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贯彻自律理念,稳慎推动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

深入贯彻自律理念,稳慎推动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
2021年09月06日 11:00 用户6314832590

内容提要

结合近年来跨境人民币政策及市场发展变化,在人民银行的指导下,2021年5月外汇市场自律机制修订并发布《银行跨境人民币业务展业规范》(2021版)。文章对此次展业规范修订的重点进行解析,并就以自律促发展、共同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出相关建议。

我国推出人民币跨境结算试点至今已经超过10年时间,人民币跨境使用逐步实现了从零星的边境贸易结算到全面铺开、从经常项目到资本项目、从贸易和直接投资到资本市场交易、从银行/企业到个人、从简单到复杂业务的拓展。

2016年6月,全国外汇市场自律机制正式成立,这是在人民币国际化稳步发展、中国外汇市场逐渐成熟开放的背景下,更好地融入国际金融市场、借鉴国际经验的重要举措。在自律机制框架下,各家银行共同推进人民币跨境使用,规范跨境人民币业务办理,合作编写了《银行跨境人民币展业规范》。近几年,伴随跨境人民币政策和市场的变化,自律机制组织成员机构对《银行跨境人民币展业规范》进行了修订更新,指导商业银行健康、高效开展跨境人民币业务。

一、《银行跨境人民币业务展业规范》制定出台背景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人民币跨境使用取得稳步发展,根据人民银行统计数据,2020年全国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超过28万亿元,同比增长44%。近几年,人民币跨境使用总体呈现以下特点:一是贸易和直接投资跨境人民币结算平稳增长,人民币已经成为中国跨境收支第二大货币,被企业广泛接受和使用;二是伴随金融市场开放加速,证券投资业务大幅增长,成为推动人民币跨境使用增长的主要力量;三是人民币跨境使用政策不断优化,央行等监管部门先后推出一系列更高水平贸易投资便利化政策;四是人民币国际化基础设施进一步完善,人民币清算行体系持续拓展,CIPS 成为人民币跨境结算的主渠道。

与此同时,我们所面临的国内外经济金融形势更加复杂,人民币跨境使用的主体更为多元化、范围更广、业务种类更多,这些都在客观上需要建立一个机制,为各类市场主体提供统一和明确的业务标准、提高各商业银行展业水平,并且通过持续的宣传培训,强化从业人员的政策合规意识和提高专业能力,维护市场秩序。

为促进外汇市场有序运作和健康发展,维护市场正当竞争秩序,在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的指导下,外汇市场自律机制于2016年6月成立。自律机制内设三个工作组:汇率工作组、银行间市场(批发市场)交易工作组、外汇和跨境人民币展业工作组。自律机制成立伊始,外汇和跨境人民币展业工作组即组织各家成员银行共同制定和签署了《跨境人民币业务自律公约》,不断强化自律意识和行为,促进跨境人民币业务健康发展,努力维护市场公平竞争秩序。

为落实《跨境人民币业务自律公约》,适应人民币跨境使用领域不断拓展、内外部环境不断变化等新形势对展业规范提出的新要求,成员机构希望通过自律机制的平台,共同制定更为细致、全面和统一的业务操作指引,指导各家银行更高效地落实业务真实性、合规性审核工作。中国银行作为外汇和跨境人民币展业工作组牵头行,牵头起草了《商业银行经常项目跨境人民币业务操作指引》《商业银行资本项目跨境人民币业务操作指引》(以下简称“《指引》”),对商业银行办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真实性、合规性审核的基本要求进行了明确和细化。

在上述《指引》的基础上,外汇和跨境人民币业务展业工作组进一步制定了8个展业规范,分别为《货物贸易展业规范》《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展业规范》《外商直接投资展业规范》《境内企业境外放款展业规范》《跨境双向人民币资金池展业规范》《境外直接投资展业规范》《金融市场及其他业务展业规范》《跨境融资展业规范》。上述规范基本涵盖目前所能开展的主要跨境人民币业务,从政策依据、客户识别、客户分类、审核原则、审核要点、风险提示等几个维度来规范业务。各行依据展业规范开展业务,很大程度缓解了前期存在的不同商业银行具体业务操作审核尺度不一、审核标准差异的现象,规范了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办理。

二、展业规范的修订更新解析

首版《银行跨境人民币展业规范》是在2017年面世,2017年至今,跨境人民币政策及市场发展已经有了较大的变化。一方面,近些年跨境人民币新政频发,包括外商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及账户、境内企业人民币境外放款、跨境融资、购售等业务均有了新的政策要求,特别是2021年初人民银行等六部委出台的《关于进一步优化跨境人民币政策 支持稳外贸稳外资的通知》(银发[2020]330号),对过去的多项制度进行了修订完善,相应的展业规范中应有所更新。另一方面,近几年监管部门不断优化政策、推动开展更高水平贸易投资便利化业务,外部环境的变化也要求银行展业中紧跟形势,优化展业工作要求,既便利客户使用人民币,又防范风险。

