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尼力 出品|天下财道
股价破净之后，公司该怎么办？这是个问题。
11月15日，证监会发布《上市公司监管指引第10 号——市值管理》。其中明确提出，长期破净公司应当制定上市公司估值提升计划，并经董事会审议后披露。
就在11月13日的业绩说明会上，沪农商行（601825.SH）也被问到这个问题。
看上去，公司给出的答案洋洋洒洒，但具体如何做，又显得比较笼统。
数据显示，虽然沪农商行股价已较低点反弹不少，但截至11月20日，其市净率只有0.65，仍处于长期破净状态。
那么，沪农商行基本面究竟如何？未来发展出路何在呢？
增速骤降
沪农商行全称是上海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是首家在农村信用社基础上改制成立的省级股份制商业银行，2021年8月在上交所挂牌上市。
近几年，沪农商行营收和净利润增速明显放缓。
今年前三季度表现更加明显，营收增速仅为0.34%，净利润增速仅有0.81%，与前三年相比，呈现出断崖式下降。
三季报营收增速对比图（单位%）
三季报归母净利润增速对比图（单位%）
如此一来，今年四季度压力骤增，这是否意味着年度增长趋势将被打破？目前尚未有答案。
沪农商行的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利息收入是银行的主要营收来源，沪农商行利润承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净息差收窄。前三季度，沪农商行利息净收入同比下降约3%。
所谓净息差，是银行贷款利息收入和吸收存款利息支出之间的差额，利息净收入下降，说明利息收入的增长已经跟不上利息支出的增长。
当然，今年也不是只有沪农商行一家面临净息差收窄的环境压力。
那为什么偏偏沪农商行表现更差呢？
从资金利用效率来看，沪农商行的表现明显落后于同行。
沪农商行前三季度存贷比不到70%，不仅低于去年同期，在上市农商行中也是垫底水平。
存贷比反映的是银行将存款转换为贷款的能力。该指标过低，一方面反映出银行在贷款审批上更为谨慎，另一方面也说明银行盈利能力在下降。
值得注意的是，沪农商行作为一家定位服务“三农”和小微企业的农村商业银行，房地产贷款却居高不下。最近三年，该行的房地产贷款占比，始终维持在三成左右。
前些年，有关部门一再压降房地产企业的风险，这个大趋势人所共知。但沪农商行对此似乎置若罔闻。
房地产业是不良贷款率最高的行业之一，在房地产行业整体承压的背景下，沪农商行并没有放缓步伐。2023年沪农商行在该行业的贷款余额有1047亿元，相比2022年末增加42亿元。
经营隐患
实际上，沪农商行还蕴含其它风险。
沪农商行前三季度保持净利增长主要靠的是非利息收入。其中的投资收益达到20亿元，同比增长约67%。
上半年财报显示，沪农商行投资总额达到5184亿元，其中，“其他债权投资” 规模最大，达2747亿元。具体来看，高风险、高回报的“金融债券”占到一半，达1435亿元。
也就是说，沪农商行前三季度不到1%的净利增长 ，主要依靠的还是容易受到市场波动影响的投资收益。
投资收益有靠天吃饭的特征，虽然对业绩增长能起到一定的临时支撑作用，但从长期来看，这部分收益并不稳定，难以持续为营收增长提供有力支撑。
此外，沪农商行前三季度的不良贷款拨备覆盖率约为365%，较上年末下滑40%。拨备率指的是银行贷款可能发生的呆、坏账准备金的使用比率，往往与坏账损失计提相关。
但三季报显示，该行的不良贷款率并未转好，减少拨备率的出发点因此耐人寻味。
有业内人士向《天下财道》分析说，拨备率潜在具有利润调节的作用，有券商估算过，拨备率每下调1个百分点，银行整体的利润增速就能提升0.5个百分点。
沪农商行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天下财道》向该行寻求答案，但未获回应。
合规风险
除了业绩承压，沪农商行及其分支机构近两年也暴露出内控不合规问题。
今年1月，沪农商行下属慈利沪农商村镇银行因贷后管理不到位、贷款资金被挪用等问题被处罚。
4月，沪农商行下属北京房山沪农商村镇银行原董事长刘勇、原行长刘波，因涉嫌严重违法违纪被通报。
6月，因信息披露不完整，沪农商行下属弥勒沪农商村镇银行被罚款25万元。
沪农商行去年还曾收到巨额罚单。
2023年6月，因存在同业投资资金投向合规性审查不审慎、委托贷款资金违规用于禁止性领域、未按规定监督委托贷款资金用途、贷款分类不准确等 19 项违法违规事实，沪农商行被责令改正，并被处以 1160 万元巨额罚款。
2023年11月，沪农商行下属上海崇明沪农商村镇银行，还因多种违规问题被罚款230万元。
天眼查还显示，沪农商行自身风险超过11000条，周边风险更有21900余条，其中大量涉及公司股东。
合规问题频发的同时，沪农商行的管理层也是震荡不断。仅在2023年，就有20位董监高人员发生变动，其中包括10位辞任，10位新任高管。
尽管存在上述诸多问题，沪农商行薪酬在同业中却名列前茅，2023年该行人均薪酬51万元，是唯一突破50万元的上市农商行。
当然，沪农商行也有自身优点，比如多元化的业务结构，在上海市郊区的网点数量排名第二，郊区网点数量占比达到77%，科技型贷款较上年末增长近20%。
不过，就总体来看，沪农商行仍需要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比如内控机制如何完善，高薪之下为何问题频发，未来如何突破增长瓶颈等等。《天下财道》亦就此向沪农商行寻求答案，但公司方面同样未能给出任何解释。
有业内人士向《天下财道》分析说，沪农商行应进一步审慎合规经营、关注风险贷款领域、优化信贷结构、提升资产质量，如此才能逐渐走出破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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