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偶界,《大梦归离》审美是独特的。
比如,随便停一帧无死角的美,或是拍出了许多演员最美的样子。但也有观众好奇,为什么剧集画面大多是“暗黑风”?主角团造型到底是怎么设计的?
剧集播出期间,娱理工作室特别对话了《大梦归离》的造型指导黄薇、美术指导张继尧。从《云之羽》到《大梦归离》,这一美学风格是如何形成的?有哪些独家方法论?经费花在了哪些地方?对话中,他们都一一给出了解答。
“大梦”式穿搭
比起《云之羽》的落地,《大梦归离》是架空玄幻。造型上,团队并没有拘泥于某一朝代,而是具体人物具体分析。整体强调写实、市井气,保有低调的华丽。
侯明昊饰演的赵远舟作为上古大妖,因白猿为本体,设计时便以暗红色系为主,加入皮毛元素,腰封堆叠有层次,并做了有不同材质的拼接,不对称的设计,整体强调慵懒、“老钱风”。
“赵远舟行走于人间,万万年来形成了自己的时尚风格和喜好,保留部分白猿大妖本体的特色之外,主要是突出服装造的华丽感和岁月沉淀感,以及行走人间的融入感,与卓翼宸的板正和离仑的破碎形成对比。”黄薇告诉娱理工作室。
陈都灵饰演的神女文潇,前期娇弱、可爱,在“废柴白泽神女”的背后,隐藏着一些破碎感;而剧情后期,她经历了成长,有了神性。所以,文潇的服装基调多为白金、白银色系,工艺多立体刺绣,来体现服装的体量和空间感。
卓翼宸的造型风格关键词,则是“利落、板正、威严”,以黑蓝色系为主视觉,多劲装。黄薇和团队还用金属、玉石等设计了几款护臂,用以增加辨识度,刺绣还以“翼”为灵感,设计了很多鸟类、仙鹤等纹样。
程潇饰演的裴思婧,是个隐忍、内敛的女战士,整体服装风格以飒为主。由于打斗动作设计较多,服装设计多劲装,利落,用以增加英气。
离仑虽然和赵远舟是发小,但比赵远舟更疯魔、更黑化。因被封印,不会有太多可能性换衣服,服装造型便以黑棕暗色调为主,保留槐妖的枝叶纹样和部分枯树装饰感,突出破碎感,有服装自然老旧、破损、摩擦等各种穿着使用痕迹。考虑封印的自然环境,加上演员有非常好的形体,和导演讨论确认后,服装团队还为他做了一部分肌肤的裸露,凸显这只大妖的原始感、野蛮狠厉、邪气。
观众讨论较多的讹兽,本体是一只爱撒谎的兔子。服装设计上也以小兔子为参考,整体使用粉色系,还用小毛球加以装饰,凸显出可爱、善良的少女气。
问到这次,《大梦归离》的黄薇是不是“有钱版”,黄薇坦言,预算和时间确实是造型非常重要的因素。《大梦归离》的成本,主要花在了面料和工艺上。
面料大多采用丝毛缎、丝绒、真丝等等,还做了很多面料再造,并配合印染和各种非遗手工技艺,比 如立体刺绣、珠绣、烧绒、皮雕、流苏、编织等。四个月的工作里,团队全都在熬夜加班,希望尽全力在有限的时间和经费里做到最好。
作为互联网顶流,黄薇也会适时关注网友的建议。比如网友希望程潇保持英气打扮,黄薇和导演也很认可,就将她的服装造型风格固定保持。还有网友说她的绿色系服装造型偏多,服装团队本身就有一些紫色及其他配色的设计,后续拍摄场次就做了调整穿插使用。
“导演的审美非常棒,并且在现场有非常强的控场能力,在导演的剧组里, 不会有太多的声音,大家都会尊重和听取导演的意见,所以我们工作起来也很清楚明确。大家说演员在大梦中的服装造型呈现出了最美的样子,我们非常欣慰和感谢。”黄薇说。
“大梦”式武器
对于“缉妖小分队”的武器,美术指导张继尧的原则是,千万不能做得像游戏道具和工艺品。
“不能把它设计巧了,得设计得拙一点,比如说你买了把菜刀,不能是双立人的,得是村口铁匠打的菜刀,而且在你手里起码用了10年。”
赵远舟手上的伞,张继尧和团队看了很多把,但大部分都像网购工艺品。后来,他从一位苏州的老手艺人那里,见到一把非遗传承工艺的老伞,伞骨多且密,缠线非常讲究。他觉得,这把才能配得上赵远舟,虽然有点贵,虽然有点贵,但还是按照这个标准设计定做了一把。
