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罗启义（凡家）
3 月 2 日上午：,在四川省绵阳市政府办公厅第 2 秘书处正华秘书的陪同下,告别了四川省第二大城市、川西北的重镇我国崛起的电子工业城市绵阳,乘车向大熊猫的故乡平武县进发。
深山故宫报恩寺
吃罢午饭,我匆匆的浏览了平武县城龙安镇街景。
街市很小,连县直属机关和公司商店的招牌都做得很小。举目环顾,三面环山,一面傍水。龙安镇座落在绿树叠翠的山脚下。太阳光撒在山峦上金光灿灿,像雪一样铮亮耀眼,山下却是一派浓荫和凉爽。
报恩寺就 在城内,在街上散 步就能看见飞檐楼 阁,古柏森森……闻听殿角处飘来的悠悠风铃声,好像在向参观的游客诉说一
个古老而遥远的故事……
相传 500 多年前的明英宗正统年间,龙州(治地今平武南坝)宣抚司土官佥事王玺进京朝贡,见皇帝在紫禁城中的派势,十分羡慕。心想,龙州山高皇帝远,我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里修它一座王宫,选些美女充实其间,过过帝王生活,岂不快哉?主意一定,王玺便重金聘请了修紫禁城的能工巧匠带回龙州,劳师动众,历时 7 年修成王宫。峻工之日,为防止走漏消息,王玺在工匠们半夜熟睡之时将其尽数杀掉。谁抖有一工匠侥幸逃脱,回京便向皇帝举报。大明皇帝闻讯大怒,把王玺召去北京杀了头,还派钦差谭某来龙州查封王府。王玺家族在京作官的人急忙派人不分昼夜赶回龙州报信。那姓谭的钦差是个酒色之徒,一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走了 2 年多才到达龙州,其王宫早已被改成“祝圣寿 报皇恩”的寺院了。
这时王家一面投其所好,献给钦差许多黄金美女,一面大呼“冤枉”。
于是姓谭的回京后在皇帝面前尽拣好话说,王玺不但被免了“僭侈逾制”之罪,而且被认为安抚“番民”有功,官加一品,让子孙世袭其职。从此,非法的王宫便成了合法的报恩寺了。
报恩寺就有了“深山故宫”之称。
进人寺内,俨然来到了一座层层叠阁,巍峨宏丽,金碧辉煌而又庄严肃穆的帝王宫殿。
寺院坐西向东,布局在一条长 300 米的中轴线上,占地面积27000 多平方米,建筑面积 3500 余面方米。整个寺院由广场、经幢、狻猊、山门、钟、天王殿、大悲殿、华严藏、大雄宝殿、碑亭、万佛阁、戒台、禅室、斋房和南北长廊构成,布局严谨,红墙绿瓦,飞檐凌空,金碧辉煌,雄伟壮观。
该寺全部用楠木建造,殿宇屋顶形式多样,檐下斗拱形状各异;门窗装修玲珑剔透,地面花砖光可鉴人;廊道栏杆精雕细琢,雕刻绘画栩栩如生,令我这个长期在都市生活的人流连忘返,赞叹不已。
爬上北山公园,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流夹背了。登高远眺,足下的龙安镇和远处的田畴美景尽收眼底。绿的是田畴麦苗,黄的是油菜花，涪江像一根白色的飘带绕城而过。
公园气势宏大,依山而建,亭台榭阁,描红绘绿掩映在万木丛中,融山、水、林、阁于一体,真不愧是一座如斯壮丽的天然动植物园。
县城虽小,却山清水秀,藏龙卧虎,古刹醉人,被中外游客称为“蜀北明珠”一点也不夸张。
晚上下榻平武宾馆,和县长马华(白马族)、县府办公室秦主任等共进晚餐。饭桌上摆满了平武的特产“蜜、”、“蕨面”、“木耳”、“山药”……令我们一饱口服。酒过三巡,马县长来到了我们身边,唱起了悠扬动听的白马酒歌,挨个敬酒。尽管我不胜酒力,但被马县长热情好客和娓婉动听的歌喉所折服,不能推却,连饮 3杯。成都市绵阳宾馆的邓小姐为大家唱歌助兴。席间充满了友谊和谐与温馨……
明天上山要把衣服全部穿上。
白马风情录
3 月 3 日，早上起床步出房门,地上湿漉漉的,昨晚下了雨，气温陟然下降。抬头远眺,对面山上还有积雪。吃过早饭,小廖来说 9点钟准时出发,把多余的东西寄放宾馆。和我同行小黄、小周赶快跑商店添制御寒衣物。平武的工业品普遍比绵阳市区贵,大概是山高路远的缘故吧。连跑两家商店,挑来捡去,我买了一条棉毛裤和棉袜加在身上。
9 时整,我们在县政府门口乘坐马县长特意为我们从县人事局借的一辆“路虎牌”越野车,向藏区出发。
汽车由平王公路沿夺博河峡谷顺流而上。公路依山而凿,虽是石沙路,但平整不烂。在透迤的公路上爬行,两旁丛山峻岭,起伏跌宕,景色宜人。从峡谷深处顺流而下的溪水清澈透明,蓝湛湛的,忽快忽慢,不时被岩石击碎,溅起雪白的水花,煞是可爱。
沿江而上,夺博河或急湍绿潭,或浪花翻卷,轰轰隆隆的怒吼声充斥耳膜或填满峡谷。人和车宛若行驶在画屏中………….
