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水时光,法国著名精品商爱马仕(Hermès),自1937年创立以来,经历187年历史时间轴的转动,其家族已传承六代,始终秉承着品牌的手工艺模式及人文价值观,拥有悠久的历史、卓越的品质与精湛的工艺,而且其造就的物件实用、优雅、经得起考验,堪称家族企业传承典范。
难能可贵的是,爱马仕家族也是驾驭危机的典范,在面对外人恶意并购时,他们团结起来,凭借着长期坚守的创业者精神、价值观及信念,成功地打赢“包包战争”,成功地免于家业落入他人之手;哪怕其强大的对手,是“世界首富”伯纳德·阿尔诺及家族的法国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
爱马仕与LV之“包包战争”
爱马仕包模特表演
很多人把拥有爱马仕铂金包(Hermès Birkin),视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也从侧面显示了这家“百年老店”品牌的至上价值。
《孙子兵法·计篇》有句:“兵者,诡道也。”法国两大包包名牌LV(路易威登)和Hermès(爱马仕)的股权之争,可见证此理也,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手段尽出。
2014年9月4日,法国著名奢侈品牌LV所属的母公司LVMH集团宣布,将摊派其持有的23%爱马仕股份给股东,并希望协议结束LVMH与Hermès长达数年的股权“包包战争”。贝尔纳·阿尔诺(Bernard Arnault)董事长此前可能没有想到,LVMH收购其他品牌均“所向披靡”,但收购爱马仕股份却踢到了铁板。
两家法国奢侈品名牌的“包包战争”,始于2010年。当时,LVMH集团发布公告称,他们通过迂回换股方式取得17%爱马仕股权,以家族持股为主的爱马仕,方才惊觉“野蛮人入侵”,有人企图并购。虽然LVMH集团董事长阿尔诺自称是“友善”的,但爱马仕通过调查后指控对方精心布局长达10年,十年之间,LVMH对爱马仕的持股比例已增至23%。
“包包战争”惊动了法国金融市场监管局(AMF),经调查后认定,LVMH并未依照规定在对爱马仕持股比例达到5%、10%、15%时公开披露,涉嫌操纵股价。
最后,AMF裁决,对LVMH罚款1000万欧元,此后,爱马仕也于2013年“亡羊补牢”,设立了控股公司,并将家族所有股票的一半拨入此间公司,且规定不允许出售予外人;同时,他们还控告LVMH集团涉嫌内幕交易、以及操控股价。2014年9月4日,LVMH突然宣布,将持有的23%爱马仕股份摊派给股东,并协议结束此项备受瞩目的股权之争。
法国首富、LVMH集团董事长兼CEO 贝尔纳·阿尔诺(Bernard Arnault)
LV品牌母公司LVMH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家族企业之一,旗下品牌包括LV、Dior、与Celine等,其掌门人贝尔纳·阿尔诺(Bernard Arnault)是法国首富,也是“世界首富”。
面对强劲的对手,爱马仕能打赢股权保卫战,保全传承百年的家业免于落入外人之手,靠的是前爱马仕董事会主席杜马斯“未雨绸缪”,事先采取了二项预防性措施。
让人想不到的是,杜马斯最初还是从他的同行、贝尔纳·阿尔诺1988年与LVMH的股权之争吸取了经验教训,最后的结局是威登家族黯然落马,于是,他采取二项措施,免于日后重蹈LVMH经营权大战覆辙。
其一,1989年,他成立了代表家族股东所有权的合伙公司Emile Hermès SARL。公司以预算编制、核准借贷、以及供家族成员行使否决权为主;此外,负责爱马仕日常经营管理则交由“爱马仕国际”( Hermès International)主导;事实上,就是一种所有权与经营权分流的并轨运作模式,目的是把爱马仕牢牢地掌控在家族成员手上。
其二,考虑到公司发展及经营策略的调整亟需资金挹注,也为了让家族成员可以自由出售股权变现的需要。1993年,杜马斯让爱马仕在巴黎证券交易所上市,但前前后后仅28%左右的股份是公开流通。与之同时,他还专门设计了一家名为“股权两合公司”,搭起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及无限责任股东合伙的组织架构,将公司的重大权力集中于家族控制的无限合伙之下,目的是让家族拥有永久的经营管理权及控制权。
百密终有一疏,爱马仕公司股票上市,终究还是埋雷,差点让爱马仕家族付出经营权旁落的惨痛代价。从2002年至2010年期间,LVMH集团悄悄地在市场陆续买入爱马仕近17%的股票,并于2010年敲响了收购爱马仕的大门。虽然爱马仕家族整体掌控了近70%公司股权,但由于每个家族成员个人持股均少于5%,股权在迭代传承后呈现分散化特点,LVMH集团董事长贝尔纳·阿尔诺觉得有机可乘,但他也小看了爱马仕家族一致对外的团结力,所以无法打赢“包包战争”。
