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的敲门人:评乔尔乔内

现实主义的敲门人:评乔尔乔内
2022年04月27日 12:55 北研满

乔尔乔纳应该算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威尼斯画派画家,架上画的先行者。乔尔乔纳的全名是乔尔乔·巴巴雷里·达·卡斯特弗兰科,而改用乔尔乔纳这个名字,则含有“明朗”“幽雅”的意思。他生于威尼斯附近的卡斯特弗兰科镇,卒于威尼斯。

早年师从威尼斯画派的创始人G·贝利尼,继他之后的另一位威尼斯画派大师提香与他是同门师兄弟。《沉睡的维纳斯》创作年代约1510-1511年,画面108.5厘米×175厘米,现藏于德国德累斯顿国家美术馆。这是乔尔乔纳最成功的油画作品。

创作于1505年的《卡斯泰尔弗兰科的圣母》结束了乔尔乔纳创作活动中初出茅庐的阶段。画面上,玛利亚端坐在高耸的台座上,无阶梯或它物与地面相连,她的左右两侧是面对观众的圣芳济和圣徒梨贝拉莱,三者呈完美的三角构成。然而最具乔尔乔内特色之笔是在圣母两边的画面透空显露出的山水远景,无论左边山赛风光,还是右边海滨远眺,着色淡雅空灵,富予诗意。

此画一反当时流行的圣母祭坛画的布局,虽在一些细节上还不能充分掌握,但在构思上却有惊人的创造性,在紧凑庄严一目了然的布局里,每个人物都是各自独立的,玛利亚高高凌驾于两侧的圣徒之上,仿佛正飞往天国的途中,这种画法使她断绝了与人类的联系,似乎与她身后那充满浪漫气氛和金色薄雾的风景融为一体。乔尔乔内把场景在画面两边猝然切断,以暗示在画面之外还延伸着一个无垠的空间,画中的一切看似甜蜜宁静庄严,可在金色迷人的光辉下,却潜藏着一种奇特的孤独感,而这种孤独感在圣母蕴含温存的面容上反映出来。所有这一切形成了画面上略显神秘的、若有所思的、耽于幻想的气氛,对于避免表现强烈戏剧冲突的乔尔乔内成熟期的艺术来说,这样的气氛是具有特征意义的。

乔尔乔纳的作品(沉睡的维纳斯)是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型艺术家最为成功并最为人称道的一幅作品,遗憾的是,他未及完成便过早地辞世了。此画透现了乔尔乔纳心中的理想美境界,一种冰清玉洁的女性美韵致。画面中的维纳斯双眸微闭,一只手枕在如云雾般地长发之下,另一只手轻松随意地搭在自己修长的双腿上。身体匀称而舒展,体态优雅,起伏有致,闲适自如。丝绸般地床褥似乎她是安睡于卧室之内,但背景又已然是一番恬静怡然的田园乡村风光。

颀长而又丰腴的躯体沐浴着夕阳的金色余晖,与天际流动的云彩浑然一体,画面静穆又不失壮丽。沉寂日暮的自然状态好像正是酣然入梦的维纳斯,不知是维纳斯融入了自然的怀抱还是自然融入了维纳斯的梦里。人与自然之间天衣无缝般地和谐,宛如一首田园牧歌。正如文艺复兴盛期的其它作品一样,乔尔乔纳笔下的维纳斯是孤芳自赏的,无论是观众还是她身处的大自然,仿佛都和她保持着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把维纳斯处理成为在宁静的梦境中神游太虚,这不是出于偶然的。放在脑后的右手构成了节奏铿锵的曲线,这一条曲线包围着躯体,并且把全部造型封闭进统一的圆润轮廓。确切地说,乔尔乔纳的画正是一种哥特式的浪漫与文艺复兴人文主义的一种不自觉的融合。在他的《田园合奏》中,我们首先感到了一种犹如音乐般的浪漫。画中人体和风景的结合达到了协调的抒情和构图的统一完整。

这风景好像是和谐的协奏奏出一种宁静、恬适的心情。乔尔乔纳是一位诗人,他又以吹奏长笛闻名于威尼斯,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常常能产生幽雅的交响乐的幻听,充满着耳朵听不到但是肉眼看得到的色彩和线条的音乐感。恰巧,在这幅画中,一位坐着的裸体女子手中正握着一杆长笛,而那位站着的正在倒水的裸女似乎正陶醉在优美的笛声中,那泻出的流水的附和又使她感到一种无尽的美妙。然事实上,画中两位女子鲜明的色调与其后两位男子阴郁的黯淡,让我感觉出某种不协调。

画面上那个站立的裸女很容易使人想起古希腊中的女神雕塑,她正把水倒人石棺般的井口。两个男子彼此相望,正在吟唱他们的诗歌。显然,两个裸体女人是女神的象征。她们和两个男子并没有直接和现实的联系,她们只是一个幻影,是作为两位游吟诗人歌唱的内容出现的。乔尔乔纳的另一幅画《暴风雨分也是这种现实与理想构造出的浪漫。画面右边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半裸女子,左边是一骑士。在人物的背后则是浓云遮蔽下的废墟的城堡,这似乎在暗示着人物激烈的内心情感。这是一个多么有感染力的画面。

多情的青年骑士游荡在荒凉的原野,偶然间窥见了休息的美女,只见他炽热的目光投向那位女子,激情的诗篇从内心中涌起,犹如风暴将至。但是,我们能够感觉出,画中那位女子的表情是茫然无知的,因为这根本就是那位骑士幻想中的情景。在《普拉多的维纳斯》中,中间的树将空间分割成明显的两部分,这一构图特征最为令人难忘。两边各自为政,它们似乎互不相关且风格各异,更加强了其地理上的分隔和彼此的冷漠。

正如我们已提到的,左边的部分可追溯到提香1510—1520年间的作品,而右边的又影响到他1530—1550年代的创作。但彼此又通过飞翔的丘比特联系起来,他成为双方的一个焦点:左边的萨提尔注视着他,而右边的森林之神在其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射来的箭。这样的构图使小爱神成为画面的中心。乔尔乔内美术作品上高度的抒情,具有非常含蓄的、仿佛听命于激情的性质,这使他的作品具有迥非寻常的感染力。

同时,在乔尔乔内的美术作品中,大自然与环境开始起着愈益重要的作用,他笔下的人物与大自然在其中活跃着的形象,无论是对背景而言,还是对画面上的人物而言,都已经是视觉上共同的气氛。因而,乔尔乔内对威尼斯画派而言,无论是从精神还是从技巧上,都是一位伟大的革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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