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地市 | 龙年写龙城,却望并州是故乡

走进地市 | 龙年写龙城,却望并州是故乡
2024年03月28日 09:46 太原广播电视台
▲太原双塔寺

龙年写龙城,龙对龙,感觉很好。我虽祖籍湖南,却生于并长在山西太原,至17岁赴吕梁山插队及参军后离开,对太原的认知与感情可谓深矣,正是:却望并州是故乡

太原,简称并,古称晋阳,别称并州、龙城。这座“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古都,有着5000多年的文明史、2500多年的建城史,自古就有“锦绣城”之美誉。如果要真正“论剑”太原的“诗与远方”,名副其实是“诗很诗”“远方很远方”。

甲辰年春节的太原文旅市场火爆超燃,供销两旺,人气飙升,创意迭出,交出了一份令人振奋的“成绩单”,这让我感慨万般。作为三晋文化的发源地,许多历史事件和人物在太原留痕,底蕴深厚独特。纵横天下的帝王汉文帝、汉景帝、李渊、李世民,哪一个没有得到这片土地的深情滋养?令人高山仰止的诗人王维、王翰、王昌龄、王之涣、白居易、温庭筠,哪一个没有为这片山河留下千古绝唱?

晋祠,我记不清游历了多少回。它是中国第一座皇家园林,为纪念周武王之子唐叔虞而建。李渊以唐叔虞封地而得天下,故建国号为唐。晋祠文化遗存丰富,保存着宋、元、明、清各代殿堂楼阁、桥榭亭台100余座,宛如一幅历史长卷。这里还有100余尊宋元雕塑、30余尊铸造艺术品、400余通历代碑刻、200余副诗文匾联和96株古树名木,其中千年树龄的有30株。如此众多精品汇聚一祠,实属罕见。晋祠不仅有深厚的历史蕴涵,还体现出卓越的艺术科学价值,是我国颇具代表性的文化遗产。

太原小店区刘家堡村是我中学时代支农割过麦子的地方。史载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在此筑堡屯兵,故得此名,亦是现存最早王姓族人发源地以及明代大学士王琼的故里。刘家堡村近年来大力发展乡村休闲旅游,陆续引进非遗项目,把一个个闲置院落变为文化味十足的非遗小院,打造非遗、美食、古建一条街,举办民俗迎春灯会及民俗表演巡游等。这里现已集聚太重鼓乐、西华门舞狮等近50个非遗项目,70多个老院子完成改造升级,解决了村民就业问题,集体经济上台阶,村民人均收入增加。“听王琼故事,赏非遗文化,喝小店牺汤”,旧地来重游,“蝶变”展新颜,馈赠我的是当年不曾感受过的“非遗乡韵,诗意乡愁”。

并州剪刀长安月,皆是古典诗词中的常见意象。太原市内街道有大、小铁匠巷和大、小剪子巷,这里曾是宋代生产剪刀的集中地。至明代,并州剪刀名声大振。在众多描写并州剪刀的诗词中,出彩者不少,如杜甫的“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吴淞半江水”,陆游的“客愁相续无时断,那得并州快剪刀”,方凤的“并州快剪裁作衣,制成千里寄相思”。并州剪刀是传统手工艺品,砍骨不卷、剪毛不沾,其制作技艺创于西汉,唐朝时连杨贵妃都喜爱使用,从而成了文人墨客笔下用于比喻可剪断一切事物的“神器”的代名词。

并州男儿是勇士的代名词。太原自古是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冲突与交融的接壤地带,是北方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相互渗透的走廊和通道。铁剑铜戈冷兵器时代,为了护家守国,并州人不得不“勤于稼穑”“习于戎马”,以镰刀、腰刀凝成“近狄俗,尚武艺”的强悍民风。“倚是并州儿,少年心胆雄”“戎鞭腰下插,羌笛雪中吹”“君不见并州少年夜枕戈,破屋耿耿天垂河”等,是古诗文对并州后生形象的生动描摹。

当年,我有幸从太原参军,深知在这片土地上曾征战过唐朝名将李靖。他出生于太原,后成为唐朝开疆拓土重要将领,被封为卫国公。他有言在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深刻揭示出战争本质与和合真谛。唐高祖李渊曾是隋朝太原留守,晋阳起兵与其子李世民一路征战,最终建立唐王朝。唐朝末年,群雄并起,以太原为治所的河东节度使成为中原政权的强力竞争者。先是李克用率河东军纵横天下,获封晋王;后有李存勖矢志复仇,灭后梁、建后唐,成为晋梁争霸数十载的最终胜利者。晋阳作为军事重镇,城池坚固,易守难攻。率兵驻守的将军们常常以晋阳为依托,割据一方,直至夺取天下。正因为有很多帝王出自晋阳,所以又把晋阳叫做龙城,说这里出“真龙天子”。

位于晋源区、建于明洪武八年(1375年)的太原古县城如今是“网红打卡地”。这座复建修缮的明代早期县城,沉淀中国元素,以国粹、国风、国漫、国颜为主题,以“国潮”为主概念,传承晋阳古城之文脉,秉承“一城看山西,一街五千年”之理念。城有东南西北4座城门、4条大街、4座城楼、4座角楼、36座望楼、79处文物建筑、282处院落。一句话,古建遗存众多,格局完整清晰,街巷肌理完善,完美沿袭了晋阳“城池凤翔余”的古老遗风。城门额头牌匾分别镌刻“东汾聚秀”“桐荫晋阳”“西兑金汤”“古原屏翰”遒劲大字,格外养眼,引人遐思。

20世纪80年代,我在《太原日报》发表过几十首“太原抒情诗”,并在北岳文艺出版社推出了我的第一部诗集。彼时有不少读者问我最初诗情是从哪来的,我把我稔熟的描写并州的唐诗宋词背诵给他们听,他们会心一笑,明白了。

并州剪得黄河水,不为世人所不知。——唐·岑参

并州好风日,故园别有天。——唐·戎昱

并州往还似,新安烂漫游。——唐·权德舆

蝉鬓应夸丞相少,貂裘不觉太原寒。——唐·白居易

并州郭外最清真,每见高谈不称身。——宋·张耒

景云峰起龙城里,犹为遗黎忆太原。——宋·陈普

忽忆太原为客日,经秋纵酒未成归。——宋·邵雍

任生居太原,白首勤著撰。——宋·欧阳修

建业既趋功可让,太原未下赏还留。——明·徐渭

更有唐代诗人贾岛(一说刘皂)在《旅次朔方》里咏叹:“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实话实说,诗人那种真实又微妙的心理感受,我此刻又何尝不是?当仰望视线中越来越远去的城廓时,我对并州的眷恋便蓦然涌上心头,一发而不可收,颇有“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之韵味与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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