我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保卫文化
爱马仕“飞马行空”艺术表演
爱马仕,是一家有187年历史的知名百年企业,他们能传承数代,自有其一套价值观及传承信念。
在爱马仕家族看来,下一代仅是上一代的保管者,让家族后世子孙永续经营爱马仕,是家族世代责无旁贷的义务和担当。
《一波说》注意到,爱马仕家族对企业拥有绝对掌控权与所有权,董事会由Dumas、Puech及Guerrand)三大家族的家族成员组成外,非家族成员的职业经理人高管在作出有关品牌和重大决策时,也必须纳入家族的意见,且家族成员也会在公司各种部门担任职务,以确保能完全掌控各产品线与企业未来发展的方向。
为了抵御LVMH入侵,杜马斯告诉爱马仕所有的家族后代及公司上下:“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战争!”他更决定地喊出:“爱马仕坚决不卖,我们将为了保持爱马仕的独立性奋战到底。”
2010年底,杜马斯召集超过50位家族成员齐聚一堂,宣布成立注册资本160亿美元的H51控股公司,将爱马仕公司50.2%的股份由此控股公司进行托管,并承诺到2040年前的20年期间不准出售持股。顺带提及,虽然有两位家族成员未加入H51,但他们也表示“枪口一致对外”,若以后需要变现,将优先转让给家族成员。
H51控股公司持有50.2%股权,远超LVMH 21.4%持股,且在外流通的剩余股权不到7%,眼看“无力回天”,LVMH只好收起野心,让“包包股争”结束。有位爱马仕家族成员对于打赢股权保卫战,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保卫文化。”
爱马仕福堡总店
《一波说》注意到,在H51设立后,爱马仕家族共持有公司大约72%至73%的股权,而LVMH持股仅有21.4%,其在资本市场剩余的流通股权也不超过7%,与LVMH“包包战争”胜败态势相当明显,最后成功地阻挡了法国首富LVMH家族全面收购爱马仕的野心。换句话说,此案例也在告诉我们,股价架构是家族企业治理体系之基石,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成立H51,其意义不在于进一步巩固家族对爱马仕的掌控权,更在于向外界昭示家族成员一致的家族观,以及维护家族招牌坚定决心,也确保未来家族第七代能继续传承下去,守护属于他们家族的珍贵文化与资产。正如爱马仕家族成员派翠克汤玛士说的:“我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保卫文化。”
现任爱马仕总裁的阿克塞尔·杜马斯(Axel Dumas),、也是爱马仕第六代传人。他在第七代接班计划安排上表示,他不会强求自己子女接班,但已有其他的第七代家族成员被赋予永续传承期待。
《一波说》以为,杜马斯的观点,足以看出其家族成员对爱马仕传承一贯的承诺与热爱,如此之坚定、如此之一致与协同的永续传承共同文化价值观,是造就爱马仕百年不坠的精神支柱。
爱马仕会成为驾驭危机的典范,实质上在于家族治理。良好的家族治理,必须有共同的价值观,比如“我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保卫文化”,就是其家族对爱马仕艺术美学及品牌价值的坚守。良好的家族治理,还必须解决家业传承、股权架构安排、以及强化家族传承使命等问题,在迭代传承中,家族成员在企业不同发展阶段,对于所有权及经营权要有清晰的定位;在启用职业经理人机制时,也必须求得家族与企业两者目标的平衡,在清晰的家族愿景下与外人一起携手前行。
爱马仕从187年一个传统的马具制造商,经历岁月洗刷,蜕变为闻名全球的精品王国,让老招牌不惧时间的冲刷,除了永续传承,永远濯濯生辉的另一个关键,是爱马仕的每一代掌舵人在坚持核心价值及原则的基础上,与时俱进,持续不断地提升技术及能力,发展出众多的品牌产品及不同的多元事业,在转型创新中走出了一条永久的成长曲线。
顺带提及,据外媒报道,爱马仕目前个人持股最多的股东普埃许(Nicolas Puech)是爱马仕家族后人,现年82岁的他,持有爱马仕5-6%股权,且于2014年离开爱马仕,虽身家千亿却无子嗣。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去年被曝打算收养家中的园丁,以便遗赠名下大额财产。此位园丁,今年52岁,来自摩洛哥一个普通家庭,如果被收养,顿时一步青云,成了亿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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