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8日晚间，睿智医药发布公告称，公司持股5%以上股东杭州磁晅量佳投资管理合伙企业（以下称“磁晅量佳”），与梁玉凤、于显文就先前的股份转让事宜分别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补充协议》，对协议中价款支付部分内容进行了补充约定，将原协议中“本协议签订后1个月内，乙方应向甲方支付股份转让价款”改为“股份完成过户后20个工作日内，乙方应向甲方支付完全部股份转让价款。”
此补充协议将支付价款的时间由签订生效改为股份过户后生效，市场对此举的用意议论纷纷，但截至目前，所有的猜想都未能得到官方的证实。但值得注意的是，睿智医药现任董事长胡瑞连曾于四年前慷慨解囊，向前任董事长曾宪经提供了高达2亿元的借款。然而，曾宪经因资金链紧张等种种原因，未能按时偿还这笔巨额债务。在漫长的催促和谈判之后，双方签订协议，曾宪经同意将其持有的睿智医药约3000万股股份转让给胡瑞连，以此抵偿上述债务。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顺利。尽管协议已签，曾宪经至今仍未执行股份转让过户手续。一旦股份过户完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将由曾宪经变更为胡瑞连，这场权力的交接无疑将对睿智医药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
图中人物系睿智医药董事长胡瑞连
而本次公告中一旦磁晅量佳股份过户完成，梁玉凤、于显文均将成为公司持有5%以上股份的大股东。天眼查显示，梁玉凤为磁晅量佳的实控人，持有其99.83%的股权。于显文则与睿智医药的现任董事长胡瑞连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根据界面新闻报道，于显文曾于2005年担任过完美（中国）有限公司四川分公司及完美（中国）有限公司新疆分公司的负责人、2016年曾担任过中山市完美生活器材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而胡瑞连则担任着完美（中国）有限公司的董事。于显文曾担任高管的上海态昌基因科技有限公司中，直到2020年5月20日，法定代表人都是胡瑞连。
尽管睿智医药的证券代表表示：“胡瑞连和于显文目前并未形成一致行动人，且未来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但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中，胡瑞连、于显文、梁玉凤之间关系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当前，睿智医药正处于实控人曾宪经与董事长胡瑞连的法律诉讼阶段，两大核心人物的矛盾无疑会影响公司的内部管理。除此之外，近年来睿智医药业绩疲软，因资产减值和信息披露问题两度受到监管部门警示，高管层与核心人员的频繁更迭，无疑为公司的未来发展增添了重重阴霾。
昔日辉煌不再，毛利率远低于行业平均
回望过去，睿智医药在创始人惠欣的领导下，其母公司尚华医药在2010年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成为继药明康德之后又一家赴美上市的中国CRO巨头（后于2013年黯然退市）。当时的睿智医药，规模和影响力仅次于行业龙头药明康德，位居国内CRO行业第二把交椅。
惠欣早在2007年就洞察到小分子业务未来必将陷入价格战的泥潭，而大分子业务则将迎来蓬勃发展的春天。因此，他果断带领公司开始布局生物制药CRO业务，并大力引进海外顶尖人才。到了2015年，虽然睿智医药的小分子CRO业务依旧占据了公司收入的80%，但大分子业务已呈现出强劲的增长势头。借壳上市后，公司市值一度达到历史巅峰，股价稳定在20元的水平，总市值逼近70亿元人民币。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睿智医药极有可能成为大分子CXO领域的重要力量。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打破了这一切美好的憧憬。根据睿智医药2024年第三季度报告，前三季度公司营业收入仅为7.2亿元，同比下滑幅度高达15.09%；归母净利润出现了0.62亿元的亏损，同比暴跌96.88%；扣非净利润亏损0.69亿元，同比下降78.07%。
根据wind同业数据比较，在整个A股CXO行业，睿智医药在2024年前三季度的净利润表现堪称惨淡，无疑位列行业末座，昔日的荣光与今日的落魄形成了鲜明对比。
图1：2024年前三季度wind同行业归母净利润对比
图片来源于：wind
