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1月,日军侵占山海关;2月,日军集中兵力再攻热河。
当时在热河的东北军部队虽然不少,但士气低落,且缺乏统一部署。因此在日军攻势下,连连败绩,热河省会承德竟被日军先头部队128人轻易占领。
此后,日军继续向长城沿线各口进攻。日军侵占长城沿线后,将直接威胁平津,因此各口必不能再轻易予敌。
当时除了东北军各部外,为了防守长城一线还集结了其他多路军队,共计20多万人。各部先后参战,长城抗战进入高潮。
在当时的抗战热潮下,仅以各地方军应对长城战事,显然说不过去。因此老蒋从中央军中抽调了第2师、第25师和第83师以及直属炮兵、骑兵一部,开赴华北参战,并于古北口一线陆续参战。
古北口是长城各口之一,为承德至北平的门户之地。
日军于1933年3月初侵占承德之后,立即以步骑兵进逼古北口。当时驻防古北口的是东北军第107师和第112师,这两个师与日军接战数日,伤亡惨重。
至3月9日时,第107师因损失极大,后撤休整;古北口守军只剩下了第112师。
为了守住古北口阵地,当时紧急调中央军第17军第25师急行军至该地,与东北军留守部队协防。
中央军第25师,是当时从第4师中刚扩编出的一个新师,由原第4师所属的第11旅(独立旅)和2个直属补充团合编而成。
该师师长为关麟征,下辖第73旅和第75旅,两个旅各辖两个团,其中第73旅辖第145团和第146团;第75旅辖第149团和第150团。
据时任该师第73旅旅长的杜聿明回忆,当时该师日常训练均以应对内战为主,对于抗日作战并未有所准备,尤其对抗日的对空、对战车以及筑城训练,根本不加注重。
同时因为缺乏相应准备,该师从徐州、蚌埠一带向北输送时,一没有领到3月份的伙食费,还是向地方借了10万元才开拔;二则没有相应的防寒服装,还是有赖于北平各界的抗日后援会捐助皮大衣才得以解决。
另外因为行动匆忙,无论是战备工具还是后勤补给,也都比较吃力。
在1933年2月26日时,第25师接到命令向北输送,至3月5日时,于通县集结完毕。
由于前线战事紧张,该师未及休整即奉命前往密云,至3月8日,全师集结于密云县城。待该师在密云尚未坐热板凳,又接到急令,迅速向古北口进发,并与东北军王以哲军长联系。
王以哲当时负责古北口一线防御,但如上所述,其麾下2个师当时已经战损极为严重,已经难以支撑了。
因此当第25师师长关麟征和第73旅旅长杜聿明率先驱车与王以哲联络时,沿途所见皆是东北军向南撤退的官兵。
据杜聿明等人回忆,当其抵达东北军指挥部时,王以哲跟留守的第112师师长张廷枢正在争吵。因为当时退下去的第107师是王的基本部队,而张廷枢的第112师则是由第53军划拨给第67军指挥的,所以张廷枢对于王以哲先让第107师下去不满意。
而当关、杜二人抵达之后,对于古北口布防又出现了矛盾。
王以哲的意思是让中央军第25师全面接管古北口防御,而关麟征的意思是第一线仍由第112师守备,第25师进入二线阵地防御。
关麟征与杜聿明私下商议时,也有矛盾。
关坚持认为第25师只守二线阵地,而杜聿明则认为东北军不可强留,应以第25师接管古北口将军楼一线阵地,但第112师也应防御古北口以西、河西镇以北长城之阵地,使得双方阵地正面缩短,互有依托。
因为杜聿明没有附和关麟征的意见,因此关对杜也不满意。
所以在当时就出现了东北军内部军师长不和、中央军内部师旅长不和,而中央军和东北军亦不和的复杂局面。
就客观情况来说,东北军第112师苦战数日,的确也再难坚持;可中央军第25师初来乍到,似也不应直接毫无适应开上一线。
因此一直到了3月10日凌晨4时,才吵出结果来:仍令第112师守长城第一线,第25师则占领古北口南城两侧高地,布置第二道防线。不过东北军在第一线所留部队并不多,而第25师在布防阵地时未遇敌人便已先遭到重大伤亡。
3月10日天亮后,日军即不断以飞机空袭,因第25师无防空准备加之当地地形无法隐蔽,故而损失颇大。日军空袭过后,又以炮火轰击,以试探守军防御。
至3月11日拂晓,日军总攻开始。
第112师在将军楼制高点的阵地很快失守,全师开始退却收容,日军占领古北口关口后,即调动部队包围第25师阵地。该师之第145团因遭日军两翼夹击,损失惨重。
师长关麟征命令杜聿明到古北口南城正面指挥,自己则带直属特务连亲赴前线,指挥第75旅反击将军楼。
结果关麟征率队进发时遭到了日军小部队的阻击,关本人被手榴弹炸伤,但仍然指挥作战,并夺取一处高地。
不过第25师部队伤亡很大,第149团团长也力战牺牲。
至此日军总攻不过一天,第25师便有师长负伤、团长阵亡的情况出现,而且由于防御缺口被打开,阵地稳固已成问题。
由于关麟征负伤,所以由杜聿明代理师长指挥。
此时河西镇的第112师一部又擅自撤退,杜聿明不得不又分兵一个团据守河西镇。
3月11日晚,杜聿明与第75旅旅长张耀明商议:眼下仅第150团伤亡较轻,前线胶着,想要收兵缩短防线已不可能。因此决定以两个连预备队加上直属特务连,到古北口以南高地及南天门占领预备阵地,以利全师转移和持久抗战。
3月12日,日军再度猛攻,第25师各部只能各自为战。日军尖兵甚至迂回到了第25师司令部,并以机枪进行火力封锁。
杜聿明及张耀明仓促转移至预备阵地,而由于跟前线的指挥中断,除第150团阵地外,其余各部皆崩溃而撤。日军炮火趁机猛轰,各部长官对部队失去控制,伤亡重大。
至12日晚,第25师才勉强收容到南天门阵地。
第17军军长徐庭瑶认为第25师难以继续作战,因此令第2师星夜驰援,接替第25师防御。据杜聿明回忆称,该师在古北口战斗三昼夜,伤亡即达4000余人。
就杜聿明总结的失利原因为:
该师年初刚扩编而成即匆忙北上抗日,该师除迫击炮外,山野炮全无,仅以4个步兵团阻挡优势之敌。既无坚固阵地可凭,友军又不协力抗战;加以官兵政治训练很差,虽有抗日爱国热忱,而无对日作战的经验和技术,以故伤亡惨重。
此后,徐庭瑶以第2师和第83师陆续参战,至最后阶段又以休整后的第25师应急。总的来说第17军面对日军的主攻,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为代价。
我们今天在谈及长城抗战时,除了广为人知的喜峰口作战,也因知道其他各口也有战斗。同时从第17军惨烈作战来看,也不应忘记其在战斗中的经验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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