中午 11 时,汽车经过 2 小时的爬跋,来到了平武县藏区的区委所在地——王坝楚。在区委会议室里,我们领略到了藏区特有的用青杠烧制的杠碳火。区长尼呷才里亲自为我们斟上了藏区的“青毛茶”,并介绍了当地的农牧业和林区建设情况。
平武藏区所辖木皮和白马两乡,幅员面积 1690 平方公里,总人口 4002 人,其中藏族白马 2467 人,占总人员的 50%以上。气候寒冷,全年无霜期只有 100 天左右,常年气温 10℃。白马乡一年有 120 天属零下气温,少一个无夏天的季节,更感觉不到大都市烟熏火燎和炎夏酷暑的滋味。经济上以林木业和药材为主。全区人平纯收入1000 元,人平粮食 500 斤左右;主产玉米、青稞、燕麦、荞麦和洋芋等。
吃罢午饭,汽车继续向白马前进。大约 10 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白马乡政府厄哩。白马乡座落在群山峡谷的平坝里,一幢幢全木结构的木板房,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景致。半山间垒起的一个个小土堆周围插着一杆杆竹幡,竹杆上系着的红绿布条在苍黄的天底下在微风中摇曳,给山寨披上了一层童话般神秘的色彩。
小廖告诉我,那是白马人死后用火焚烧后安葬骨灰的地方,插的旗幡用着悼念。
书记王英洲向我们介绍了“白马风情”和全国独一无二的“白马人”。
白马人世代居住在川甘边境摩天岭一带的深山峡谷中。爱美丽,善歌舞,是白马人的一大特色和天赋。
白马乡东边是风章秀丽,溪水清澈的唐家河保护区;北边是气象雄伟林海莽莽的白水江保护区。西北是被誉为童话般世界的九寨沟;西边是被称着人间瑶池的——黄龙寺。雪山、草地、森林、湍流、峡谷、湖泊、珍禽异兽，奇花异木是这里最基本的特色。白马人世世代代生息繁衍在这深山峡谷的天然公园中。
白马人的服饰打扮绚丽多彩,堪称一绝。他们不分男女老少,一年四季头戴盘形顶荷叶边的白色毡帽,上插长长的白色雄鸡尾羽,格外引人注目。他们下山赶一次场,买回很多红、白、黑布料,然后把它裁成大小不等的布条,镶嵌成对襟花色长袍,十分艳丽夺目。他们从头到脚的打扮,简直堪称一尊完美而和谐的艺术品,独具风格,即古朴又美丽。特别是有的妇女胸前佩带着一块白色闪亮的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惹人注目。我一打听,原来是用鱼骨做成的胸饰,使我着实吃惊不小，啧啧！这要好大的鱼骨？
自马人是擅歌舞的民族,他们人人会民歌跳舞,无论是劳动、年节、嫁娶、生活、爱情或是丧葬、祭祀,无不唱歌。白马山峦一年四季歌声不断,他们最爱唱的是“酒歌”,在亲朋相聚,节日喜庆的日子里,团团围着在火塘边高举酒杯,一人领唱,众人相合,响彻山谷,充满了团结和睦的气氛。
特别是农活完毕,大雪封山的寒冬腊月,白马人利用岁末闲暇,不分昼夜地饮酒对歌。醉了、累了,倒在火塘边睡,醒了又喝,又唱、又跳,周而复始,长的可连续 3 天 3 夜,直到主人喊散为止。
白马乡书记王英洲告诉我,白马人的经济收入三分之一用来买酒喝,三分之一买粮食,余下的三分之一才是买日常生活用品。可见喝酒在白马人一生中所占的地位。
下午 5 时 30 分,我们应邀来到白马山寨作客。还未进人木板屋,就闻到远远飘来一股腊肉炒蒜苗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10 多个人围在火塘边,席地而坐,喝着青稞酒,吃着用洋芋和牦牛肉懒制砣砣肉,你一块我一块的扯着，火烧馍往嘴里填塞。
主人告诉我“好吃不过火烧馍,好玩不过水甜河。”火烧馒是放在火塘里烤出来的,果然好吃。洋芋味道不错,即嫩又鲜,我吃了一碗又叫主人上了一碗。
围着火塘喝酒吃肉,身上暖融融的,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屋外絮雪纷飞,寒风凛洌。听说来了客人,白马乡的乡长、团委书记、小学校长等大小干部都来了,气氛越来越热烈,浓郁。
两位身着艳丽白马服装的妙龄少女手捧酒碗来到我身边,唱起了酒歌,歌的大意是:欢迎您,远方的客人,给您敬一碗酒,请喝下。她们挨个敬酒,挨个喝酒,每敬必自己先唱。歌声悠扬,婉转,动听,飘出了木屋,飘出了,村庄,飘出了山谷,飘得很远,很远,在夜空中
迥荡……
小廖附在我身边说,这酒一般人喝不到,赶上了我们的好运，这酒是招待尊贵客人的。凭心而论,我喝不惯这酒,淡而无味,不亚于第一次喝啤酒的难受。
一圈过后,乡长白珠给我敬酒,依然是先唱歌,后喝酒,挨个敬,挨个喝,我的肚皮实在撑得难受,但又不好推却。
