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湾区望海峡》的第74期
台湾《中国时报》日前发表题为《蓝白合第一步 推动全套ECFA》的社论。社论指出，在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期间，国民党和民进党都提出需要重启《海峡两岸服务贸易协议（简称服贸协议）》，这是解决台湾服务业发展困境的关键所在。尤其在《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Cross-Strait Economic Cooperation Framework Agreement，简称ECFA）附带的“早收清单（即提早降低关税的商品清单）”逐渐被民进党当局指向对大陆的贸易打压之下，国民党和民进党应该在已经有共识的议题上及早达成合作，以免两岸经济对立积重难返。
选举操作的泡沫退去民生难题浮现
《中国时报》的社论指出，当年“反服贸”有民粹操作痕迹，以2016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的事后观察来看，也确是如此。而今“反服贸”已经过去十年，政治效果完全消散，这次大选民进党只有“惨胜”，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失去了年轻选民支持，众多年轻选民转向支持民众党，而转向的主要原因就是劳工长年低薪、房价持续高涨，对前景感到绝望，年轻人只能寄望相于第三势力。
台湾劳工低薪，主要发生在一般服务业，且服务业在台湾经济结构中占比超过六成，就业人数高于制造业。而服务业低薪有诸多原因，其中不可否认的一项是本地市场狭小又无法占据周边市场，无力成长带动薪资提升。2010年，马英九当局促成了ECFA的签署，但服贸协议部分却因2014年的“太阳花学运”被岛内立法机构搁置至今，让两岸间的“自由贸易协定”冻结在只有架构，没有主要内容（货贸和服贸）的尴尬状态。2016年民进党上台后，ECFA附带的“早收清单”更在事实上被岛内当局指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早收清单”变贸易打压大陆 台湾搬石头砸自己脚
ECFA于2010年6月签订，是由于两岸贸易关系复杂，无法一次性签署自由贸易协定（FTA）而达成的渐进性架构协定。内容涵盖贸易与投资、早期收获清单以及贸易竞争的解决机制等方面。
“早期收获清单”意指“提早降关税的商品清单”，双方在协议洽谈初期将较为迫切的产品项目列入，至2013年此类产品关税已降为0。根据这一协议，中国大陆已对台539项产品减税，涵盖机械、渔业、纺织业、石化产品等台湾传统产业。
但事实上，“早收清单”并未得到岛内当局的对等执行。资料显示，台湾按照“世贸模式”，以“独立关税区”的身份与大陆签署ECFA。世贸组织分别于2006年、2010年、2014年、2018年、2023年对台湾地区进行5次贸易政策审议，而在历次审议中，世贸组织秘书处报告均注意到，台湾地区对大陆部分产品实施“进口禁令”。2023年9月，世贸组织秘书处报告中提到：“中国台北对两岸直接进口商品有额外的禁止进口措施，该措施适用于2455项货物，主要包括活动物及其产品、蔬菜、预制食品、运输设备和纺织品。”
而这种对于大陆的贸易打压引起了有关方面的高度关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和《对外贸易壁垒调查规则》有关规定，商务部应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中国五矿化工进出口商会和中国纺织品进出口商会的申请，于2023年4月12日决定就台湾地区制定并正在实施的禁止进口大陆产品的相关措施进行的调查措施。
2023年12月15日，商务部认定，台湾地区对大陆贸易限制措施存在《对外贸易壁垒调查规则》第三条所规定的情形，构成贸易壁垒。
2023年12月21日，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发布公告，决定中止ECFA部分产品关税减让，自2024年1月1日起，对原产于台湾地区的丙烯、对二甲苯等12个税目进口产品，中止适用ECFA协定税率。
对于大陆方面的相关举措，台湾媒体表示，石化是工业之母，产值庞大，对于岛内整体经济具有相当的重要性。统计显示，适用于ECFA的石化产品为88项，2022年的出口额高达2200亿新台币。台湾石化公会则表示，以平均税率7.38％计算，岛内相关企业要多缴新台币163亿元的税金，且石化产业原料在制程上互有关联，大陆的反制将冲击更广泛的石化上下游产业链。
台湾三三会理事长林伯丰指出，受到影响的台湾企业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转行、转型，二是在大陆地区或者东南亚地区开设工厂，降低成本，这其实会导致台湾产业外移。台湾前外事官员介文汲指出，产能的降低势必会迫使企业裁员，而台湾制造业及周边的服务业有约40万劳工，薪资会受到怎样的影像，可想而知。
加入CPTPP，就能解决问题吗？
遗憾的是，台当局目前仍不知悔改，只想一味淡化相关影响，以所谓“开拓不同的市场”来敷衍民众。但台媒指出，不少中小企业者批评称，台当局除了一句“新南向政策”外，没有给予任何转型、转销的配套方案支持。
事实上，近年来，台湾地区对所谓“新南向”的东盟贸易额不增反降，此外对欧洲、美国的出口额也在下降，部分原因在于台湾并没有和东盟签署自由贸易协定，也没有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 或是《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CP）》等当前国际主流的区域性经济组织。
根据台湾经济部门的数据，2023年台湾总出口4324.79亿美元，同比减少9.8%，其中对中国大陆及香港的出口额占35.2%，同比减少18.1%。
讽刺的是，民进党当局将加入CPTPP视为所谓“破局”的方向，但有台媒就认为此举实为“痴人说梦”。外界注意到，目前大陆和台湾地区（以独立关税区身份）都申请加入CPTPP，而按照相关议事规则，要根据申请递交的先后顺序进行审核，大陆则早于台湾递交申请。同时，相关审核规定，是否通过申请需要所有会员共同决议，而CPTPP的会员和中国与东盟通力合作的RCEP在会员上有多达一半的重叠度，台湾未必有能力说服所有CPTPP会员。
真正的破局方向在哪里？
显然，真正的“破局方向”不在“新南方”，不在CPTPP，就在于“重启服贸”，事实上，国民党和民众党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选举期间双双提出了类似的政见。但另一方面，“太阳花学运”是2016年民进党胜选的垫脚石，不太可能自我矫正，甚至民进党在选战中继续抹黑“服贸协议”，制造谣言称“服贸协议”会让“几百万大陆人”、“几千万大陆人”来台湾抢工作，制造民粹主义恐慌。因此，既然民进党大概率无法自我矫正，那么选战中要求“重启服贸”的两个在野党，至少在追求台湾服务业乃至整个经济的正确发展上应该，也必须合作。
《中国时报》呼吁，规模较小的台湾经济，在对等公平开放的状态下，可在贸易自由化下，获得相对较大的贸易利得，而既然蓝白都说在立法机构可视议题合作，“那就请以苍生为念，国民党、民众党从进一步推动ECFA开始吧”。
作者丨段晓卿，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