟主播表面上是萌萌哒二次元形象,但背后依旧是真人在操控,通过动作捕捉等形式,把二次元形象呈现在观众眼前的屏幕上。

看似重构了原有的明星艺人生态,但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熟悉,依旧遵循娱乐圈的二八定律:有资源的头部明星轻轻松松接代言,更多的底层艺人却在辛辛苦苦抢资源和积累人气。

无可置疑的是,虚拟偶像市场正在处于疯长阶段,并成了当下最火热的投资赛道之一。“2018年,当我们进入这一赛道时,很多人对什么是虚拟人根本不了解,但到了今年仿佛所有人都明白了,很多投资人也在寻找相关投资标的。”次世文化公司创始人陈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企查查数据显示,近年来“虚拟偶像”赛道共发生40起投融资事件,披露投融资总金额超3.8亿元人民币。“万像文化”表现亮眼,共获得5次投融资,融资总额超8800万人民币。“中科深智”与“优他动漫”均获得3次投融资,融资金额分别为8400万和4000万人民币。

各互联网大厂也早已布局。网易投资了次世文化,后者联合魔珐科技推出了虚拟偶像翎Ling。由腾讯投资过的虚拟影业今年也完成了超千万Pre-A轮融资,今年6月份,字节全资子公司北京游逸科技有限公司,成为了乐华娱乐旗下虚拟偶像女团A-SOUL美术著作权所属公司的实控人。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预计2021年中国虚拟偶像核心产业将达到62.2亿元,虚拟偶像将带动周边市场规模1074.9亿元。

呈现在观众眼前的虚拟偶像看似百花齐放,但人气媲美老一代虚拟偶像初音未来或者洛天依的,还是寥寥无几。

虚拟偶像的困境

前段时间,随着一些明星爆出塌房丑闻,有人判断虚拟偶像的春天来了,因为虚拟人物不会出轨,不会耍大牌,还不用拿天价出场费。如今看来,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因为只要运营环节不当,依旧有翻车风险,尤其在目前阶段技术水平不够成熟的情况下,人为因素参与越多,风险越大。

玲娜贝儿玩偶里面的扮演者,被称为“内胆”,会接受迪士尼的相关培训才能上岗;虚拟主播背后的真人,被叫“中之人”,也会接受一些直播技巧培训。内胆和中之人们,都是领着工资的、有血有肉的真人,他们的一言一行直接牵连到扮演的角色。换句话说,他们翻车,角色也会翻车。

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去年日本一家虚拟主播经济公司COVER旗下的hololive app上的两名虚拟主播“赤井心”和“桐生可可”背后的中之人连续发表两次辱华言论,这导致hololive上的所有日本虚拟偶像都被撤出了中国市场。

除了运营翻车外,更糟糕的情况是内容输出乏力,沦落成自娱自乐。今年9月份小红书启动「潮流数字时代」企划,宣布超过20位虚拟偶像入驻,噱头很足,但如今有的偶像发完动态,底下一个评论都没有或者全是机器人刷好评,喧嚣过后,一地冷清。运营一个虚拟偶像,并不比运营一个网红容易。

除此之外,虚拟偶像面临更为严峻的问题是:烧钱。目前虚拟偶像呈现在观众眼前的形式有视频,也有图片,有仿真人形象,也有二次元形象。最优的配置,自然是能动能跳的仿真人了。那做一个能以假乱真的虚拟人,要花多少钱?我们可以先看看今年4月份英伟达发布会上虚拟黄仁勋的制作流程。

英伟达发布会上,出现了约14秒左右时间的虚拟黄仁勋站在自家厨房演讲的画面。之后英伟达特意发布了一部纪录片拆解这短短14秒背后的艰辛,黄仁勋在摄影棚里拍了上千张各种角度的照片,进行从面部表情到行为举止的全身3D建模。其中一部分的身体动作是由专业的动作捕捉演员进行的,最后再通过渲染完成。这场虚拟发布会,总共有34个3D美术师和15个软件研究人员参与,前后共制作了21个版本,并从中选出了最像的那个。

