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东方网 许明
两名被告均称没有退赃和补偿能力，仅可退回共计约80万元的工资收入。
1月23日上午，以超低价“预售+预约”旅行产品，最终因资金断裂无力退款的布拉旅行一案在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根据司法审计，该案涉及1.6万名受害者，涉案金额达1.56亿元人民币。庭审中，两名被告均称没有退赃和补偿能力，仅可退回共计约80万元的工资收入。
本案的两名被告徐雷和种品宏，一个60后、一个80后，分别是布拉旅行所属的悦行信息科技（上海）有限公司法人和总经理。在当天的庭审中，徐雷表示公司2012年3月成立，采取低价售卖旅游产品，预售+预约的方式经营。
此前，公司业务主要集中在国内酒店，每单可获5%-10%的毛利，但去除运营成本后，仍处于亏损状态，为此寻求了一定的融资。
布拉旅行的超低价旅游产品 APP截图
2015年，徐雷邀请有海外酒店从业经验的种某某进入公司，拓展海外市场。2016年至2017年间，布拉旅行推出了大量旅游产品，几乎每天一款，除了酒店产品，还包括机票加酒店套餐，价格往往只是市场价的3到9折，因此吸引了大量消费者购买。根据布拉旅行APP的显示，几乎每款几千甚至上万的产品，都有数百人购买。
不过，消费者在支付预付钱款后，还需要进行预约，只有预约成功才能出行。由于产品价格远低于市场价甚至是成本价，布拉便采用了补贴的方式。
2018年1月，布拉旅行因“多次预约均告失败、会员承诺无法兑现、申请退款无法到账”等问题，屡被消费者投诉[下载黑猫投诉客户端]，随后陷入停摆。不仅如此，事态的严峻性仍在加剧——1月30日，上海警方通报已立案侦查，两名实际经营者因涉嫌诈骗被刑拘。
事实上，危机的引爆源于布拉旅行推出的会员计划。据悉，布拉旅行向用户推出了黑金卡与黄金卡，主要为会员提供保障出行、极速确认、5天退款、专属客服等权益，费用分别为3999元/年、888元/年。
彼时布拉旅行CMO张庆介绍说，该计划推出几日已有3万左右的会员已经超出了布拉旅行的预期。随后即有消息爆出，有会员无法享受会员权利；此外，布拉旅行还被上海消保委点名，并被披露2017年其被消费者投诉1036起，同比增长7.8倍。以此为引爆点，布拉旅行一步步陷入漩涡。
据种品宏当天在庭上供述，补贴的资金一部分来自融资，其他很大一部分则来自后来消费者的预付款，即“以新还旧”的方式。
这听起来似乎又是一个疯狂补贴，希望通过提升用户量与交易规模去拉融资的公司悲剧。但进一步看，更深层次的矛盾在于，以量压制资源方的逻辑难以走通。如果没有足够低价和充足的货源，要么是面临因无法履约而导致的退款风波与用户离弃，要么就要“硬”亏损执行订单。
这自然意味着资本不能缺位。但随着投资机构“转性”，以及互联网红利的消失，原有那套打法或许已很难奏效。更值得深究的是，此前已有类似模式的“明星”创业公司相继倒下。
徐雷表示，期间他注意到这种方式存在资金流风险，曾叫停了相关业务。但不久之后，就被已被委以总经理的种品宏恢复，种品宏承诺2016年就可以让公司达到收入平衡，并从2016年9月成为了公司总经理。
此后，徐雷表示他基本不再去公司，他也曾希望通过各种途径获知公司的经营状况，但均被种品宏以各种理由搪塞。对于这种“甩手掌柜”的做法，徐雷声称种品宏可能是想掌控公司，做好业务。
事发后，布拉旅行还发通知称会“一天天好起来” APP截图
通过这样以新还旧的模式，根据司法审计，至案发时，布拉旅行总的销售金额达到了7.8亿元人民币，未成行的金额达到1.5亿元人民币，涉及1.6万名消费者，共计4万个订单。
2017年底，在消费者大面积的退订压力下，由于没有谈到新的融资，布拉旅行最终资金链断裂，消费者无处退款，金额从几千元到十几万元不等，不少人甚至没有成行过一次。
对此，公诉人在法庭上询问了两名被告的偿还可能。两人均明确表示没有退赃能力，也没有后期的补偿方案。至于两人的违法所得，徐雷表示其每月收入1.5万元，总计可退回20万元；种品宏表示其每月收入1.8-2万元，总计可退回近60万元，两人合计可退回近80万元人民币。
2018年3月，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曾发布公告，依法以涉嫌合同诈骗罪对徐某、种某某批捕。而在当天的公诉人举证环节，被告辩护律师就被告行为到底属于集资诈骗还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进行了辩护。
1月23日上午，在完成法庭调查和公诉人举证后，审判长宣布休庭，下次开庭时间另行通知。
【作者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