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浅浅:狠狠扯下文坛的遮羞布

贾浅浅:狠狠扯下文坛的遮羞布
2022年09月07日 14:15 首席商业参谋

2021年1月,《文学自由谈》刊物登载的一篇文章《唐小林:贾浅浅爆红,突显诗坛乱象》,在当时传播甚广。文章毫不客气地批驳贾浅浅的诗歌是“回车键分行写作”“肮脏的垃圾文字”“基本的文从字顺都没有达到”“把无聊当有趣,把废话分成行”,甚至攻击其“变态、污秽、猥琐平庸”……

当时这篇文章得到了大量转发,也小范围引发了部分网友对贾浅浅的质疑。

时隔一年,贾浅浅重回风口浪尖,再度身陷争议漩涡。

引发这场争议漩涡的,依然是贾浅浅的诗作,以及中国作家协会准备吸纳其为成员,由此连带发酵出其出生背景和网传高考250分就读西北大学等等陈年往事。

贾浅浅是谁?

争议是起因,是8月17日中国作家协会公布的2022年拟入选会员名单,贾浅浅位列其中。

也许在文学圈以外的人对贾浅浅这个名字很陌生,但1979年出生、今年43岁的贾浅浅却有许多的名头:她是研究生导师,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陕西省青年文化协会副主席等等,但最出名的标签,还数“贾平凹之女”。

提到贾平凹,在当代中国文坛应该无人不知。作为陕西文学圈的大佬,中国作协副主席,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贾平凹写出了《秦腔》《废都》等上乘文学作品,先后有20多篇作品入选中小学语文课本,是当代颇有影响力的作家。

随后人们翻阅贾浅浅往日的诗歌作品,质疑其是否有资格入选作协的非议声开始越来越大,写出“手捏一块屎从床上下来了,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的贾浅浅,让网友集体质疑中国作协会员审核标准,事件开始在互联网上像滚雪球般越来越难以平息,贾浅浅的诗歌也被一些网友嘲讽为“屎尿屁体”。

也许是争议声太大,9月2日,中国作协发声称“研究决定不将贾浅浅列入2022年新会员名单”。而最终确定的2022年新会员名单中,也的确没有了贾浅浅的名字。

9月4日晚,贾浅浅授权新闻媒体发布辟谣:“《雪天》《真香啊》《黄瓜,不仅仅是吃的》这三首诗歌,不是我本人所写,和我毫无关系。”再一次吸引了网友的目光。

但围绕她的争议,却远超过这三首诗的归属。

“伪文二代”?

除了她本人的诗文水平,“贾平凹之女”的身份,也是争议中无法回避的一环。

也许诗歌本身是一些网友制造的靶子,但背后指向的却是更致命的问题:如果没有贾平凹之女的身份,她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作家?以及她过往的成绩,是不是完全靠自己获取?

网上有爆出,贾浅浅当年高考以250分的成绩被西北大学录取,虽未经证实,但2003年贾浅浅从西北大学本科毕业,却直接去了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当了一名教师,从事当代文学的研究,而此时贾平凹担任西安建筑科技大学人文学院院长。

等到西北大学在15年时成立了“贾平凹研究中心”,20年时又组建了“贾平凹文学馆”,贾平凹直接以院友身份,在此呼风唤雨,她的女儿贾浅浅跳槽到了西北大学文学院,直接当上了副教授。

以本科学历毕业的贾浅浅,是如何进入公立西安建筑科技大学,随后再以硕士学位跳槽到西北大学担任文学院副教授的?

甚至贾浅浅本人还在散文《我的父亲贾平凹》里自述,她刚上大学时就写了一篇《我爱辣椒》,父亲打电话给本来向他约稿的杂志编辑,结果文章就直接发表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人们不仅是指责贾浅浅的诗歌为屎尿体而已,大家怀疑她是徒有其表的“文二代”,认为她进大学教书是凭着父亲贾平凹的关系,甚至是贾平凹一手操办。

从屎尿屁诗歌到大作家女儿,再到高校的副教授,贾浅浅作为文人一路走来的轨迹里,除了她本身诗歌和学术水平“过于优秀和突出”之外,是否还有些其他因素的促进?