在人民银行的指导和自律机制秘书处的组织下,外汇和跨境人民币业务展业工作组启动了对跨境人民币业务展业规范的更新,新的展业规范于2021年5月底召开的自律机制第七次工作会议上正式审议通过并发布。本次修订的重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根据最新政策对展业规范进行了更新。依据近年来出台的330号文等主要跨境人民币政策文件,对各项规范中的内容进行了调整。例如,在直接投资相关账户管理、境外放款的额度及申报等管理、个人跨境收入流向监控、购售业务的交易背景要求等方面均有更新。

二是更加强调贸易投资便利化。开展更高水平贸易投资便利化试点,是近几年监管部门所持续推动实施的,330号文的出台,将贸易、投资、承包工程等便利化试点推广至全国。此次展业规范修订过程中,“便利化”贯穿始终,明确说明便利化业务不必再事前逐一审核单证材料,提升业务办理效率,提升市场主体的获得感。但另一方面,在尽可能地便利客户、推动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同时,银行需通过更多的手段防范风险。在《货物贸易展业规范》中,丰富了很多交易背景核查手段,例如合同是否存在着条款过于简单化的现象、是否存在着与实际经济背景相冲突、成交价格和公开市场上公允成交价格存在显著偏差、货物数量规定不一致、运输路线无法衔接等。在银行办理货物贸易收支过程中,这些要点均可供银行参考借鉴,鉴别可能的风险。

三是根据过去几年实践,对展业规范的内容进行了适当增减。“增”主要体现在人民币内保外贷、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对外承包工程跨境结算、贸易新业态等业务领域,更细化了审核要求,或增加风险提示。例如,近几年内保外贷是金融监管部门重点关注、银行合规风险频发的领域,此次修订大幅增加了内保外贷背景审核、信息报送、贷后管理等细化的要求,提示银行进一步防范风险。“减”则体现在,本次修订废止了《银行经常项目操作指引》和《银行资本项目操作指引》,将上述指引内容与相应的展业规范合并,逻辑上更为精简、统一。

通过此次修订,各项展业规范的操作性更强,也更贴合最新政策和市场走向,未来将有助于进一步规范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市场环境,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

三、以自律促发展,共同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今年3月,我国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坚持市场驱动和企业自主选择,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十四五”规划为未来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指明了方向。展望下一阶段,人民币跨境使用既面临多重机遇,也仍存在着一些挑战。

当前人民币国际化面临有利的外部形势。一方面,影响企业币种选择的非经济因素正在凸显,非经济因素包括地缘政治、国家关系、贸易保护主义等,许多中国企业已经有意识在主动接受和使用人民币。另一方面,自贸区、自贸港建设加速,新的金融政策仍在不断推进中;国家持续出台稳外资、稳外贸的举措,从各个方面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对银行服务企业开展跨境贸易和投资带来了机遇。此外,从银行实践中来看,境内外市场主体对人民币的接受程度大大提升。中行已连续8年每年开展针对全球3000多家客户的调研,并编制发布《人民币国际化白皮书》。最新结果显示,79%的受访境内外工商企业,考虑在跨境交易中使用人民币或提升人民币的使用比例,这是近五年来最高水平;约有四分之三的受访工商企业表示,当美元、欧元等国际货币流动性较为紧张时,会考虑将人民币作为融资货币;超过半数的受访境外金融机构表示将增加人民币计价资产的配置,人民币资产成为境外金融机构配置多元化资产、提升投资收益水平的理想投资标的。

与此同时,制约人民币跨境使用的一些因素依旧存在,包括市场主体长期习惯较难改变、海外人民币市场还有待发展完善等;在当前跨境人民币市场,部分银行在部分地区仍存在一些不规范做法或不规范申报,我们还要继续深入开展自律机制的各项工作,以自律来规范业务、促进发展。

一是贯彻和落实各项自律要求。各银行都应深入研究学习跨境人民币政策、各项展业规范,围绕“真实性”“审慎性”的要求,落实跨境人民币展业规范的各项要求,加强行内制度更新和信息系统优化,主动维护跨境人民币市场竞争秩序。

二是深入开展自律传导和培训。不论是全国自律机制层面,还是省级自律机制层面,我们都应继续加强从业人员的自律意识和专业技能,开展各种形式、内容的培训传导。

三是关注人民币国际化未来发展。未来可以在自律机制的框架下,选取一些大家共同关注、对未来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将产生重要影响的课题开展培训和研究,例如人民币计价货币职能发挥、人民币跨境融资业务拓展、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等等,充分利用自律机制平台,以在规范行业竞争的同时研究探索行业发展。

作者:刘云飞,中国银行总行交易银行部副总经理;闫波,中国银行总行交易银行部高级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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