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广东中山的澳洲归侨,百年永安传奇的缔造者——郭乐兄弟

祖籍广东中山的澳洲归侨,百年永安传奇的缔造者——郭乐兄弟
2024年12月10日 09:21 一波说传承有道

上海的南京路上,永安百货是近代上海赫赫有名的四大百货公司之一,其独具特色的建筑,即便穿越逾百年烟云,放到今天来看,仍让人动容和肃然起敬。

永安百货创办人郭乐兄弟,是祖籍广东香山的澳洲华侨;不晓得您发现没有,民国时代老上海的四大百货公司创办人,均是中山籍人士,他们从公司创办到资本筹建及经营管理等,均染指着浓厚的华侨色彩。

奇观!老上海四大百货创办人均是祖籍香山的澳洲华侨

先施百货的老照片

到上海旅行的人,一定会驻足参观那些赫赫有名的老上海百货公司的建筑,不晓得您是否知道,民国时期老上海的四大百货公司——上海先施公司、永安公司、新新公司和上海大新公司,他们的创办人均是祖籍广东中山,而且全部是澳洲华侨,他们从最初的公司创办到资本筹建,再到经营管理等方方面面,也都染指着浓厚的华侨色彩。

上海先施公司、永安公司、新新公司和上海大新公司,作为民国时期旧上海最著名的四大百货公司,在当时开创了中国近代百货业的先河,一百多年来其品牌传颂不衰,在中国工商业史上添写了传奇的一页,他们的创业故事及人物丰彩,迄今仍令我们为之动容,肃然起敬!

广东中山,古称“香山”,是孙中山先生的故乡,人杰地灵,它也是当年上海四大百货公司的故乡。老上海四大百货公司的创办人,都是香山人,他们也都是漂洋过海,漂泊澳洲,业有所成后,返回祖国,创立中国百货业之先河。

曾有人问先施公司创办人马应彪:“一生赚钱,所为何事?”他如此回答:“济世救人,报国强国。”

沙涌村的马应彪塑像

上海先施公司创办人马应彪,1864年出生于广东香山县沙涌村(中山市南区沙涌村),幼时家境不好。19岁的马应彪带着200个银元作为盘缠,跟着同乡的叔伯一起南下澳洲找工作,也顺便寻找早年去澳洲的父亲。在悉尼附近达令港(Darling Harbour)落脚的马应彪,打过工,也做过卖菜小贩、水果批发摊贩。有一次,他路过澳洲有名的David Jones百货公司时,他暗下决心,将来也要办一家百货公司。

1890年,马应彪与几位同乡在悉尼创办永生公司,经营澳洲和香港之间的果蔬生意,后于1892年到香港,从事侨汇、贸易,而后于1899年集资2.5万港元,在香港创办先施公司。当年,先施公司的股东们,多是来自澳洲、美国的中山籍华侨,而取名“先施”,是来自《中庸》的“先施以诚”。

1910年,先施公司在广州设立分行,为当时广州最大的百货公司,此后于1914年创办上海先施公司,1917年开业那天,人山人海,轰动了整个上海滩。当年的上海先施公司,首倡“不二价”,颠覆传统商业模式,他们派人采购全球最新上市的服饰及食品,引入了“全球百货”概念;此外,马应彪的太太霍庆棠,还是中国百货业史上首位女店员,至于先施百货设置的与之相配套的酒店、保险、信托银行、汽水厂、化妆品厂等,是开创了新的经营方式。

1944年,马应彪在香港辞世,他共有9个子女。今天,马应彪故乡沙涌村的众多侨房中,最有名的是他的私人住宅——马公纪念堂,包括仿罗马穹顶式的“一元堂”、仿英钟楼式的“南源堂”,以及兴建于1933年的仿西班牙式的妇儿院(“沙涌先施学校”)三座建筑。

