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世家与寒门,鄙视链的两端

南朝世家与寒门,鄙视链的两端
2024年01月10日 15:02 铲史官漫画

本期主创

策划:邓玲玲

脚本:令狐小跑

编绘:锄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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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语东晋门阀的崛起与衰落

汉末时期,世家就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然而在东晋时,门阀权势之盛,已经达到了不需要依附皇权,甚至与皇权竞争的地步。门阀是如何走上如此高的权势地位的?又是为什么失去?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有三点:

其一,是经济基础。早在汉代就已经出现了地方豪强的问题,为了集权,汉武帝甚至将众多豪强迁往茂陵,以将他们与本土根基分离。而经过汉末魏晋长期的战乱,这些地方豪强,以及汉代的贵族、名门,在动荡的时代下不断兼并土地、积累产业,其经济能力自然极为可观。在南渡后,世家掌握权势,也有条件继续进行土地兼并与资产积累。

而在南朝,特别是刘宋时期,随着皇权的重振,对户籍、土地的管理也在不断收紧,如刘义隆时期、刘骏时期,都施行土断之策,刘骏甚至直接指定抑制兼并的措施。而对比之下,是长期奢靡生活下,世家子弟对金钱的轻视,他们只知挥霍,不再精心管理庄园与产业,甚至出现亏损都一无所知,在内外原因合力下,世家的经济基础已经摇摇欲坠。

其二,是九品中正制。虽然九品中正制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著称,但在一开始指定时,并非只看重家世,还要结合品行才能。不过,由于作为“评判员”的中正,举荐是上级举荐下级,这使得中央官员可以左右中正的任命,通过将中正换成“自己人”,就可以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更多机会,让更多的家族子弟当官。

虽然南朝时期九品中正制依旧在实行,但是“中正”一职有一定程度的削弱,如曾一度取消中正的清议权。而南朝不少当政者都对九品中正制的弊端有着清醒认知,并且作出了调整,二品中寒门的比例在增加,甚至形成了清浊之辨、寒人掌机要的情况,门阀的政治力量,遭到了大幅削弱。

其三,是政治联盟。六朝世家往往通过联姻,形成政治联盟。联姻对门第的追求,到了南朝更为苛刻,但随着寒人掌机要的情况出现,世家与世家间的联姻鄙视链,反倒成为了掣肘,他们宁可与另一个失去实权的世家联姻,也不愿“自降身份”与新贵、有实权的寒门联姻,这就导致了世家整体的权力被架空。

其四,是军事力量。东晋时期,不少世家掌握兵权,也因此出现了王敦之乱、桓玄之乱等等,世家中不乏优秀的领军人才,这是世家权势的强力保障。而在南朝,东晋时期的流民帅成为了军权的掌握者,而世家已经腐化到找不出什么优秀的军事人才了,再加上世家将军官归为“浊官”的认知,更导致了世家军事人才的断代。

在西晋时期,由于大量地方世家远离权力中心,因此即使没有军事力量,也依旧可以继续发展壮大,而东晋时期,跳入了权力中心的世家,却失去了军事力量,这是极其致命的。刘劭、萧宝卷之流可以大肆屠杀士族,而士族却无法反抗,原因就在于此。

参考资料

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杨筠如《九品中正与六朝门阀》、胡宝国《将无同——中古史研究论文集》、甘琴《东晋门阀政治下的寒门阶层势力崛起研究》、唐长孺《门阀的形成及其衰落》、唐长孺《南朝的屯、邸、别墅及山泽占领》唐长孺、《南朝士族的衰落》、唐长孺《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吏役》、赵直《南朝皇权与士族》、马东隅《南朝宋齐时期寒门政治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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