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伊婷
编辑/大风
12月的第一天，豆瓣就被罚了150万元。
因近期豆瓣网及其账号屡次出现法律、法规禁止发布或者传输的信息，国家网信办依法约谈处罚豆瓣网，予以行政处罚150万元。
为此，12月2日下午，豆瓣暂停“小组”回复功能的使用，并暂停“精选频道”的内容更新。
2021年的豆瓣，可谓是命途多舛。今年1月至11月，豆瓣被罚20次，多次定格罚款50万，累计罚款900万。除罚款外，豆瓣还因擅自删除用户相册图片，涉及隐私问题，被送上热搜。作为书影音评价平台，豆瓣因关评锁分渐渐失去公信力；作为内容社区，豆瓣广播功能被迫下线整改，小组因“清朗行动”被不断整顿。
一直被誉为“文青乌托邦”的豆瓣，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佛系经营的豆瓣商业
豆瓣算是小众网站里的一朵奇葩。
大多数网站都是抄袭起家，然后火了起来。比如微博模仿Twitter，百度模仿Google，优酷模仿YouTube。但豆瓣是一家原创的网站，海内外至今没有一家可以与其对标的网站。
2005年，阿北创建了豆瓣。凭借干净的页面和独特的评价体系，豆瓣吸引了一批的文艺青年，被称为文青的精神角落。书影音爱好者在这里找到了家，每读一本书或电影，都会在这里记录；热爱分享的人组在这里建了豆瓣小组，分享自己的观点与生活。
后来，因为真实的评分，豆瓣渐渐成为书影音界的“大众点评”；兴趣爱好相似的人在这里聚集，豆瓣小组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大，豆瓣也变得不再小众。
网站慢慢做大，要么像B站一样商业化，要么像A站一样死去，豆瓣却是异类。
阿北不想过度商业化逼走豆友，所以豆瓣走的很慢。豆瓣的核心用户偏向精英人群，每次软件改版，都会引起他们的大量反对。
2015年，豆瓣将“豆邮”改为“私信”，引起了豆友们的强烈抗议，甚至有人把这件事收录进维基百科。“豆邮”一词用了十年，老用户对此已经有了感情。忽然的变动让豆友不安，他们觉得豆瓣在下沉，他们全然抗拒这种大众化。
这些年，豆瓣尝试了品牌广告、豆瓣阅读、在线售票、豆瓣FM、豆瓣同城、豆瓣东西等业务，但因为阿北坚持“最理想的是商业价值和用户价值之间不矛盾”，这些业务全都不了了之。
在商业化这块，阿北慎之又慎，就连如今的豆瓣市集，都只卖与豆瓣气质相符的商品。天眼查显示，成立至今，豆瓣只经历过4轮投资，而且至今没有上市。
不过，最近“人淡如菊”的豆瓣也准备直播了。根据公开资料显示，北京豆网科技有限公司的“豆瓣在线直播Android版应用系统”获登记批准，登记号为2021SR1732546，批准日期是2021年11月15日。
而在豆瓣为钱奔命之前，得先管管自家豆友。
变味的豆瓣
这几年，豆瓣涌入了越来越多的用户，伴随普通网友而来的，是饭圈与水军。
人们最先感受到的变化是豆瓣的评分变味了。这几年，豆瓣衍生出了刷高分/低分的水军，一个明明还不错的电视剧，却被恶意刷低分。最近开播的《女心理师》知乎评分高达8.8，人民日报等官媒点明表扬，而豆瓣开分仅5.1，被不少人质疑恶意刷分。
比水军还可怕的是失去理智的网友。不久前，高分纪录片《人生果实》忽然被集中打一星，豆瓣评分从9.6分降到8.7分，豆瓣官方直接锁评。差评理由是男主津端修一曾参加过二战，依据是原作中有他迎接了麦肯阿瑟来日本（降落）后有一张当时的照片。
饭圈专业的粉丝有在豆瓣刷分养号的习惯，自家哥哥姐姐出新歌或者新电影了，就在下面疯狂刷5星好评，评语要么是一些复制来的短评，要么对明星本人的溢美之词。很多时候，作品上映之前就会出现大量5星好评。备受非议的歌手肖战的单曲《光点》，豆瓣评论区两极分化严重，不是打一星，就是打五星。
新书《记忆记忆》刚上架时，成为王一博粉丝的“灌水”养号基地。评论里几乎没有对作品本身的评价，只有赞美明星本身的言论。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豆瓣评分，也变得越来越水了。
2020年11月，豆瓣这位图书编辑喊话饭圈，“离我们远一点”。
豆瓣频频被监管的原因，更多来自于豆瓣小组。
官方给予小组绝对的权利，人人都能创建小组，加入的前35个人会自动变成管理员。如果没有加入小组，就看不到里面的帖子。大家在里面发表什么言论，官方都不会介入。
极高的言论自由使得豆瓣小组迅速成长为庞然大物，热度堪比当年的百度贴吧。专聊明星八卦的八组、鹅组盛极一时，成为豆瓣最难进的小组。而在“饭圈文化”盛行之际，这些八卦小组就成了粉丝们拉踩明星、言论攻击的重灾区。
于是，咸鱼上衍生了一门豆瓣账号买卖的生意，买卖暗号“豆瓣酱”。据了解，一个加入花园组、瓜组、象组等几乎所有大型豆瓣小组的账号，可以卖到680元。这些账号基本都被粉丝买走，用来给明星刷分。如果现在到闲鱼上已经搜不到“豆瓣酱”了，但能搜出个“豆瓣小耗”。
在今年“饭圈·清朗”行动启动后，豆瓣小组来了一场大地震。据豆瓣数据，截至11月26日，在整治“饭圈”乱象专项行动中，豆瓣已删除违规和不良信息42万余条，禁言违规账号近5000个，解散或停用问题小组80余个。
此时，豆瓣下场监管已经来不及了，甚至误封了很多无辜账号。知乎上有人说自己账号无故被封，但是因为这个账号是这几年的心血，记录了自己这几年看过的每一本书与每一部电影，还是辛辛苦苦追回来了。
虽然豆瓣被自身的经营不善所拖累，但无论如何，在人们看书看电影前，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豆瓣。
今天公众号“每日豆瓣”里，热度第一的评论是，“豆瓣一定要撑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