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柔佛州的新山人,提起新山百年开埠先贤黄亚福,可说是相当熟悉的人物。他是新山广肇会馆发起人,新山老街区有黄亚福街,另外,他与柔佛王室华人苏丹后“黄亚娇”的关系,也讨论已久。
今天,说一下原籍广东台山的黄亚福,从移民、木匠到建筑商的传奇故事吧!
柔佛苏丹捐10万令吉,设立黄亚福文物馆
柔佛王室华人苏丹后——黄亚娇(法蒂玛皇后)
今年9月,马来西亚最高元首易卜拉欣来华进行国事访问期间,陪同访华的大马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长倪科敏曾透露,易卜拉欣与中国最高领导人会谈时曾说,他的曾祖母来自广东,名为黄亚娇。中国方面即刻指示有关方面到广东寻找元首苏丹易卜拉欣的族谱。
据大马媒体的报道,黄亚娇(Wong Ah Gew)是一名原籍广东台山的女子,是第21任柔佛苏丹阿布峇卡的第3任妻子,也称法蒂玛皇后(注:马来语Sultanah Fatimah),为柔佛王室的华人苏丹后。
据文史资料记载,苏丹阿布峇卡是1883年到访中国时,与黄亚娇相识,后于1885年12月嫁入柔佛王室,1886年被封为法蒂玛皇后,于1891年2月17日驾崩于新加坡。当时,1891年的华文报纸《叻报》等报道她逝世的消息。
许多人在关注柔佛苏丹后黄亚娇身世之谜的同时,也关注另一位原籍广东台山的传奇人物,他就是柔佛州著名的港主和企业家、19世纪末建设新山的先贤黄亚福。新山大王宫的柔佛州王室博物馆里的“华人礼堂”(Dewan Cina),将黄亚福的照片与黄亚娇的照片并列悬挂。
关于黄亚福与黄亚娇的故事,在新山华社流传相当广,包括黄亚福的曾孙女黄佩萱,还有学者郑梅娇、郑昭贤等也都有撰文,探讨两人的关系。比较趋于一致的看法是,黄亚福和黄亚娇是“结拜兄妹”关系。
拿督黄匡顺(左)代表柔佛苏丹易卜拉欣将10万令吉捐款交予黄楚沅
值得一提的是,早于2022年1月举行的新山黄氏宗亲会第二届理事就职典礼晚宴上,柔佛州华人尊长、拿督黄匡顺曾代表柔佛苏丹易卜拉欣将10万令吉捐款的支票,交予新山黄氏宗亲会会长黄楚沅,用于设立黄亚福文物馆( Wong Ah Fook Museum)。
由此可见,马来西亚最高元首易卜拉欣非常关注新山华人先贤黄亚福对柔佛州的贡献,也关注黄亚福与其曾祖母黄亚娇的兄妹情谊。
新山,是马来西亚第二大城市,也是柔佛州首府,与新加坡是近邻,由于其早期华人移民多是潮州人,也有“小汕头”之称。
新山百年开埠先贤黄亚福,原籍广东台山,字彥廷,号甫田,原名黃福基,在南洋通称他为“黄亚福”或“黄福”。1854年,为了逃避家乡的内乱,他乘船来到新加坡,此后从一名木匠变为种植园主及建筑商。
后来,为柔佛王室所器重的黄亚福,承接了柔佛新山许多知名建筑工程,比如柔佛的大皇宫、新山监狱等。因开发新山有功,黄亚福获颁柔佛王室效忠勋章。1878年,他作为发起人,创设广肇会馆,后于1903年与人合资创办马来亚第一家华人银行——新加坡广益银行。值得一提的是,以黄亚福命名的“黄亚福街”,是新山市中心最繁忙的街道。
1918年9月12日,因患上肺炎,黄亚福病逝于新加坡,享年81岁。
从木匠变建筑大亨,黄亚福:待人有礼,不骄傲,不炫耀
黄亚福(1837-1918)
2010年,黄亚福的曾孙女、拿汀黄佩萱(Wong Pui Huen)撰写的《移民.建筑商.企业家:黄亚福传》出版,引起了大马新山及新加坡华人华侨的极大关注,也促使了黄佩萱的堂妹黄佩壁(Wong Pui Pek)为她的夫家撰写《陈金声传》。《一波说》对祖籍福建永春的“新加坡自来水之父”陈金声家族已有专文介绍,本文也可说是它的“姐妹篇”。
黄亚福,出生于1837年,祖籍广东江门台山市斗山镇六福村的眼镜自然村。六福村有连绵山丘,下辖立那王、形洲、眼镜大村、眼镜小村、洞洋、松莲6个自然村,故立村名为“六福”。黄亚福家族的祖籍地台山市,系1992年撤县建市,原称新宁县,始建于明弘治十二年(公元1499年),民国三年(1914年)改名台山县。
山水有情风光宜人,六福村的眼镜自然村,是因为村内的几座山丘状似眼镜而得名,几年前,黄亚福的后人曾到故乡的祠堂祭祖,还参观了黄亚福在广州荔湾购置的大宅。
1854年,在太平天国运动影响下,广东天地会也发动了反清起义,也称“洪兵起义”,为逃避家乡的内乱,年仅16岁的黄亚福乘船南下新加坡。他原来是一名木匠,也做小生意,起初收入不高,但因为勤俭兴业,之后才发展为种植园主及建筑商。更因为他后来深得柔佛王室的器重,成为柔佛州首府新山的主要建筑商。
