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酒怀人,杯子里盛满的记忆

见酒怀人,杯子里盛满的记忆
2022年07月04日 14:00 中国酒业协会

我见此酒如见昔日旧友,那些曾经举杯共饮、促膝长谈的岁月也随着空落落的酒杯一去不复返。古今多少醉酒客曾在寂寞独酌时生发出这样的感慨。他们内心有追忆、有思念、有懊恼、也有悔恨。那么多的杂念无处与人诉说,只能默默举起手中的酒杯,他们见酒怀人,借酒抒泄内心思绪,大多是这样,大多时候也只能是这样,这是人间世事变幻而个人无力阻止、无法挽回的无奈,也是那些在人间举杯惆怅的醉酒之客内心深处最大的伤痕。

多少风流酒徒,在大醉之后才放任自己内心的思绪奔涌,在酒杯面前才敢回忆起从前。曾经与至交好友啸聚竹林山涧之中,放声高歌,尽一时余欢,到如今独自举杯,四下无人再不复当年热闹模样。只能在路过那一片曾经热闹非凡的竹林时黯然神伤,然后默默离开。即便是人世间风流雅致、狂放任诞最为极致的酒客,也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

就像《世说新语·伤逝》中记载的那一则故事一般:“王浚冲为尚书令,著公服,乘轺车,经黄公酒垆下过,顾谓后车客:‘吾昔与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饮于此垆,竹林之游,亦预其末。自嵇生夭、阮公亡以来,便为时所羁绁。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时隔多年,王戎再次路过当年“竹林七贤”一起喝酒的地方,眼见物是人非,只能悲切地与车夫感慨一句:当年我曾经和嵇康、阮籍他们一起在这里喝酒,从来没有预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走的走,散的散,他们都远离了这是非之地,而我如今却又深陷世事之中。那曾经的竹林、酒垆虽然尽在眼前,但好像隔山隔海那么遥远。邈若山河,多么轻柔的一句话,多么缠绵的一句话,淡淡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悲悲切切寒彻骨。

举杯饮酒是怀人念旧,举起酒杯又放下也是。《晋书·陶侃列传》记载:“侃每饮酒有定限,常欢有馀而限已竭,浩等劝更少进,侃悽怀良久曰:‘年少曾有酒失,亡亲见约,故不敢踰。’”陶侃年轻的时候酒瘾很大,连日大饮都是寻常的事情,后来每次喝酒都给自己限定量,经常是不尽兴,一起喝酒的朋友劝他再喝一点,他默然良久之后解释道: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喝酒犯过错,我那现在已经去世的父母曾经跟我有过约定,不让我多喝酒,所以我到现在也不敢逾约。

见酒怀人,是因为酒里有难与人言的故事,是因为举杯的时候,那些让人神伤的故事也在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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