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读鲁迅,救自己

冯仑:读鲁迅,救自己
2021年10月18日 10:55 冯仑风马牛

冯叔曾经说过,自己是鲁迅的粉丝。在鲁迅(1881 年 9 月 25 日-1936 年 10 月 19 日)逝世 85 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我们也跟冯叔聊了聊,请冯叔谈一谈自己的心目中的鲁迅。

01

:冯叔,我们知道,您一直很喜欢鲁迅。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读鲁迅文章的?

冯叔:我大概是在十五、六岁时,开始知道鲁迅。可以说,从上中学起,到研究生毕业,我一直偏爱鲁迅。

我家里有两本几乎翻烂了的鲁迅的书,书名是《鲁迅全集》第一和第二卷,1973 年的版本。这两本书我反复看过很多遍。第一卷被书皮包着的地方有多处撕裂和破损,书页之间夹着很多纸条,内文中多处留有我的标注和眉批。

02

:您觉得鲁迅对您的影响大吗?

冯叔:有人说,我说话不太正经时,像是受了鲁迅的影响。

鲁迅说,说话要有意思,应该学习「三种语言」,第一种叫作书面语言,这是正经的表达,必须要懂。第二,要懂俚语,就是乡间方言,口语。第三种是外语。在说话的时候,如果掌握外国的词汇,民间的十分接地气的土语、方言,再加上书面语言或文言文,你的文字就会与众不同,更有味道。

上学的时候,其实不光是读鲁迅的书,也读鲁迅翻译的作品。去年疫情期间,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呆在家里,我在那段时间整理书房,翻出来一本当时读过的书,叫《毁灭》。书是 1973 年的版本,作者法捷耶夫,翻译者是鲁迅。

可见那个时候我是鲁迅的死忠粉,逢鲁迅必看,而且逢看必做笔记。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当时读过的东西,不少后来真的是忘了,忘了那些句子,忘了自己写过的感想,但是它们就像我吃过的饭一样,少部分变成了营养,多数变成排出来的便便。我在读鲁迅的过程中得到了一种滋养。

03

:可不可以和我们分享一点读鲁迅文章的体会?

冯叔:和同时代的作家相比,鲁迅是比较特别的。

他写的文章里,杂文特别多,被称为「投枪与匕首」。他去世之后,灵柩上覆盖着一面旗帜,写着「民族魂」。这是大家公认的一个评价,或者说,这是他在历史中的一个标签和符号。这个标签和符号,一直都没改变过。

于是,往往有这样一个现象:当大家遇到不忿之事的时候,就想起鲁迅,想起他的文章;要是都在所谓的「温柔乡」里快活、缠绵的时候,就忘了他了。

当然,鲁迅的经历与他所处的时代是密切相关的。他出生在浙江的一个大家族,青年时代去日本学医。

他看问题,往往有三个维度,这是他那个时代的一些文化人所不具备的。

第一,他有国际比较。当时的「西风东渐」,第一站都在日本,所以他在日本学医时,除了日本文化,欧美文化对他也有影响。于是,他在观察传统的中国社会,特别是封建、半封建的社会时,他对国民性、人性,有深刻的批评和解剖。这在他的文章里有很多呈现,比如《阿 Q 正传》。

第二,他是浙江绍兴人,他的文章里有很多乡土的东西。可以说,他的文章里最温情的那部分其实都是跟乡土有关的。比如《故乡》,对他在故乡的生活有很多回忆。

第三,他又是一个文艺家。他大量创作的年代,是中华民国时期,那时候国家面临内忧外患,战争、社会冲突、矛盾很多,所以有很多事激起他的愤懑,他对当时的现实有很多批评。对现实的批评,加上对国民性的批评,合起来,成为他很多文章的基调。

他的杂文,常常是问题导向的,老是说「这不行」、「那不行」,扎针,从而有深刻的批判性。这和很多抒情的散文不同。散文常常是心情导向,往往是故事、人物、抒情、启发,写人物,有点小故事,写点景物,再来点抒情,最后会有一点启发。

因为文章里的问题导向性,鲁迅不仅在他那个时代被关注,在今天,也依然被很多人纪念。鲁迅一直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文学家、思想家。

04

:随着社会的发展,也有一种思潮觉得,现在是一个更需要建设性的社会,不那么需要像鲁迅这样的批判精神了。您怎么看?您觉得鲁迅会过时吗?

冯叔:和鲁迅的时代相比,今天的时代、环境的确发生了很多变化。在新的环境下,经济、社会发展、国际交往等等方面也会遇到一些新的事、新的挑战。

面对这些新挑战,一方面,我们需要积极正面的心态去理解,去发现新的规律,然后来应对。另一方面,由于现实往往是复杂多变的,而且有很多挑战,于是难免也需要从另外一方面去看待,也就是带有问题导向的建议和批评。

所以,我一直觉得,首先,鲁迅的批判精神不会过时。我们需要批判性。批判是什么?就是找问题。

第二,我们还需要建设性。也就是批判的出发点是希望更好,是为了建设,而不是要搞彻底否定,砸碎了之。

第三,还要有专业性。不能总是大而化之,说那些永远正确但很空泛的废话,找出问题之后,你得提出专业的建议。

所以,我觉得,批判性、建设性、专业性,这三种声音合在一起,能够帮助我们看清很多现实中的矛盾,同时帮助我们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让我们在未来发展得更好。

主编|王滔编审|陈润江顾问|王淑琪

财经自媒体联盟更多自媒体作者

新浪首页 语音播报 相关新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