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数基金之父博格尔：为散户创造了战胜华尔街的“犀利武器”

2019年开年不久，投资界就有一位巨星陨落。零售指数基金之父约翰·博格尔（John C. Bogle）在1月16日去世，享年89岁。

博格尔在投资领域的地位有多重？巴菲特曾言，“如果要建立起一座雕像，来纪念为美国投资者作出最多贡献的人，那他只能是博格尔。”

对于散户来说，博格尔就是“守护神”。他向来倡导低成本投资，其创立的先锋集团（Vanguard Group）就是以出售廉价共同基金而闻名的巨头，这些基金的目的并不是要跑赢大盘，而是要追踪市场指数。

1974年成立的先锋集团，如今已经成为了资产管理行业的巨头。截至2018年9月30日，先锋集团管理的全球资金约为5.3万亿美元。其被动投资策略为投资者节省了数万亿美元的投资成本。

博格尔毕生的追求——降低投资成本

博格尔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倡导者和挑衅者的角色，这与他的外表也很相符——高大、瘦长，声音铿锵有力。在普林斯顿大学受过教育的他，致力于要为小型投资者争取自由和公平。

这种追求，可以追溯至博格尔的出身。他的父亲来自于一个创办了成功企业的富裕家庭，但本人却在商业方面却没有很大的天赋，甚至在大萧条时期散尽了财富。

和父亲不同，博格尔追随了他的外祖父阿姆斯特朗（Philander B. Armstrong）。阿姆斯特朗可以说是一个“独行侠”，他构想着要打造一款“共同保险”产品，并于1875年创建了一家名为Phoenix Mutual Fire Insurance的保险公司。阿姆斯特朗毕生都在抨击保险行业过高的费用和开支，这种理念后来像火炬一样传递到了博尔的手中。

1949年，博格尔正为他的本科毕业论文苦恼，他决心要写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生没有涉足过的论题，但却无从着手。直到12月，他偶然在《财富》杂志上讲到了一篇文章，称共同基金是一个“迅速扩张但有些争议的行业，可能会对美国业务具有重大的潜在意义”。

博格尔后来回忆说，他之前从未听说过共同基金，更别说投资它们了。也许是“有争议的”这个标签吸引了他，他决定将这个新兴行业作为论文的主题。1951年4月，博格尔名为《投资公司的经济角色》的高级论文发表。

在这篇论文中，博格尔引入了两个主题，这后来也成为了他职业生涯的两个代名词：表现和成本。他劝告基金行业不要吹嘘能够超越市场，“基金不能声称跑赢市场平均水平。”又指出，基金公司高估了自己的服务，“有迹象表明这些基金的管理成本太高。”

在50年后的一次采访中，博格尔表达了自己对这篇论文的自豪感。“论文指出，共同基金应该以最诚实、最有效和最具成本效益的方式动作。你可以说这是一个21岁大四学生的理想主义，你也可以说它是先锋集团的宏伟设计。”

“破天荒”之举——创立第一只指数基金

说到先锋集团的创立，其过程其实颇为曲折。

1928年，博格尔所在的惠灵顿管理公司（Wellington Management Co.）推出了第一个包涵了债券和股票的“均衡”共同基金。这种保守的基金帮助公司撑过了1929年的市场崩盘以及之后长期的熊市。但随着股票市场在1950及1960年代复苏，这支基金便显得过于陈旧。

博格尔说服他的上司在1958年推出全部由股票组成的温莎基金（Windsor Fund），运作良好。这只基金后来在1966年与基金界新秀、来自波士顿的一家激进基金公司合并，这家基金公司管理的是当时炙手可热的Ivest基金。但结果却搞砸了。

“这当然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一步棋。我做出了非常愚蠢的选择，并为此付出了非常高的代价。”

到1970年代，市场陷入低迷期，Ivest基金大跌，惠灵顿的其他基金表现也不如人意，博格尔与波士顿基金经理的关系日益紧张。当时，博格尔拥有惠灵顿28%的股价，后者则一共持有40%，因此能够通过多数票来将博格尔驱逐出董事会。

这本是故事的结束。不过关键就在于，惠灵顿管理公司运营的共同基金是由一个独立董事会来控制，作为对基金投资者的正式负责人（当时所有共同基金都有这么一个独立董事会，这个董事会一般不会违背基金管理公司的意愿）。而博格尔仍然是这个董事会的主席，因此比起对波士顿基金公司的经理，董事会的同僚对博格尔的忠诚度更高。

经过了八个多月的研究和博弈，博格尔说服了基金董事会保留住他的职位，并组建了一个小型团队来管理基金的会计、股东记录和法律事务。他们成立了一家新公司来处理这些工作，这家公司就是先锋集团。

先锋集团没有在共同基金向来最重要的两个工作上分配人手：分销和管理基金。但博格尔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他创立了一种“非管理型”基金，这种基金只是单纯地纳入了标普500指数的一些公司。基金直接向投资者出售，而无需通过经纪人。

1976年，博格尔首次推出了这只追踪标普500指数的低成本基金，称为第一指数投资信托基金（First Index Investment Trust）。在博格尔看来，这是“先锋的试验之作”，但在当时，这只基金饱受嘲笑，被称为是“博格尔的愚蠢之作”。在初始承销中，它仅仅受到了1100万美元的投资。如今，这只基金已易名为Vanguard 500指数基金，拥有着4410亿美元的资产。

指数基金不会试图跑赢市场，或是对最新的热门股票进行买卖操作。它们涵盖了一个指数中所有股票的代表性样本，然后就让基金追随大势。其主要吸引力在于，能够有效、并且低成本地捕获几乎所有基准股指的回报。而在博格尔看来，这一回报往往能够胜过大多数主动基金，而后者的管理成本还很高。正如博格尔所说：

“不要试图在干草堆里找一根针。直接买下整堆干草就是了。”

博格尔一直担任先锋集团的掌舵人，直至1996年辞职。但他并没有淡出公众的视野，反而经常发表演讲，对市场作出评论。1999年，博格尔创立了Bogle Financial Markets Resource Center，在辞世之前一直担任该中心的总裁。他曾这样来描述投资：

“如果你现在正在积累资金，并为未来投入资金，那么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停止这样的做法。这是第一条规则，不要停止投资。第二条规则是，特别适用于年轻人：市场的稳定下滑是一个机会。如果你每月都投资的话，这意味着你能够以更低的价格来买入股票。不要被这种下跌惹恼，要把它当作一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