马应彪当年不忘桑梓,衣锦还乡后,积极为家乡公益事业出力。他将祖居腾出来,改为“在明私塾”,他所创办的“在明女校”,是中山最早的妇女学校,也是当时最好的乡村女校。值得一提的是,马应彪后人仍在为家乡做贡献,其孙子马健源创办的基金会,也一直在接力先辈慈善公益事业。

新新公司创始人李敏周

新新公司创始人李敏周,名德树,1881年9月出生于中山石岐(香山县石岐镇),他是老上海四大百货公司创办人中最具悲情色彩的人物。在家里排行老七的他,18岁时到澳洲同乡、也是澳洲当地有名的香蕉业富商梁坤和的农场做工,后在传教士帮助下自学英语,并加入基督教。

李敏周后来自行创业,开办店铺,有一次回国探亲时,得到当时在上海先施公司任职的黄焕南的帮助,于1926年与同乡刘锡基在上海创办新新公司。

当年,李敏周筹办新新公司的总股本230万银元,除了自己的20万元,以及在上海的广东籍富商集资的150万元,余下的全部是他从澳洲华侨筹集而来的。

《一波说》注意到,上海永安公司创办人郭乐兄弟,祖籍香山县环城竹秀园村,也是中山籍旅澳华侨;郭乐早年的经历与马应彪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到澳洲后也是历尽艰辛,终有所称,他在1915年创办的上海永安公司,也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且开业后甚至超越了上海先施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四大百货公司创办人,除了均为中山籍澳洲华侨外,还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即他们所创办的公司的合伙人或股东里,多是华侨富商,而且大多是来自澳洲的华侨;此外,他们在经营管理上,也相互借鉴、取长补短,并加以创新。李敏周创办的上海新新,当年就博采二位中山同乡之所长,汲取了先施和永安二大百货公司的优点,他为了吸引顾客,还在百货大楼里开设电台,也取得了成功。

1935年2月1日晚间,李敏周不幸惨遭杀害,由于长子李承基当年仅18岁,尚在求学,新新公司只好暂时由其侄儿李泽(字若陶)代为管理,但生意就不如先前兴盛了。

上海大新公司创办人蔡昌

南京路上四大百货公司,蔡昌的上海大新公司算是“小弟”,开设时间最晚。1936年1月,当大新公司开张迎客时,先施、永安、新新三大百货公司早已声名远播,但蔡昌善于博采众长,力求创新,大新公司不久后来居上,其资本额反而居于四大百货公司之首。

蔡昌,字均泰,出生于1877年,祖籍香山县上恭都外容茔乡,今属于珠海外沙村。他少时家贫,替人放牛、拾粪,仅上过三年私塾,1891年,他跟随从澳洲回国探亲的兄长蔡兴到澳洲谋生,时年14岁。10多年后,在澳洲打拼有一定基础的他,不甘久居人之下,立志创业,于1910年至1912年集资创办香港大新百货公司。

在香港和广州两地成功后,他来到上海,筹办上海大新公司。1936年1月,上海大新公司大厦开张,不久后一时雄冠全国。值得一提的是,马应彪在香港筹办先施公司时,蔡昌的兄长蔡兴是创始合伙股东之一。此后,蔡昌从澳洲回来时,也一度在香港的先施公司上班,直到1910年才开始准备自主创业。

当年,蔡昌在香港创办大新公司,除了得到兄长蔡兴的赞许,其筹备的资金也有不少是来自澳洲的华侨。此后,他在广州兴建南方大厦,创办广州最大的百货公司,而且城内、城外各有一家,营业额也是后来者居上,冠于同行。1932年,蔡昌亲自到上海考察,后于1934年筹集股本金600万港元,除了100万是来自广州大新外,大部分资金也是华侨资本。

1953年,蔡昌病逝于香港,其生前也是热心公益,扶贫济世,特别是对其家乡,更是不遗余力地付出。

总之,老上海四大百货公司创办人,均是中山籍澳洲华侨(注:蔡昌祖籍地后来划到了珠海市),他们创业时,均得到华侨资本的挹注,且创始股东中也多是华侨,可见当年华侨在上海百货业的分量之重。