白马人敬酒不像我们重庆人,敬别人酒自己先喝,像这样轮番下去怎么受得了。我暗暗叫苦。无奈,只好躺在牛皮毡子上装睡,任凭雷打不动。
午夜 11 时,大家酒歌正浓,扯起圈子跳起了圆圆舞。小黄把我推醒,说不喝酒了,参加跳舞,于是我爬起来,装着醉醒的样子,参加了圆圆舞。大家手拉手,又唱又跳,一忽左,一忽右,有趣极了。几圈下来,浑身发热,血脉流通,背心沁出了汗水,一点也不觉得是在零下温度的高山上。
零点,告别主人后,我们被分别安排在乡干部家住宿。一晚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海里老是浮出现出白马人能歌善舞和热情好客的象。
3 月 4 日。早上 7 时起床,步人院坝,天上下着絮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银装素裹。
早歺是馒头下菜汤。
王朗自然保护区掠影
9 时 20 分,从白马乡出发,向王朗自然保护区前进。积雪大约有 3 至 4 寸厚,分不出那是公路,那是水坑,全凭驾驶员的胆识和记忆开车。不时经过用木头搭成的桥,由于雪太厚,汽车不能辨别桥基,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汽车在银白色的世界中行驶,公路两旁槿木丛披着皑皑白雪,银装素裹,遮天蔽日,形成了自然的拱,汽车从拱下面钻过,好像来到了晶莹的童话世界。
正午时分,汽车终于来到了王朗自然保护区管理所院坝。
举目四顾,到处是惟馀莽莽的一片白色,好一派银装素裹的原始森林风光;天上下着雪花,太阳光却白划划的耀眼,使人不能在雪地里久留,睁不开眼睛。
在管理所,我发现屋檐下大白天亮着大电灯,心里好奇怪。管理所郭所长告诉我山上的电用不完,又没有变压器,关了灯易烧坏电机。难怪,白马人家家户户昼夜亮着灯,从不关,大概就是这个缘故吧。
怪事又出来了,打火机打不燃火,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了过的事。郭所长告诉我,在王朗在好的压电打火机也不易打燃火,这里海拔平均在 3000 米以上,最低的地方 2400 米,高的地方达 5089 米,空气稀薄,所以打火机失灵了。
这里是涪江的源头,深山峡谷中的 3 条支流：竹根岔、大窝困、长白沟汇成夺博河,再流人涪江。距平武县城 106 公里,西接松播黄龙寺,北连南坪九寨沟。境内山高狭谷,流水淙淙。竹根岔、洋洞河、长白沟等河床多石,常年溪流奔腾湍急,水花四溅。河谷两岸古树参天,浓荫蔽日。远跳云海深处,岩岭棵露,异石奇峰。公路两旁挂于树梢的“飞天蜈蚣”婀娜多姿,好似渔家姑娘编织的翠绿色渔网。
这里年平均温度 2.26℃,山上积雪达 6 个月之久,无夏天,只有春天、秋天和冬天。被列人全国野生重点保护的动物有 80 多种:大熊猫、金丝猴、苏门羚、金猫、小熊猫、云豹等。珍稀植物有30 多种;虫草、贝母、雪莲等,其中有被誉为活化石的槜桐、银杉等植物。
中午和管理所的同志共进午餐后拍照留影,对他们的生活有了一些了解。
山上很静,静得发慌,每人平均每天只睡 5 至 6 个小时就足够了。山上生活条件目前较坝下艰苦,每个职工每月集中回平武县城休息 5 天,回山上要买足一月的粮菜和日常生活用品。买回来的菜只能吃 50%左右,其余的枯黄萎烂;遇到大雪封山,道路不通,生活就更困难了。更重要的是山上无医务人员,看病要到王坝楚或回县城。
在返回的路上,陪同前往的龙安镇镇长龙珠热情邀请我们到他的家——亚者造祖寨子村小憩,主人尼苏请我们吃富有民族特色和过年过节招待贵客吃的杂面,并有幸见到了 1964 年在北京天安门城观礼受到毛主席亲自接见并握手的尼苏女土。
吃着富有民族特色的杂面,筷子夹着香喷喷的腊肉,真想留在白马藏区生活一些日子。
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采风摄影。
小车司机蒋传兴真够哥们,每到一处主动停下来寻找景点;手机、像相在“咔嚓”声中收尽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下午 6 时 30 分,我们一行 6 人平安回到了平武宾馆。第二天登上了回绵阳的汽车,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白马人能歌善舞,热情好客;王朗自然保护区的绚丽风光,好山好水……给我们留下了终身难忘的美好与回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