文潇的武器,则是一支神木做的笛子,得有种脱离日常生活的质感。张继尧找过崖柏、紫檀等材质,但在画面里看着都有些普通。最后,他发现树化石,也就是常说的硅化木,在镜头里能呈现出玉的感觉而且还兼具木的属性,便让团队用硅化木雕了一支笛子。
卓翼宸的云光剑,则是所有演员的武器中最贵的。
导演对这把剑的要求,是要发光。于是,美术团队决定在把手部位做一个光源。
由于剑本身不能太厚,还得想办法把电池和灯带也埋进去。同时,这把剑还要远程控制,离得太近会穿帮,离得太远怕控制不了,这便导致试错成本极高,如果没亮,就得全拆开重新做。开拍前一周,美术团队跟这把剑死磕了无数回,终于保证了正式开拍时,这把光剑的“极度听话”。
大梦“第一射手”裴思婧的弓箭是可折叠的,因为非折叠弓箭背在身后,弓箭的一部分会从肩膀上探出来,破坏演员的形体,这样我们需要做三把,平时背在身后的那把,是折叠合起来的,使用弓箭的时候,就换了另一把折叠展开的。第三款可活动的,则用来拍折叠过程的转场。
离仑的拨浪鼓,则是美术团队从海量资料里,特意找出来的古代款的一大一小式拨浪鼓,和古画中货郎手中的差不多。为了看起来像妖的东西,上面还加了一些藤条的设计,凸显出一丝诡异感。
可以看出,张继尧是个细节控。很多可能只出场几秒的道具,背后历经了反复琢磨。
“做美术的不能有侥幸心理。要像设计自己真实的家一样,不能觉得有的地方拍不到就糊弄,得做到360度没有死角,才能保证每一帧出来都好看。
“大梦”式美学
很多观众一提到《大梦归离》的美术,都会想到“暗黑色调”。
张继尧是电影美术出身,坚持的一贯原则,就是景不能比演员更亮,不能抢演员的戏。,打造不输电影级别的氛围效果。
“质感其实像玉一样,不能是一个贼光,得是一个漫反射的,在背景里柔柔的反光,会更古典一些。现代的塑料质感,或者是类似于不锈钢的光泽中国人是不爱的。我们的色调也不是死黑的,比如缉妖司大殿其实不是黑色的,是深蓝色的。”
和导演讨论时,大家达成的共识是不走传统套路。
所以对于大荒,设计的则是比较空旷、虚无的外星球风格。最常出现的缉妖司被设计成一个超比例的建筑,场景范围达到了8000平米,有一种神性的感觉。
其中,缉妖司墙上的壁画全部用矿物颜料手绘,线条是用沥粉实贴的金箔而不是喷绘。区别在于,光打上去以后,如果喷绘会把光全回弹回来,但用矿物质原料画出来的画,光打上去,蓝就是蓝,绿就是绿,金就是金。“我之前做《妖猫传》的时候,壁画就是画的,这是《妖猫传》之后第二次有真正的绘画放在影视作品里。”
拍摄之后,这些壁画还被爱奇艺专门用一辆大箱车,拉回了北京的爱奇艺青春中心。
如果观众细看可以发现,剧中每个屋子里还会出现一个神龛,厨房里也会有灶王爷,这也是张继尧的设计。
“中国人的神话观,其实表达的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和保护。我们有时候也会看到,有些上年头的树,大家都会摆一个香炉或者堆一些奇怪的石头,也把视为一座当地的守护神,我当时想以这个出发点来做。而且古装戏的光源不像现代戏这么丰富,多一个这样道具光源,可以让场景光源更丰富一些。”
因《云之羽》的亮眼,张继尧坦言,《大梦归离》的美术也是相对“有钱版”,预算支持力度大了很多,这样很多设计可以落地。
不过,他对《大梦归离》还有很多遗憾,以至于现在看剧的时候,还经常后悔这个地方没做好,那个地方少了点什么。这种内耗,或许是一个用心创作者的常态。
“毕竟你学的是美术,你不能拿一个丑东西给大家看,这是最关键的,而且还要在好看的基础上做出风格和形式感。前两天我和我的大哥屠楠老师聊了很久,如果这个行业拿一个粗制滥造的东西出来,丢的是自己的脸。”张继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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