百年永安传奇的缔造者——郭乐兄弟

永安百货创办人郭乐

永安百货创办人郭乐(1874—1956),字鸾辉,号景崇,出生于香山县环城竹秀园村(今属广东中山市)一户农家,在兄弟姐妹9人中排行第二,16岁时因家乡遭遇水灾,随乡亲赴澳洲谋生。

1892年,在澳洲悉尼落脚的郭乐,在农场被雇佣做工,也在同乡开的水果摊帮工,1897年,他与同乡欧阳庆民、梁创、马祖星、彭容坤等合伙开办“永安果栏”,被推举为经理,时年23岁。

在郭乐的管理下,水果店不断开设分店,甚至还到斐济设店,也收购当地水果,兼营来自中国的土特产,获利颇丰。顺带提及,郭乐的一些分店,还从事侨汇业务,良好的信誉也为其日后吸收华侨资本创办永安公司打下基础。顺带提及,当年郭乐在斐济首都苏瓦纳创办的“生安泰果栏”,是由其三胞弟郭泉负责的。另外,郭乐的四弟郭葵、五弟郭浩、六弟郭顺等,也从香山到澳洲,形成创业“兄弟连”。

1907年6月,郭乐在香港创办永安百货公司,获得巨额的利润,也为日后上海创业积累丰富的经验。郭乐在晚年追忆当年创业之时,曾谈及其初衷:“余旅居雪梨十有余载,觉欧美货物新奇,种类繁多,而外人之经营技术也殊有研究......思我国欲于外国人经济侵略之危机中而谋自救,非将外国商业艺术介绍于祖国,以提高国人对商业之认识,急起直追不可。”

值得一提的是,永安公司的筹备及经营,也大量吸纳华侨资金。1910年,永安公司曾在郭乐家乡香山石岐,专设银业部,吸收侨汇资金。当年,郭乐坐镇香港,几个弟弟各有分工,积累更多的资本及经验后,开始将目光投向百业兴盛的上海。

1918年的永安公司

郭乐与兄弟经过多次到上海考察后,看中了一位业者为“哈同”的南京路地皮,从1916年开始兴建永安公司大楼,后于1918年9月5日落成开业。据悉,该大厦由英商公和洋行设计,华商馥记营造厂承建。

从开业的第一天起,郭乐就给上海永安百货公司订立营业方针——统办环球货品发售,输出中华诸生土产。当年,郭乐筹备之时,悉尼的华侨踊跃入股,最后募资金额达到200万港元,比原定的50万港元增长了4倍之多。

顺带提及,郭乐最初与哈同的签订“租地造房”合同,1946年12月租期满后,由郭泉出面,耗费112.5万美元买下此地皮。郭泉之长子、时任上海永安公司总经理的郭琳爽曾对哈同之养子乔治·哈同说:“永安跟哈同家族宾主三十年,到今日算是功德圆满啦!”

郭乐在上海经营永安公司的同时,也多元化进取,他们投资纺织厂,还于1922年创办永安纱厂,其规模后来仅次于申新纺织。此外,他们还兼营旅社、娱乐,还于1924年11月发起创办永安人寿保险,于1933年参与投资中国第一家专业再保险公司——华商联合保险公司。值得一提的是,在永安、先施、新新、大新四大百货崛起之前,上海滩的百货业为外资所占据,此后,如英国人开办的惠罗公司和福利公司均沦为二流公司,国人也引以为荣。

郭乐是有民族气节的华侨资本家,抗战爆发后,不肯与日本人合作的他,于1938年到香港定居,第二年远赴美国,在旧金山、纽约创办永安分公司。上海解放时,永安公司大楼是升起上海滩第一面红旗,1949年后,永安公司走上公私合营之路。

1956年10月,郭乐因脑溢血病逝于美国加洲寓所,其胞弟郭泉于1966年辞世,晚年主要将精力放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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