也就是说,每秒都是燃烧的经费,但虚拟黄仁勋最终的呈现效果还是和真人存在不小的差距,比如面部微表情、细微肌肉牵扯和光影变换等。

《2021年中国虚拟偶像市场分析报告》指出,虚拟偶像的上游投入主要集中在专业人才和软件成本投入。有行业人士透露,超写实虚拟人的视频每秒的成本在8000元至1.5万元区间。抖音出道的虚拟偶像“柳夜熙”背后的制作公司创壹科技称,团队早在半年多时间就开始准备,在研发成本、人员成本、技术成本等投入“远超百万”。

做不好了是五毛特效,做得好了,也就意味着高昂的成本,如果精益求精,还可以看齐游戏大厂CG宣传片或者电影特效的水准,比如去年春节上映的《刺杀小说家》,据说后期特效制作就花了两年多时间,力求每个毛孔都做到真实。有了游戏流水或者票房的支撑,制作团队才有底气在技术方面打磨得无微不至。与之相比,为了“虚拟”而强行“虚拟”的项目往往面临很大压力。

此前清华虚拟学生华智冰弹唱视频被网友质疑换脸操作就是一个例子。虚拟人物的面部及声音是由AI技术生成的,但肢体动作甚至头发丝也都来自于真人。这样的操作让网友大呼上当:“看到他们宣传AI露脸唱歌的时候我还以为科技怎么都进步这种程度了,原来就是个换脸合成视频”。

说到底,虚拟偶像还没找到分摊成本和风险的方式。早在20年前,被称为中国首位虚拟偶像的“青娜”因一段短片出道,后期由于制作成本过高、没有摸索到合适的商业变现模式,就此结束了星途。即使名气如洛天依,她依然走过了艰难而漫长的出道之路。2012年底,洛天依的投资方退出。2013年,洛天依又引入一个投资人做经济后盾,不过除了烧钱还是烧钱,直到2015年李宇春翻唱了洛天依的《普通的DISCO》,再加上后续的接连融资,这个拥有独特声线的小女孩才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

那退而求其次,只做图片呢?图片只能分享在社交平台,走KOL路线,而且观众们非常挑剔,经常质疑建模师发挥不稳定、脸部肌肉奇怪,或者怀疑是真人拍摄、后期换头,糊弄粉丝只为粗暴带货。

虚拟偶像也要养活自己

虚拟偶像怎么赚钱?目前来看,大的虚拟偶像接代言,小的虚拟偶像靠直播,更有甚者直接去夜店卖艺(也有可能未经授权)。

卖演唱会门票也是一个变现方式,但只能当做一个可选项,因为技术成本也很高。2018年,虚拟女团安菟的创作者刘勇多次在采访中谈到成本高昂的问题,其以安菟团队为例,录制一首歌的成本就高达100万元,而举办一场12首歌的演唱会,前后需要2000万元左右的成本。与其把开演唱会或者卖专辑作为变现方式,不如将其视作强化粉丝忠诚度的运营手段。

同时随着越来越多自带IP的虚拟偶像出道,靠售卖周边或者赋能其他业务线也是一个探索方向。比如去年网易阴阳师手游宣布游戏角色青行灯出道,并在网易云发布了个人单曲,冲上了当日榜单第三名。如此大张旗鼓宣传,一方面是为了强化角色IP,另一方面也为自家接下来推出的偶像养成游戏造势。

长远来看,形势还是相对乐观的。元宇宙概念火热,资本纷纷入场,考虑到产业协同效应,当产业链上下游健全后,虚拟偶像的技术成本也会下降。同时随着市场成熟,越来越多的观众也将会逐步适应虚拟偶像的存在。相信那时候,虚拟偶像们就能更好地养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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