黄亚福与当年的苏丹阿布峇卡和苏丹后黄亚娇关系要好,新山的许多知名历史建筑,几乎是他负责建造的,比如,柔佛大皇宫和新山监狱等。也因为他不断承包柔佛苏丹王室的工程,以及对柔佛所作出的贡献,1903年,柔佛苏丹特别颁予他柔佛王室效忠勋章(S.M.J勋章)。
新加坡国家博物馆收藏的黄亚福肖像
在新山一带,黄亚福成了大名鼎鼎的富商,他后来还创办了柔盛公司、柔盛饷码和谦源公司。大约在他34岁的时候,他重返中国,回到家乡台山完成终生大事,娶妻赵氏和妾彭氏。
有个传说,黄亚福回乡娶妻时,见到因内乱中丧生的人,横尸荒郊,于是花钱让人将尸体掩埋,花光身上所有的积蓄,只好重返新加坡。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即是此理也。返回南洋后,他接到了柔佛王室的工程,才会成为柔佛州政府最大的建筑承包商之一。
1878年,为了团结乡亲,黄亚福发起创设新山广肇会馆,并担任会长。此后的1906年,他将新山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店铺及土地,赠送给会馆,作为新建会馆的场所。2010年,新山广肇会馆将双层楼的旧会馆,改为“文物馆”。
1892年,黄亚福从苏丹阿布巴卡获得一张地契,使得他有权协助州政府重新取得税收控制权。此地带即今天的甘榜“黄亚福街”(Jalan Wong Ah Fook)四周,当时街上住的多为广府人。值得一提的是,甘榜有三条小路,是用黄亚福的三个儿子命名的,即兆南街(Jalan Siu Nam)、兆焜街(Jalan Siu Koon)和兆镇街(Jalan Siu Chin)。
黄亚福后期还成为种植园主,他投资了甘蜜、胡椒等种植园,成为包税区主。1903年,他与人合资开设了马来亚第一家华人银行——新加坡广益银行。1905年,他与邱雁宾、陆寅杰、何乐如等27名华商,共同创办了“新加坡养正学校”,还于1910年创建广惠肇留医院。而后,他还购置土地,充作华人义山之用。
顺带提及,据新山当地老人回忆,当年为了建造“黄亚福街”,黄亚福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在烈日下亲自监工,可见他对这条街倾注了很多心血。
1918年9月12日,黄亚福因罹患肺炎,病逝于新加坡,享年81岁。据说,在他去世前几年,他因患有白内障,视力开始不济,但在他去世前2个月,此前多种疾病竟然奇迹般康复了。
黄亚福的曾孙女、拿汀黄佩萱撰写的《黄亚福传》
据黄亚福的曾孙女、拿汀黄佩萱撰写的《黄亚福传》,黄亚福共育有五子四女,其长子黄兆南曾接受清朝科举,获金榜题名。次子黄兆焜,主要协助他打理生意。
三子黄兆镇,毕业于牛津大学法律系;四子黄兆珪是一名律师,是一战前后州议会的成员,即新山一带有名的拿督S.Q.Wong。第五子黄兆源,毕业于英国矿业学校,后成为马来亚一名矿业工程师,还创办自己的建筑承包公司。
黄亚福四个女儿中,其次女黄美好(Wong Bee Ho)是对东南亚华文教育有贡献的人物之一,她于1905年在新加坡创办“华侨女校”并亲任校长。
据黄亚福的曾孙女、曾担任新加坡购物中心协会会长的黄佩壁(Wong Pui Pek)透露,尽管腰缠万贯,但其曾祖父黄亚福的生活却相当节俭,平常他一块腐乳、一碗粥就可当一餐,生日时,一个咸蛋会与太太两人对半分着吃。只有祭祖或重大节庆,家里才有鸡鸭鱼肉的丰盛大餐。黄佩壁的祖父,就是黄亚福第五子黄兆源,她嫁给了另一位新加坡传奇人物陈金声后人,并在退休后撰写《陈金声传》。
黄佩壁还透露,她祖父黄兆源在英国参加毕业典礼时的礼服,后来就不穿了,黄亚福觉得好好的搁置一旁很浪费,便捡起来在家里穿。临终前,躺在病榻上的黄亚福,还问小儿子“怡宝的锡矿怎么啊?”如何才合上双眼。
黄亚福家族现今已传至第七代,除了新马二地,在中国、欧洲、澳洲、美国等地,均有其后人。
黄亚福留有遗训:“待人要有礼,不骄傲,不炫耀。”黄佩壁退休前是新加坡一家房地产投资公司总经理,她的丈夫陈长利是一名外科整形医生,为“新加坡自来水之父”陈金声的五世孙。黄佩壁表示,她也将曾祖父的价值观传输给两个女儿,“现在女儿跟我一样不追求名牌产品,我们都是优衣库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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