根据2024年三季度报，睿智医药的销售毛利率仅为19.22%，远远落后于同行业的平均水平。据Wind数据显示，同行业2024年三季度销售毛利率中位数为42.03%，处于同行业药明康德销售毛利率也维持在40.06%。睿智医药的毛利率水平显著偏低，盈利能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毛利率的急剧下滑，不仅折射出全球生物医药行业正在经历的阶段性调整，市场融资环境的变化对创新药企业研发投入的冲击，也反映出睿智医药自身产品成本结构的深层次问题。
睿智医药在2022年采取了一系列激进的措施，先是将旗下的小分子CDMO业务出售给博腾股份，随后又剥离了益生元业务。进入2023年，公司的主营业务缩减至化学业务板块、药效药动业务板块、大分子业务板块。遗憾的是，除了药效药动业务勉强实现收入增长外，其余板块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
屋漏偏逢连夜雨，2023年报发布后不久，睿智医药官宣解聘负责药效药动业务板块的副总裁许吕。这一决定无疑给本已负重前行的睿智医药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研发羸弱，商誉存在减值风险
在研发支出方面，睿智医药2024年前三季度的投入仅为0.45亿元，较去年同期大幅下降了约23.07%，研发投入占营收比例仅为6%。从其半年报中的费用拆分可知，研发支出的减少源于人工成本、试剂耗材以及折旧全方位的压缩。尤为值得关注的是，上半年所有研发支出都进行了费用化，并未有资本化支出的产生。
据天眼查数据显示，2024年1-9月睿智医药仅申请了2项专利，且这些专利都处于实质审查阶段。换言之，截至目前，睿智医药没有一项专利获得授权，这在药企高度依赖研发创新的今天，显得异常黯淡，未来发展令人忧心忡忡。
除了研发投入的捉襟见肘，睿智医药还面临着信用减值损失和资产减值损失的大幅增加的困境。这与广东证监局的《警示函》密切相关。2023年底，睿智医药因资产减值和信息披露问题被广东证监局警示。在随后的整改报告中，睿智医药承诺将进行长期有效的整改，并持续规范运作。
然而，时隔仅9个月，睿智医药再次收到广东证监局的警示函。监管函指出，睿智医药在对上海睿智2023年度商誉进行减值测试时，在公司经营状况未见明显改善的情况下，对关键假设参数“特定风险报酬率”做出了不合理的下调，同时在2022年和2023年度的商誉减值测试中，资本性支出假设数据口径不一致，缺乏针对CRO业务和CDMO业务的精细化预测。这些行为违反了《企业会计准则第8号—资产减值》的相关规定。
迫于监管压力，睿智医药不得不对2022-2024年的报告进行更新。截至2024年9月30日，睿智医药的商誉价值仍高达1.39亿元，占同期营收的19%，如果未来商誉继续减值，将对公司的净利润造成不小的压力。
高管频繁更迭，董事长胡瑞连能否带来新的增长？
睿智医药自2018年收购上海睿智以来，短短几年间，睿智医药的董事长宝座上已历经五位领导者，发生了七次更迭；而总经理的位置上，也经历了四位掌门人，五次变动。这种高层的频繁震荡，不仅反映了公司内部管理的巨大不稳定性，也可能对公司的战略规划、业务连续性和员工士气产生深远影响。
2023年10月，睿智医药再次遭遇人事地震，副总裁曾宪放和首席财务官王奎双双因个人原因请辞。紧接着，2024年5月，公司又解聘了许吕副总裁职务。在用户评论中，似乎也可以发现些许端倪，甚至有用户直言不讳地指出：“高管们的承诺利益没有兑现”、“内部管理问题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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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CXO行业是一个对人才稳定性要求较高的领域。理想的业务模式需要企业在早期研发阶段就与客户建立起深厚的合作关系，然后在产品放量阶段收获大额订单。在这个过程中，CDMO的收入能够反哺早期研发，形成良性循环。人事变动如此频繁，无疑会对客户关系的稳定性造成不利影响。
今年，胡瑞连重返公司董事长的职位，投资社区里依然有不少人怀揣着期待，他们渴望看到胡瑞连如何带领睿智医药走出业绩低谷，重塑往日辉煌。
然而，回顾历史，胡瑞连在2021年任职期间，因个人投资的吉林吉福参生物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股权纠纷，涉嫌职务侵占而被公安机关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那一年，睿智医药交出了上市以来的首份亏损成绩单，归母净利润为-4.02亿，而且被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带有“持续经营重大不确定性”的无保留意见，这也是公司上市12年来的第一份非标准财务报告。
如今，胡瑞连的回归能否为睿智医药带来新生，尚是一个未知数。但从今年的财报成绩来看，前景并不乐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