人们担心的,是以作家之身对社会资源的摄取。如果没有能说服大众的作品,那么质疑自然也无法被平息。

单单撇下诗歌的争议,如果贾平凹真的通过操作把女儿贾浅浅弄进了大学,再让女儿在大学里吃“贾平凹研究”这一碗饭,随后女儿反过来再专门吹捧父亲的“书画艺术成就和文学作品”,将给中国社会乃至文坛带来怎样的示范和印象?

文人报团

在此次关于贾浅浅的舆论风波中,也有不少同行为其发声。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员荣光启就公开表示:贾浅浅在诗歌造诣方面是够资格进入中国作家协会的,大部分国人对诗歌的理解还停留在古代,对新诗的了解不够深刻,网友以偏概全,贾浅浅是有很多好作品的。

贾浅浅以屎尿屁入诗,是大众对她诗歌水平最大的争议。对此,诗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臧棣认为,在现代诗的强力面前,一切皆可入诗。“不要小瞧屎尿。庄子早讲过的,‘道在屎溺间’。所以,从大的立场讲,如果说我们的文学还有面对人生的真相人性的真相,那么,屎尿怎么就不能入诗呢?将屎尿跟诗歌对立起来,在现代审美的逻辑自恰上,完全不成立。”

臧棣

一名叫张丽钧的女作家,也是中国作协会员,连续两天发表支持贾浅浅的文章,对贾浅浅的“屎尿诗”大加赞赏,骂广大网友根本不懂诗,还胡乱评价贾浅浅的诗词。隔天张丽钧再次发文,怒骂广大网友把贾浅浅的诗称为“屎尿诗”是极其恶毒下作的表现。

此外,声援贾浅浅的队伍当中,还有另一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赵丽华。赵丽华在怒批网友根本看不懂贾浅浅诗词的同时,还声称中国的诗词文化已经比西方落后了100年。

在这一事件中,牵扯出了文人抱团取暖的现象。学者们和网友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对贾浅浅进行称赞和拥护。

不知道这些声援的文人站在网友的对立面,企图以专业的文化修养说服大众“贾浅浅的诗歌是好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一首诗让大多数人眉头紧蹙而专业权威又不可质疑的话,那我们这么多年所普及的针对全民的艺术熏陶和审美教育,到底教会了大众欣赏什么。

文学不应“世袭”

作家的认定,本是个专业领域进行判断的事,但这次事件的特殊之处在于,贾浅浅入会被“公示”了。这种程序等于把专业判断交由大众判断,即便从专业、学术的角度来说,一些先锋的、前卫的表达是被允许的,但一旦交由大众,走向可能就很难预判。

贾浅浅本人曾在2019年的一次访谈里回应外界批评:“我的诗作篇幅都比较短小、语言力求精粹清丽,我追求以醒目的意象、鲜活的喻指和诗境的营造,来形成我的个人特色。”

很多人拿贾浅浅和8岁的小诗人姜二嫚做对比,以印证何为好的诗歌及合格的作家。

07年出生的姜二嫚从7岁时就开始作诗,11岁时就获得了全国十佳诗人,她发表的诗词火遍全网,被称为具有文学天赋的女孩。网络上十分流行的《孤独》,还有那句“灯把黑夜烫了一个洞”,都是姜二嫚所创作的诗歌。

当时她才读小学,但是文笔和思维已经远超同龄人,甚至大学生也自叹不如。与贾浅浅不一样,姜二嫚并没有一个获得茅盾奖的父亲,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是她的作品却比贾浅浅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恰恰说明诗歌源于生活,而情感表达也与家庭出身无大关联。

从姜二嫚的作品中,大家能看出作者从生活细节入手,将生活的美好和韵味包含其中的回味悠长,这是诗歌独有的魅力,而这些也确实是贾浅浅目前被广泛传播的诗歌中,无法挖掘出来的东西。

在诗作“出名”之前,贾浅浅一直从事文学研究。她研究的对象也很固定,几乎每一篇论文都围绕其父贾平凹,研究他的作品、文学理念等等。

对贾浅浅而言,“父亲”也许已经不是引路、榜样和权威的存在,而更多成为某种经营工具。她对“经营父亲”的热情和坦率,正如她对“屎尿屁”的热情和坦率。

当西北大学官网对贾浅浅的成果介绍中,列出了对其父书法绘画的研究;当一个资历不深的青年文学作家作品出版,却有众多业内名流大力捧场,这似乎已经注定贾浅浅进入了瓜田李下、难以自证的窘境。

只不过,不论是作协,还是作诗,贾浅浅对文学的敬重和诚意,都模糊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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