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烹茶,皆是疗心

饮酒烹茶,皆是疗心
2022年08月08日 15:39 中国酒业协会

一口醇酒入喉,丝丝缕缕的绵柔化作极为细密的分子向全身蔓延;一杯清茶入口,那口中的芬芳甘苦都会随着心神不断地向四周氤氲、涌动、溢出。饮酒和烹茶其实是一样的,在我们长久以来的认知里,那种安静、平淡的素朴状态似乎是煮茶独有的,而饮酒所追求的就应该是激烈、放诞、不顾一切地全然敞开。但是,这种观念与真实情况其实是有一些误差的。真正的饮酒并不是为了得到酒中最为肤浅的刺激和躁动,而是专注于酒液在口腔内的细微变化,清茶与醇酒入口,让我们的心神随着那逐渐渗透入身体的液体而不断向下、向内,这是一个向内部寻找真我的过程,也是一个安抚、疗愈自己内心的过程。

孤村庭院,饮酒烹茶,一半是为了茶酒的滋味,另一半则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内心。茶与酒都是为了追求愈饮愈静的境界,对于饱受误解的饮酒一事更是如此,也更应当如此。以古人饮酒、烹茶都喜欢的一样食物为例,便可管窥其中奥妙。

古人喜欢以笋为饮茶、佐酒之物,因为其中的清冽滋味更甚于其他食物,更有助于心境的平缓和心神的安宁。煮茶常食苦笋,“自喜身无事,乘春但种花。时时游野墅,往往宿僧家。入竹新寻笋,燃铛旋煮茶。趋朝十里路,来往不嫌赊。”(唐末宋初李昉《自过节辰又逢连假既闭关而不出但攲枕以闲眠交朋顿少见过杯酒又难独饮》)欲饮而无人共聚,便只能烹新茶、食苦笋,在山野之中,静心求己。饮酒时也是如此,“先生朝槃厌苜蓿,笋味得全差胜肉。……土膏渐竭外欲枯,火候微温酒已熟。”(宋代陆文圭《赋烧笋竹字韵》)饮浊酒、食苦笋,求的正是一个苦笋清心、浊酒定心。

苦笋佐酒,是以一种脱离生活的“贫乏”让自己的内心安定,苦笋、浊酒入口,一方面感叹自己身处山野之贫苦境况,另一方面则是剥除自己内心的贪图之心、世俗之心。饮至深处时,心境更是直直地沉到最深处,那种仿若入定的静心状态,也会让人觉得彼时彼刻杯中的浊酒、酒桌上的苦笋是那么的珍贵难得。“岭北嘉蔬无此笋,江南相识尚逢梅。夜阑莫作思乡梦,且听清歌更一杯。”(宋代郭祥正《武溪亭劝顾归圣朝奉酒》)其实真正珍贵、难得是并不是那苦笋、也不是那浊酒,而是饮酒之人定心之后的那一份介于宁静与寂寥之间的安心状态。

饮酒烹茶,其实都是为了疗愈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心神在茶的苦涩和酒的清冽中达到静而不躁、安宁散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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