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酒客漫天狂醉之言不可尽数,而今我欲与君细细言。我欲大醉,我欲狂醉,我欲醉倒于此间,我欲醉眼看人间,醉倒仍要仰头举杯向天再要几杯几盏。
我本就是人间放浪无羁的醉客狂徒,不羡天人饮仙酿,不慕仙人可长生。
我本人间醉客,行走世间只为饮遍人间酒,人间美酒人间饮,人间醉倒人间死。除此之外,还有何事值得我挂记?还有何物可牵绊这一颗醉心?此间酒徒最狂妄!醉眼斜睨公侯卿。
天上醉仙三百万,遇我也需尽低眉。也曾醉酒呼山呵海,说尽天地不公,以万物为刍狗;也曾醉酒登那金銮,骂遍帝王与群臣,公侯卿相如今见我依旧汗涔涔。
一醉千百载,心神出游不在身。我已是醉死于人间的一个随处游荡的孤魂野鬼,肉身对我来说已然成了无用的牵绊和束缚。使君问我,我是谁?我是谁呢?我又怎知!我是人间飘荡的一缕醉意,今日在唐,明日在宋,游荡在古今酒史千年之间不曾停歇。
我也曾见那魏晋风流的嵇康弹尽一曲“广陵散”,饮下一杯断头酒,苦酒还未入愁肠,浊泪还未出眼角(据《晋书》记载,公元263年,嵇康因不愿出仕而为当朝帝王司马昭所记恨,被判处死刑。临死前,嵇康毫无惧色,只是抱着琴叹息道:当初袁孝尼想要跟我学《广陵散》,我没有教给他,如今这琴曲怕是要断绝传承了。于是弹完一曲,饮下一杯断头酒,而后从容赴死)。
我也曾入得李太白之身,借他那含蕴千古才气的绣口一吐,恨不得将大唐三百载的风流气韵一口气说尽(当代诗人余光中所写的《寻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我也曾化作苏东坡的一口酒气,带着赌气与调皮,随口喊完一声“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便昏昏睡去,让那些心怀鬼胎的目光心惊一夜。(据叶梦得《避暑录话》记载,相传这首词写成后,当晚就在人们中间流传开了。由于结尾表达了作者隐逸归去的想法,以致人们第二天纷纷传说,苏轼已将冠服挂于江边,坐上小舟,长啸而去。地方官得知,大吃一惊,怕因犯人走失而失职,急忙前去查看。到了住所,却发现苏轼鼻息如雷,还没有起床。)
我也曾眼见殷浩面对桓温的步步紧逼时,还能慢慢举杯小酌一口从容地说一句“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据《世说新语·品藻》记载,桓温年轻的时候就与殷浩齐名,所以常常有竞争之心。桓温问殷浩:“你和我相比,谁强些?”殷浩饮尽杯中酒后从容地回答说:“我已经和自己打交道很久了,宁愿作我!”)
我乃天地所生,游荡人间的一缕千古不绝的酒气,你可愿与我共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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